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你怎麼了。”小木在林洎昏去的第一時間將他扶住,並且試圖將他搖醒,可惜林洎毫無反應。
這時淳歌從夏家大門後面快步而出,說道:“別再搖了,趕緊將你家公子扶進來。”
話說淳歌雖是讓家奴回絕了林洎的約見,可心中一直尋思着,這回林洎能找來,那下回指不定會在哪裡來個不期而遇呢,還是記着林洎的摸樣才能在必要的時候躲一下,淳歌越想就越覺着自己該去偷偷看林洎幾眼,這不他剛到就見着個病怏怏的公子,也算他倒黴,這下是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了。
“哦哦哦。”小木連着應了三聲,可見他心中的焦急。
眼瞅着小木要將林洎扶進來了,淳歌輕聲吩咐身旁的家奴:“快跑幾步,給林大人備下廂房,還有去稟告二公子,說林大人要在夏府養病。”
家奴得了淳歌的吩咐自是火速的行動着,而淳歌則是在小木前頭帶着路,不過半刻鐘,淳歌便領着小木到達了先一步準備好的廂房,待到小木輕手輕腳地將林洎扶到牀上,淳歌這才走進爲林洎號脈。
退至一旁的小木一驚,他未想到秋歌竟是個懂醫的姑娘,也是這年頭,姑娘家有個一技之長的已是少之又少了,這位秋歌姑娘還真是實用啊,因此他也不出言打擾,只是靜靜地候在一邊。
淳歌用秋家獨特的握脈法,將手搭在林洎的脈上,同時仔細地觀察着林洎此刻的臉色。說實在的,林洎的臉色還真談不上是好的,隱約間還能見到幾分憔悴,淳歌俯身聽着林洎心臟的跳動,隨後又拿左手去感受林洎的呼吸。
一系列的動作完成已是四五分鐘之後了,林洎的病淳歌還是有把握的,可本着醫者不可大意的原則,淳歌還是將林洎的左手移至右耳旁,閉上眼,沉着心,細聽林洎的脈象。
照理說一般正常人的平脈皆是從容和緩,不浮不沉,不遲不數,不細不洪,節律均勻,一息脈搏四或五至。但林洎的脈象卻有所不同,略微顯快不說,還透着一絲虛弱,這脈也浮了起來。淳歌估摸着,林洎這昏倒應該不是什麼大病,至少現在不是。
“你可以放心,你家公子只是過於勞心,身體跟不上需求,好好休息,食補一段日子便可痊癒。”淳歌放開了林洎的手,對一旁那個眉頭高過小山的小木說道。
“秋姑娘,你確定?”小木有些懷疑,這個秋姑娘看似話了許久來看他家公子,可一般大夫做的望聞問切的一套,這姑娘可是一樣沒有,着實很難讓小木相信。
“在我手裡的病患還從未出過錯,其他書友正在看:。”淳歌似乎有些生氣,因爲小木質疑他的醫術。
小木還真看不出這位年紀不大的姑娘有如此‘戰績’,只得賠罪道:“秋姑娘見諒,我也是急慌了。”
“算了,你也是關心你家公子,未可厚非的,你幫我向外面的人討些紙筆,我給你家公子寫幾帖藥膳。”淳歌故作大度地看着小木道。
其實淳歌說的還真是鐵打的事實,因爲他壓根就沒治過幾個人,只是理論知識充足,可實踐經驗缺乏。不知道小木若是知道了這是事實會作何感想,但這事兒此時還是不會發生的。
“哦”小木正想遵從指令出去討東西,可淳歌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將他叫住。
淳歌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你叫什麼啊。”
也難怪淳歌不好意思,這倆人見面好一會他連人家叫啥都不曉得,確實太怠慢人家了。
“我叫林木。”小木挺驕傲地報上大名。
“噗嗤”淳歌沒由來的一笑,說道:“你是缺極了木呢,還是打木頭裡蹦出來的啊,名字就倆字還帶了三個木?”
面對淳歌的打趣,小木是第一次聽,免不得呆一會,他出生的二十來年裡,從未有人這樣同他說過,也就淳歌一家之言。
“公子取的,我先去外面了。”小木說完像是逃難似的腳底生油,溜了。
瞧着轉眼便不見的人,淳歌只是一挑眉,不做太多反應,可這樣的書童真真是世間難得,能養出這樣的人,不枉林洎素有的才名。林洎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懷着這個疑問淳歌開始認認真真地觀察正躺在榻上的這個男子。
只見這人年當弱冠,儀表非俗,就如良玉碾成,白玉團就一般,加之資性聰明,活脫脫就是個美貌與智慧並重的才子美男綜合體。倘若硬要找出點兒遺憾,那便是體型偏瘦,眼角眉間都染上了病意,想是多年的勞累所致。
“唉”淳歌輕嘆了一口氣,暗中想道:這林洎也是天之驕子,入了官場才這幾年便是個這般摸樣,等到他自己真成了官,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
“秋姑娘,拿來了。”小木速度也快,加下功夫便將紙筆拿來並鋪好在桌上。
“知道了。”淳歌一邊應着,朝着桌子走去,也就幾步路過後淳歌便坐定,他也不磨嘰提筆就寫。
“那個,林木,你家公子這是積勞成疾的前兆,今後的飲食多吃些小米、土豆、扁豆、山藥、蓮子、薏米、桂圓這類食物,少吃大蝦、螃蟹這類的寒性海鮮。知道嗎。”淳歌手裡寫着,嘴上也不停着,倒真有了大夫的樣兒。
“知道了,秋姑娘,可是你這方內的東西我太懂。”小木先是應了淳歌,接着便是指着淳歌在寫的那張不是藥方的方子說道。
淳歌莞爾一笑,說道:“我這不是什麼方子,就是幾道食補的膳食,你家公子還稱不上什麼病,能食療還是食療的好,畢竟是藥三分毒的,何必一定要立刻見效而害了自個的身子呢。”
“那煩請姑娘再寫上做法,免得我們弄錯了。”小木聽淳歌說的頭頭是道,更是相信了。
“行,這薏米山藥粥,要將山藥洗好切塊與薏米、粳米同煮爛服用,這裡的山藥薏米數量相當,可粳米卻要多出一倍,記得每日一次……”淳歌一方面在紙上寫着,一方面在口頭複述一次,爭取萬無一失。
一時間,這間廂房內就只剩下淳歌淡淡的女聲,突然一聲輕笑打斷了淳歌。
“洎竟不知秋姑娘,還是爲醫術醫德雙高的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