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林洎能給淳歌並不是很多,但這個男人卻願意傾盡所有,也許在淳歌而言,此時的林洎並不是一切,還有皇家的恩情、官家、官派、至交好友等等,牽絆着他的一生。然而林洎卻只願意要一個淳歌,這便是這兩份愛的區別,一個在愛裡看似義無反顧卻夾雜些許理智,一個看似冷靜卻愛得瘋狂孤注一擲。
在皇帝駕臨杭城的半個月後,杭城的衆人終於知道了皇上親臨的消息,一時間大傢伙反應不一,官員們大多以喜色滿面著稱,可商家們確實愁容滿面。
先說官員們,因爲淳歌的緣故,這幾天的杭城異常的熱鬧,那些現任的杭城官員一開始並不是買賬,心說你官淳歌在京城待得好好的,幹嘛來擺弄我杭城啊。雖說杭城是淳歌的地盤,但是淳歌歸根到底還是京官,將手伸到這兒,任誰都不滿意。可現在知道是皇上駕臨了,那些沒天理的官員這才知道,人家淳歌是善解人意,沒等他們多出一分一毫就將杭城給佈置好了。要是讓他們自己出手,還不知多少商家會與他們虛與委蛇呢。因此淳歌幫了杭城的官員,營造出這樣一番昌盛的景象,誰人不感激啊。
再說商家們,他們可是恨得牙癢癢。淳歌在商場的地位,比他在官場的地位更勝,若說前些年還是王公佔優勢,那麼這幾年則是淳歌上位的好時機,而今的商場,淳歌就是絕對的王。小小一個東南商家,自是以淳歌馬首是瞻,當然了他們也萬萬想不到淳歌會陰他們一次。
依照商家的品行,他們可不希望自己所在的城市光明正大的富裕。所謂的富裕在商家的眼中就是兩個字,商稅。有蘇以農耕爲本,國家稅收中最有最大地位的便是農業稅。但是可憐的農民自己都只有一星半點的財富,在交給國家一點,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餘糧。可是礙於社會地位很少人將眼光放到商人那兒。士農工商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商人的排在最末。若是繳稅最多,則會讓天下人恥笑。其實還有一個最大的理由,有蘇最吃香的是哪個階級,顯而易見是官僚階級。最爲一個官員,一年的俸祿也不過爾爾勉強地混一口飯吃。細細想來,官員大多數都是從百姓而來的,正所謂學而優則仕,大量的官員在年少時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過了太多年的苦日子,在身居高位時自是想要享受高檔人的生活。然而在有蘇。誰能享受高檔的生活呢,只有一類人,有錢人。這樣一來官員們怎麼會不眼紅呢,在商場上打拼多年的商人哪一個不是老狐狸。
老話說,轎子八人擡得穩。商場的狐狸自然是知曉,錢財一個人賺,納悶風險太高了,所有他們得着一個人公擔風險。一方是錢多了沒處花,一方是沒錢找錢花,這樣兩幫人,一旦相遇
。就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一拍即合之外,雙方便開始了長達數百年的合作,美曰其名爲官商合作,但是實際上是官商勾結。
可是合久必分很久閉合乃是人之常情,度過蜜月期的官商。進入了虛僞的扯皮狀態,這樣的關係僵持了是十年,終於出現了一個人。那邊是王公,這個開創了一個時代的王公,他以商家爲資本。培養官場人才,這樣一來便將這兩方的關係緊密的聯繫起來。
然王公只是王公,能改變一個地方卻改變不了真個格局,北方已然是王公的地盤,那種組織沒有任何人能插進去,所以在北方的團結之下,南方漸漸地落了下乘。
十幾年過後,有一個人打破了王公獨佔一隅的境況,那便是官淳歌。此人算得上是這幾年佔盡氣運的傢伙,年少爲官,一路暢通無阻,旗下一個夏之流,讓末流的夏家躋身商場新貴,雙方的合作親密無間,再加上他倆並沒有什麼較大的身家,所以他們可以義無反顧地去闖,結果便是在十多年後,穩穩地拿下了南方,甚至將觸角伸向了北方。
在淳歌的避諱以及王公的協助下,商稅這玩意被遺忘在歷史的舞臺,畢竟那個官員家裡沒幾個商鋪,賺點外快,依着一個貪官污吏的話,就做官這點酬勞,是喂狗呢。
故而,官場的人們越發地想得到錢財,可在淳歌等人的控制下,他們也不敢做得太明顯,然而終歸算得賺得挺多。在經濟上有了一定收入,下一步便是想要半尺乾透更進一步,想要權又想要錢,豈不是又要馬兒跑得快,又不讓馬兒吃草嗎。官員們的所做作爲引起了商家的反抗,所以官員要建造城市,商家不出錢,他們沒有理由爲官員的權利買啊。
正在這時,他們最爲信任的,一個官員,也是他們的領頭羊,卻拿了他們的錢,做了他們不願做的事兒,要不是礙於對淳歌的懼怕,那些商家們早就反了。
“夏家主,您這一次還有何話可說。”一個較爲年輕的少家主,面含怒氣地問道。
果然是年輕人,沉不住氣,夏之流依舊優雅地喝茶,應了聲:“本家主爲何要說話?”
“哼哼”那少家主眉頭一挑說道:“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皇上蒞臨杭城。”夏之流與淳歌是穿一條褲子的,這在東南,誰都知道。
“皇上蒞臨有如何?”夏之流彷彿上層貴族一般,冷冷的看着大傢伙。
“他明知道皇上欲加商稅,他可以讓皇上 看到一個金碧輝煌的杭城,你說官淳歌要做什麼。”淳歌此舉是擺明了要把杭城推到風口浪尖去交商稅。
“他可是卿士,就差臨門一腳便是一品大員,現在哪裡還能想得到我們啊?”另一個家主扯起了冷笑,彷彿淳歌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夏之流並沒有馬上反駁,他在笑,笑這些人的虛僞,他們只記得自己如今利益受損,可還曾記得淳歌爲他們盡心盡力的時候,人啊,就是這般地無情。
“呵呵呵”一陣笑聲,從房間的屏風口傳了出來,不一會兒便有下人將屏風扯了,一張絕美的臉現象出來。
那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嘴角噙着笑,可眼神卻是冷得徹骨,一個人獨自坐在一方,隱隱有一種不言而喻的威嚴,顯然此人便是現今卿部的二品卿士,官淳歌
。
“官,官,官大人。”一些新人可能不認識,可那些不曾開口的老牌商家家主,早已經將這個人的身影刻在了心底,尤其是那絲絲緊張之感,他們絕對忘不了。
“官大人?”那些年輕的,沒見過淳歌的少主們,相互對視一眼,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
“倒是有很多的新面孔啊。”淳歌微微一笑往前走了幾步,坐到了夏之流身邊,準確地看向那幾個對他有所怨懟的人的身旁。
那些人本想在多說幾句的,奈何淳歌稍稍一眼,他們連話都不敢多說兩句,什麼叫不怒自威,他們總算是感覺到了。
“本官是官,還是個京官,常年不在東南,你們總覺着,本官不拿南方的利益當回事兒?”淳歌玩味似的捏起了自己的髮絲,說道:“你們可曾想到過,本官因何能在官場佔據一席之地啊。”
“大人天縱奇才,才智過人。”一個家主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本官,厲害,可這世間的天才還少嗎?”淳歌頭一斜,說道:“換個說法,你的爲何正妻高於庶室。”
“自是正妻有一個強有力的孃家,而庶室沒有。”那些年輕的少家主,都明白這些道理。
“大人在官場依靠的是南方。”那些老傢伙一聽就知道了淳歌所要表示的意思。
“還是陸家主說的好。”淳歌認得,那是曾經的東南第一富人陸家主。
“那你還害我們?”幾個脾氣較衝的一下子就口不擇言了。
“害,害?”淳歌提高了好幾個聲調,說道:“你們覺着本官是站在官員的立場,想要提高杭城的商稅。”
“難道不是啊,你讓人家看到杭城的繁華,等到皇上回京,第一個要加的就是杭城的商稅。”許多家主也開始抱怨。
“你們可知皇上的第一站本是想要定在南城的,但爲何臨時換了地方。”淳歌說得一挑眉,接過夏之流遞來的茶水。
“爲何?”大傢伙哪裡知道朝廷上的事兒。
“若是沒有官員稟告,皇上怎會知道杭城的富足呢?”淳歌眼神一冷,就在他專心應付北王世子的時候,杭城的官員有了小小的變動。
“是那些混蛋。”衆人那叫咬碎了一口銀牙,這些新來的人只知道不斷斂財,不顧他們的利益。
“他們知道東南的官是個肥缺,爭相地來,可你們卻不給他們油水,斷人財路你讓他們怎能罷休。”正所謂斷人財路有如殺人父母,淳歌哪裡不知道那些人的花花腸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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