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隊長側目望去,欲言又止。
不可能是這裡的人轉移了或被救走,那麼結果只有一個。
蟲子突破了這裡。
不見屍體很好解釋。蟲族需要進食,這也是爲何他們一路來見不到屍體的原因。
蜻蜓隊長展開地圖看了一眼道:“沿長街往這個方向大概兩百米就是一處地鐵站,我們直接過去吧。”
沒人反對。衆人原路返回。途徑入口前安全通道時,牧蘇悄無聲息落在隊伍後方……
目光陰冷看向其他人的背影,牧蘇黑眸漸漸眯起……
……
昏暗長廊,除了腳步寂寥無聲。
暗紅血跡與墨綠粘液混合一起,無形訴說這裡曾發生的一切。
一行身影行走在長廊間。
他們裝備齊全,厚重製式服裝遍佈劃痕,墨綠色粘液殘留在衣物上。
這是一羣身經百戰的戰士。
唯有一道身影不同。那是個黑髮黑眸的男子,一身骯髒襯衫,眉宇深沉看不透心中所想。他落在隊伍最後,一雙黑眸敏銳察覺着周遭的一切。
雜亂腳步中,這些人影接近向出口,在一條兩側爲玻璃幕牆的安全通道中前行。
那名男子卻在此時黑眸微縮,好似發現什麼一般。
他隱蔽掃向無知無覺的其他人背影,緩緩接近一側牆壁。
玻璃幕牆之上,有一處明顯的按鈕開關。
男子眼底閃過一抹寒意,擡手按向開關。
嗡——
指示燈忽然亮起,安全通道兩側金屬門落下。人影們驚慌四處望去,唯有那名男子,默默透過緩慢落下的金屬門,注視向自己的同伴。
曾經的。
“發生什麼了?”
“怎麼回事!”
“有陷阱?”
玩家們左顧右盼,最終落在金屬門另一側的牧蘇身上。
金屬門中間一塊爲鋼化玻璃,從中可以觀測到安全通道內外。
“你還好吧?”
“我們想辦法救你出來。”
玩家們七嘴八舌湊到門邊圍觀。牧蘇欲言又止,說不出話。
爲什麼開啓安全通道的機關會在安全通道里面???
好在沒人注意到是牧蘇開啓的安全通道。不過就算注意到也不會懷疑他……把自己關起來的行爲實在太蠢了。
嗤——
就在這時,數道氣體排放的刺耳聲響起。
“什麼聲音?”飲水機茫然擡頭。
“毒氣吧。”櫻華白聰手指戳着下巴說道。
一片氤氳在安全通道上方噴灑落下。
牧蘇面色一變,忽覺得嗓子一陣劇痛。他情不自禁擡手掐住脖子,面色漲紅搖搖晃晃來到金屬門前。
“哈——”
他艱難在玻璃上留下一片白霧,手指划動間,給意味難明的其餘玩家留下一行字跡。
兇手是……
對不同的人玩同一個梗也算新梗。
寫完的牧蘇身體變得無力,緩緩跪倒地面,一動不動……
“你有空點六個省略號直接寫兇手是誰不好嗎?”櫻華吐了一個相當完美的槽。
“那還怎麼留下懸念啊!”牧蘇反駁聲從中傳出。
MPSS心中一急,舉起長劍就要打破鋼化玻璃。
蜻蜓隊長眼疾手快制止住他的行爲。
“只是消毒房間。”蜻蜓隊長指向安全通道外的指示牌。“不然蟲族來襲時防守這裡的人早就開啓了。你早就發現了嗎?”
他最後一句話問向櫻華。她從始至終也沒表現出慌亂。
櫻華點點頭:“這條通道看上去很奇怪,進來時我留意了一下看到標誌寫着消毒房間,就沒提醒你們。”
“什麼?那不早說!浪費我感情。”裡面的牧蘇罵罵咧咧爬起來,覺得很沒面子。
蜻蜓隊長若有所思。
只有牧蘇一個人被關進安全通道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他不動聲色掃視過衆人神色,沒發現什麼異樣。
是有人故意這麼做嗎……目的是什麼?難道……
他想到了內鬼那一條次要任務。
消毒持續了數十秒,兩側金屬門緩緩升起復位,顯露出落湯雞牧蘇。消毒過程本身並不會溼身,但誰讓牧蘇在地上趴了半天呢。
黑冥拿了條前臺的毛毯遞給牧蘇,後者感動接過,猶豫要不要從死亡小本本上劃掉黑冥。
牧蘇心中有兩份死亡名單。一種是玩家們隨大流被團滅。一種是受到自己特殊關照,賦予特別死亡環節的死亡小本本。
牧蘇披上毛毯,團滅失敗的他不死心,開始計劃下一次襲擊。
“那個啥……給挖一把槍好不好?”牧蘇纏上櫻華扭捏道:“萬一有內誰家內小誰想要襲擊挖,挖也來得及自殺呀。”
櫻花正在猶豫,黑冥遞來一把手槍:“用這個吧。用來自保,別用來自殺。”
說罷又拿出兩個彈夾一起交給牧蘇。
“撒漠之鷹!”牧蘇欣喜接過價值700美元的大狙。雖然沒拿到衝鋒槍,不過反正都是打頭死。
收起沙鷹後恢復前進,沒走多遠,牧蘇又暗搓搓落到後面。
他端起手槍,指向仍未察覺的飲水機後心,忽然注意到旁邊有一處窗口。
一個一環扣一環的完美計劃蘊育而生。
……
途經窗口時,牧蘇突然面容淡漠扣動扳機,槍響人亡!飲水機慘叫一聲向前跌倒,後心炸開一團血花。
不待其他人反應牧蘇調轉槍口對黑冥連開兩槍,又朝向其他玩家將餘彈全部打出,縱身從窗口飛躍逃離。
蜻蜓隊長等人反映過來要外出追擊時,早已沒了牧蘇身影。
……
就是這樣!
牧蘇心中振奮,瞄向飲水機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砰——
震得腳下木板都在顫動的槍聲響起,子彈擦着飲水機頭皮掠過,正打入一道下落黑影之上。
嘶——
一聲尖銳嘶叫,黑影身軀炸開血洞,啪唧一聲落地。
那是一隻遍佈灰色斑點的軟體昆蟲。它隱藏在天花板伺機而動,正襲擊時卻被牧蘇一槍打爆。
黑冥上前用靴子撥動撲臉蟲,一抹尖刺顯露。
“謝了夥計。”飲水機驚魂未定,朝牧蘇豎起大拇指。
蜻蜓隊長暗中點了點頭。不愧是擁有稱號的玩家,單是這份觀察力就比自己等人強上太多了。
望着和想象完全不同的事態發展,牧蘇匪夷所思調轉槍頭去看槍口。
這種百分百必打友軍的設定是什麼鬼?爲什麼總有亂七八糟的古怪設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