車輪滾滾。
馬兒在車伕的縱容下,踏着小碎步撒着歡般在驛道上小跑着。
歡快的小調如同百靈鳥的鳴叫聲傳遍四野,不時的會有林中小鳥在迴應,發出嘹亮的啼鳴聲。
坐在一邊的凱爾瞥了眼駕着馬車,吹着口哨的小侏儒一眼後就繼續閉目假寐。
要不是這荒野之中,幾乎每一個樹林裡,洞穴中都有着自己的眼線,他真得懷疑這個傢伙的口哨是在和某些流寇打着的暗號。
小姑娘金妮抱着自己的小貓趴在窗口邊,一臉崇拜的看着這名陌生快樂的小馬伕,忍不住好奇的出聲問道:“金克勞,金克勞,你是小孩子嘛,爲什麼唱歌這麼好聽?”
“不,我是你爹,而且我唱歌好不好聽和我是不是小孩有什麼關係,而起我吹的是口哨,不是在唱歌啊!?”
昔日小鎮的安保大隊長,如今快樂的馬車伕鷗鵬斯·金克勞看了眼在自己身旁閉目養神的凱爾,這半玩笑半吐槽的話在嘴巴里轉了一圈後牽強一笑的說道:“不,我是叔叔,我今年已經70歲了。”
“嚇!”小姑娘驚歎了一聲道。“70歲,那你豈不是老爺爺了,但怎麼看起來比我還小?”
正坐在一旁的凱爾忍不住插嘴道:“因爲侏儒們一般都能活到三四百歲,70歲對於他們來說,僅僅是剛成年沒多久,按照人的壽命比例來說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出頭。只不過他的個子有點太矮了,在侏儒裡應該也不高。”
金妮驚訝的直眨巴着眼睛,忍不住擼了一把身邊的小白貓,興奮的問道:“那,那我也想當侏儒!”
而金克勞只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其實他很想說自己在自己的族羣裡算是大高個了,而且他的種族身份是半身人,不是侏儒好不好?
誰就規定過半身人就一定要光着毛茸茸的腳丫子到處跑的?
他金克勞就是愛穿靴子的好不好!??
只能說種族偏見實在是太嚴重了。
不過都說巫師一個個都是智慧過人的主嘛,怎麼這位看起來這麼不靠譜,竟然連自己的種族都沒看出來。
自己的樣貌和侏儒的差距還是很大啊!
半身人不着痕跡的瞥了眼坐在自己身旁帶着面具的巫師,鄙視的目光隱蔽而含蓄。
最後,半身人金克勞還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脖子裡那已經深陷到皮肉裡的金項鍊。
雖然他從來就自詡機智過人,可自己的小命可還攥在人家手裡呢,爲了自己還是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昨天去找鎮子裡唯一的鐵匠來鉗掉這見鬼的玩意後,反而適得其反讓這破東西勒得自己更緊了。
凱爾看着小東西在自己面前唉聲嘆氣的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後隨手在他的脖子上一點,那被賦予了魔法的金項鍊就立刻一鬆又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一條可以寬鬆帶在脖子上的細長金項鍊。
凱爾低聲說道:“要怨就怨你自己那旺盛的好奇心吧,我現在需要一個隨從,做滿三個月,我就放你自由。”
金克勞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且不說自己的小命就在對方的一念之間,關鍵還是他那顆旺盛的好奇心。
巫師在大部分的人眼裡可都是神神秘秘的存在,甚至在絕大部分的人眼中乾脆就是鄉野傳說,而自己竟然能在有生之年親眼目睹還跟隨一個巫師,想想都是一個值得自己吹噓的資本了。
想到這裡,天生樂觀的半身人就變得高興起來,立刻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如同雜耍般翻了個跟頭後歡快的鞠了一躬道:“那就一言爲定了,我親愛而偉大的巫師大人。”
凱爾瞥了眼迅速進入角色的金克勞後,就再一次閉上雙眼,心神中通過福吉聯繫着聚集過來的鼠人刺客們。
在另一個視野中,“自己”正高高在上的審視着前來彙報的鼠人刺客小隊長們,就是視線有點暈,是倒着的。
此時的福吉正倒掛在一棵背朝陽光的樹枝上,人性化的小黑眼睛正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審視着這些鼠人。
而它的面前則是一羣全副武裝後,半跪在地上的黑皮奔行鼠們。
只是和一般的奔行鼠相比,這些鼠人的體格更加修長勻稱,就連毛皮都顯得更加鋥亮,在陽光下好似做過啞光處理般光滑卻不炫光。
【暗夜告死者】。
這些前來聽令的鼠人們都是被凱爾安排在自己四周的【暗夜告死者】們的直屬隊長。
這是一羣全部由最精銳的奔行鼠組成的頂尖刺殺者,除了常規的刺客訓練外,還激活了【鼠刺三刀流】——可以靈活運用鼠尾作爲第三個握刀之手,並能完美同自身雙手配合使用刺殺匕首術的戰鬥技藝。
這種戰鬥技巧是被序列鼠巢在初始就寫入到奔行鼠基因裡的天賦能力,也是奔行鼠們之所以能被稱之爲暗殺鼠的主要核心技能之一。
他們的尾巴不但比他們的四肢更靈活靈敏外,還比一般的莫德海姆鼠人的尾巴要長出一大截。
而在凱爾的附近,有着一支足足近百人,全部是由【暗夜告死者】組成的快速反應部隊。
對於凱爾來說,部下沒了可以再招,自己的小命卻只有一條。
畢竟出門在外,安全第一。
尤其是今天就要見老獵魔人的“東家”。
喜歡防範於未然的凱爾自然要好好準備,主動將客場打造成主場。
隱匿技能達到滿點的鼠人們也不負所望,僅僅是一晚上的時間,就在人家門口悄無聲息的打了個藏兵洞。
通過鼠人隊長們的不斷彙報,關於奧賽德立德這座本已無人問津的廢棄村落如今卻是熱鬧非凡。
除了那一支本就在應有之意,打着艾利蘭卡貴族旗幟直接駐紮在村落裡的百人騎士團外。
遊離在外的就又有七支。
不過最讓凱爾感興趣的卻是隻有兩個!
一支是地精騎士,另一個則是人數不多的黑袍子。
前者是因爲令行禁止的簡直就不像是地精部隊,雖然大地精們都是軍國主意,自幼就接受軍事化管理,是天生的的怪物軍官。
但是面對他們的小老弟地精們,這些天生的強盜們也斯巴達了,就跟軍人管幼兒園一樣讓人束手無策,可偏偏這一支地精部隊卻完全是紀律嚴明,宛如強軍。
矮小的地精們穿着制式皮甲,一個個不吵不鬧的安靜原地休息,就連那些嗜血狂暴,時常會把自己身上的騎士當做宵夜零食的座狼們也一個個安安靜靜的將自己的腦袋搭在前爪上,緊挨在自己的騎士旁等候命令。
但最讓凱爾注意的卻是它們腦門上直接用刀刻出的痕跡——一個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圓圈!
顯然,這是代表着某種含義的圖騰!
而另一羣黑袍子們將自己全身都藏匿在黑色的斗篷下看不出男女,人數還稀少,但那濃郁到近乎實質的血腥味卻是不敢讓任何人忽視。
當然,除了那幾支不知槍打出頭鳥爲何意的流寇和匪幫公然耀武揚威的出現在諸人的視野內,剩下的都各自隱匿在遠處,保持着刻意的安全距離卻又緊盯着那駐紮在廢棄小村落裡的艾麗蘭卡騎士們。
其意不言而喻,勢在必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