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有些話淳歌不怎麼想說的太明白了,既然曾沉起了個頭,那他自然是順着下去。
“這樣可以嗎?”一個坐在桌尾的考生頗有疑問,淳歌說得的確能提高他們的勝率,可考試中沒說這樣行得通,萬一說是違規,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也沒說不可以啊。”坐在那位考生附近的另一位考生,顯然已經被淳歌說的合縱給吸引了,面對這種兩難之地他寧可選擇搏一次。
“這次的恩科宋大人說的很明白,以考生攻下將領的營地爲勝,考生就只能是一個考生嗎,在下以爲考生亦可以是一羣考生,只要是考生攻下了營地就行了。”宋明衝這次的題目卻是沒說可以聯合,照一般人的想法肯定是苦哈哈地自己埋頭幹,但對於淳歌這種思維跳躍頻繁,詭辯能力非凡的人來說,這個考題可是漏洞百出的,況且將來宋明衝真的責怪,那他也有一定的把握,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淳歌的意思已經是非常明白了,有些時候過程可以隨意發揮只要達到最終目的就行了,看着淳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種方案的蠱惑性對這些考生真的很大啊,畢竟他們是親身嘗試過失敗,別說攻下對方陣營,就算是靠近人家陣營做些手腳都不成,所以說光靠他們自個絕對是不可能成事的。
“你說的這合縱之計真的可行?”離淳歌較近的一位考生咬牙問道,顯然這人心中已有定奪了。
淳歌一笑,那樣子倒是有幾分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豪氣,此時他的聲音緩緩而出:“何爲合縱,合衆弱以攻一強,我方集衆人之兵,約有七十,先攻一處那便是以三敵一,人數之優,在下便不多言,他方雖是善戰,但我方總可拖延一時,而那一時便是決勝關鍵,我們便可,以迅雷之勢拼得一勝。”
“你這說的只是針對一營,那剩下的呢?”楚戰似乎覺得淳歌這個想法只是想讓他自己獲勝,他們只是做梯板罷了,畢竟他們要對付的有二十來營人,方法是好,大範圍裡行不怎麼通啊,這難免會讓楚戰有了這種誤解。
“你說晚間我們照此法而行,一次能攻下幾個營呢?”淳歌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楚戰這種質疑性的問題上,因此他不做什麼回答反而出言相問。
淳歌的避而不談讓楚戰覺着憋屈,可淳歌這問題卻是極好的,衝着問題的面子上,楚戰決定還是先回答:“以我們的體力攻下四個營應該還是可以的。”
“我們攻下四營後必會休息,只要我們一歇,這合縱之法便會傳到那些將領耳裡,明日他們亦可連橫,到時這合縱之法便行不通了。”淳歌說的內容令人惋惜,可他這表情怎麼就像撿到了大便宜呢。
“你是早有應對之策了吧。”曾沉和淳歌這些日子的相處可不是假的,淳歌一露出這副德行,他就知道一切盡在這人的掌握中。
“你知我甚矣。”淳歌抽空誇了一句曾沉就馬上接着說道:“要的就是他們連橫,只要他們也將兵力集中那營地便會空虛,你們說此時有那麼一個兩個我方的兵士入內,我們算贏嗎。”
“當然。”衆人聽到此處對淳歌的歎服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和大夥一起拜服完淳歌的楚戰忽然發現自己怎麼也做了這事不禁羞得欲蓋彌彰道:“你怎麼不早說。”
淳歌算是發現了這位楚戰就是心服口不服啊,這種人還是可以相交的,便可不客氣地回了句:“你們若是不吃敗仗會聽我的嗎。”
這會輪到楚戰無言了,因爲淳歌說的還就是事實,倘若讓他打一開始就這麼幹,他一定會拉不下臉面的。
瞅着楚戰這小子吃癟,淳歌還是身心舒暢的,只見他話鋒一轉:“各位既然都同意了,就趕緊吃完好好休養,準備晚上夜襲。”
這一行人來時是鬱結萬分,去時都變的意氣風發,讓偷偷觀察的人們不由的奇怪,難道官淳歌這營裡的飯是金子做的不成,能讓人一掃頹廢,真是太怪了,他們還是及早想考官他們稟告吧。
考生這羣人得了淳歌的戰略個個是磨拳搽掌預想着大幹一番,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而淳歌和曾沉卻是老老實實呆在淳歌的帳中,大眼瞧着小眼,好不喜感。
“子謹,我這次是真的服了,可是你這方法明顯可以在起初言明,以你的嘴皮子,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怎麼可能制不住那幫人呢?”曾沉瞭解淳歌,這人的心思和年紀就是成極大反比的,他若說做不到十有八九是騙小孩的。
淳歌許是累了,連眼皮也懶得擡起,輕聲回道:“比起我求人我更喜歡人求我。”
淳歌這話說的很有深意,幸好曾沉是聽懂了,假如淳歌開始便說就會有淳歌求着人家合作的嫌疑,可淳歌在衆人低落之時說就會是雪中送炭,明顯的差異也就決定了淳歌在這次考生中的地位。淳歌年幼是衆所周知的,經此一事怕是鮮少有人會拿淳歌的年齡說話了,這是一舉兩得。
“高明,我不如你。”曾沉很客觀的陳述這個事實。
“慕容老說你是個書呆子,我看他纔是書呆子,你是把精明全藏在肚子裡了,瞞的我們好苦啊。”淳歌自是知道曾沉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於是便起了玩笑的心。
“知我者天下僅你一人而已。”曾沉在淳歌面前他不想否認,整個東南的人都被他的障眼法個瞞的好好的,只因他在成名之初便知道在這亂世中才智需要建立在強有力的靠山上方可得以運用,而東南正值亂世,根本就沒有他可以投奔之人,所以他便決定蓋住鋒芒,等待有朝一日再盡數綻放。哪知會在這個時候被淳歌揭了老底。
“都說時勢造英雄,你這個英雄也該出手了吧。”淳歌這就是邀請了,東南名士最具盛名的慕容夜已是他的至交,如今再加個曾沉,這東南的年輕一輩都算是和他有幾分交情了。
“人生在世知己難求,士願爲知己者死,死而無憾。”有一種恩情叫做知遇之恩,有一種友情叫做相知甚深,淳歌雖不是什麼大官可卻是十幾年來唯一到道出曾沉心思的人,這種感覺介乎恩情和友情之間,但也因如此方纔更讓人珍惜。
“等的就是你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