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一聲嘆息出自站在北往別院前的淳歌,他並不是怕了北王世子,而是遺憾好日子還沒過夠,該來的就來了。
“阿奴”淳歌看着北往別院的大門叫道。
“公子。”阿奴不知從哪個地方跑了出來,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無表情,但眼中露出的喜悅已不似幾年前的呆板了。說到這個就必須歸功與慕容夜給阿奴支的那幾招,阿奴嚴格按計劃辦事兒,果不其然淳歌和他的關係得到了緩和,並且淳歌已經不會太排斥他跟在身邊了,這個對阿奴來說,不亞於天上掉餡餅。
淳歌瞥了一眼阿奴,這個人自從聽了慕容夜的勸告,不能說安分了,可在做任何事之前都會和淳歌打聲招呼,這點淳歌很滿意。
“阿奴,你就在暗處呆着,等我出院子的時候在裝作在門口等我,知道嗎。”淳歌對阿奴的方式改變了,可不代表說話的態度會變,所以淳歌的語氣聽起來還真是不怎麼好。
“是。”伴着這聲回答阿奴瞬間隱去,只是淳歌從未發現阿奴消失前的那一眼。
對阿奴的隱藏的功夫,淳歌早已從吃驚到麻木了,因此在阿奴離去的那一刻,淳歌就敲響了北往別院的大門。
“是官公子吧。”開門後的一個小廝笑着問道。
“正是在下。”淳歌此時化身爲儒雅的少年才俊,給人的感覺是十分舒服的。
“世子早就吩咐了,若是您來了,就直接帶您去見他。”那小廝做着請的姿勢。
淳歌也不推脫,一腳邁進這院子,然後朝着小廝說了句:“有勞。”
“您請這邊走。”那小廝很負責的帶着淳歌。
淳歌心中暗歎啊,果然是皇親國戚,連家奴的氣度都與一般人家不同,心裡想着將來自己也養幾個這樣的人才,不過這事兒還遠着呢。
“這位小哥,是如何得知在下便是世子要見的人。”淳歌瞅着光走路挺無聊的,便開口與這小廝交談。
“公子是貴人,貴人自有一番氣度,即便您不張揚小的還是能感覺到的。”那小廝說的是理所當然。
頓時淳歌腦海裡只有倆字‘馬屁’,這人拍馬屁還是有一定水平的,高端不高端先不說,光是淳歌覺得這話聽着舒服就足夠了。面對這樣的人淳歌起了難得的好奇心:“小哥過獎了,不知小哥可否將姓名告知。”
“公子見外了,小的賤名阿靈。”阿靈見淳歌竟能和他一個家奴聊起來,還沒有半點歧視,自是很樂意。
“阿靈,這名字有點兒女氣吧。”淳歌不解說道。
“不不不,小的這名是世子取的,這是世子在誇阿靈,機靈。”阿靈是北王世子從一干奴才裡選的貼身家奴,對世子的感恩之情從那三個‘不’字就可見一般。
“原來是機靈啊,世子這名字取的好。”在淳歌這種老油條面前阿靈對他世子的忠心淳歌用腳趾頭都能感覺出來,淳歌這贊同,一是發自內心,二是博人好感。
這不阿靈就衝着淳歌這一句在心中默默將淳歌的好印象升到了另一個等級,笑得更加親切:“公子,書房到了。”
“多謝。”淳歌看着這陌生又熟悉的書房,這間房正是當年他與北王見着的那間,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小姐駕到最新章節。
“公子莫要擔憂,世子平易近人,不會爲難公子的,公子只需以禮相待便可。”阿靈見淳歌盯着房門,以爲淳歌是怕了他家世子,於是便出言提醒這個讓他頗有好感的公子。
“在下知道了。”淳歌倒是不驚訝阿靈的提醒,朝他點頭感謝後,便去敲門了。
“世子。”淳歌還未說些什麼,門裡就傳來一聲:“進來吧。”
淳歌在沒人看見的角度翻了個白眼,聽着世子的聲音,淳歌這次來還真能唱出好戲呢。淳歌沒啥猶豫,推開門。
裡面只有一個人,一個笑得很溫柔的年輕男子,淳歌知道這人便是北王的世子,蘇?仁。這蘇?仁還真不是什麼平凡人,許是自小在東南長大,又是北方人,恰到好處的融合了南北的優點,長成個不擇不扣的美男子,連淳歌看了也覺得這長相有可賣性,有大潛力。
“世子安好。”淳歌知道人家的身份僅在幾秒後就立刻向這位絕色的世子行禮作揖。淳歌本身的賣相就是個好的,如今更是拿出了骨子裡的優雅,竟絲毫不遜於蘇?仁,更有超越之勢。
而蘇?仁更是想不到當初那個小屁孩長成了這副模樣,是說他空有一副好皮囊呢,還是說他本是明星不可蒙塵好呢。一時間,蘇?仁就這麼看得傻眼了,尤其是淳歌那不帶一絲煙火氣,彷彿濁世中的一朵白蓮,真真是呆了。
蘇?仁的這番想法,淳歌自是猜不到的,淳歌只覺着,這位世子目不轉睛地瞧着自個,莫不是早就在心裡將自己大卸十八塊了吧。事實證明,淳歌這次想多了,人家蘇?仁自被淳歌震撼到後,一門心思地考慮,是與淳歌爲敵還是爲友,壓根就忘了初衷。
“淳歌,你我也算舊識,不必如此生分,你仍像幼時一般待我便可。”沉默了許久的蘇?仁終於是開口說話了,那話說得是雲淡風輕。
淳歌聽得是一臉肉痛,不過他沒表達,想當年他是一拳揍得人家破相,現在敘舊了,這人倒好直接提了出來,說得好像他們倆小時候真的是有多好似的,淳歌明顯感到這位世子的大戲開鑼了。
“世子大仁,可淳歌認爲不妥,按禮世子淳歌之學兄,淳歌豈能做非禮之舉。”不得不說淳歌的演技在同齡甚至是整個有蘇都是可圈可點的,這一番話說得是義正言辭,活脫脫就是一個嚴守禮教世家子,好學生。其實,淳歌的意思很簡單,那時他小,不懂事,咱們揭過這一頁,該是學長的做學長,該做學弟的做學弟。
“莫非淳歌只當本世子是一個小小的學兄而已。”蘇?仁也不知懂沒懂淳歌的意思,還是自顧自的說着,外加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
淳歌對蘇?仁是真傷了還是假傷了沒興趣,他現在可是將蘇?仁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過了,一邊說要拉進距離,這話裡又以世子自稱,明擺着身份在那呢。
“那淳歌便喚淺山公了。”淳歌故意作出一副糾結了很久的樣子。淺山是蘇?仁的號,淳歌如此稱呼有向蘇?仁學習的意思,也有請他別再非難的意思。
看着淳歌吃癟委屈的樣子蘇?仁心中竟閃過一絲不忍。他本人也是頗具盛名的人,此次與淳歌的事是他心中的一個心結罷了。只是淳歌不知,蘇?仁的盛名有一半的功勞是因爲淳歌當初可以說的那句“打女人,小爺叫你打女人”,他是一心想證明他這種飽讀詩書的名士是不會打女人的,淳歌當初的行爲是絕對錯誤的,這或許也是一種偏執吧。倘若淳歌知道了緣由一定會大呼:“本大爺當初打你沒商量,若上天在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毅然決然的打你的。”
“隨你吧。”蘇?仁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莽夫,淳歌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他再計較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見蘇?仁不與自己磨嘰,淳歌先是一愣沒想到這麼簡單,不禁也老臉一紅,說了句:“那便多謝淺山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