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隊日本憲兵則由齋藤和也親自帶隊,直撲聖喬治醫院,門衛見一輛軍車載着滿滿一車的日本兵停在醫院大門前,也不敢前去詢問,只得乖乖地將大門打開,讓軍車進入醫院。
“院長辦公室在哪兒?”一位日本兵目露兇光,喝問門衛。
“在……在三樓,樓梯上去左拐第一間。”門衛抖抖索索地指着三樓。
齋藤帶着黑木和岡本,以及幾名士兵直接奔院長辦公室裡而去。其他的醫護人員只能神情緊張,眼睜睜地望着這些囂張跋扈的日本兵擅闖醫院。
由於凌雲鵬事先已經和格雷院長通過氣了,所以格雷院長對這事的情況有了個大致的瞭解,格雷院長對凌雲鵬一向是刮目相看,甚是敬重,他也知道凌雲鵬,龍仔,弘玉他們的身份,這些抗日鬥士不畏生死,千方百計要與那些日寇抗爭到底,他們身上所彰顯出的大無畏精神令格雷院長很是感動,也很受鼓舞,所以當即表示會積極配合他們,替他們掩蓋真相。
齋藤一腳踢開院長辦公室的房門,氣勢洶洶地出現在格雷院長面前。
“你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嗎?”齋藤眼露兇光,用生硬的漢語問道。
格雷院長對那些橫衝直撞的日本人已經習以爲常了,他站起身來衝齋藤點了點頭:“是的,我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你現在就帶我去骨科病房。”齋藤命令道。
“好的。”格雷院長見來者不善,大氣不敢出,心裡卻在默默地詛咒這羣強盜。
格雷院長帶着齋藤一行人來到了二樓,向齋藤介紹道:“我們醫院的骨科病房都在這一層樓上,一共是八間病房,現在基本上都已經住滿了。他們大多是在這次廣場爆炸案所引發的踩踏事故中受傷的。”
齋藤轉身問被打的鼻青眼腫的黑木:“你那天在哪兒見到那個被綁成木乃伊一般的肖亦楠?”
黑木連忙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一間病房:“就在前面的那間二零五號病房。”
於是,齋藤等人來到了二零五號病房,裡面住着兩位重病人,其中一位人高馬大,但一直緊閉雙目,臉上戴在氧氣罩,身旁放着一隻長長的氧氣瓶。
“是他嗎?”齋藤問道。
黑木仔細望了望這位病人,有些吃不準:“有點像,不過,當時他的整張臉幾乎都綁着紗布。”
“你不是見過肖桑嗎?”齋藤眉頭一皺,雙目射來冷冷的目光。
黑木嚇得大氣不敢出,渾身顫抖不止:“接頭那天我見到的肖桑面目清秀,但現在躺在病牀上的這個人臉面浮腫,雙目緊閉,還戴着氧氣罩,我……我不敢肯定。”
齋藤轉身問格雷院長:“你這兒有沒有一位名叫肖亦楠的病人?”
“肖亦楠?”格雷院長佯裝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聳了聳肩:“我不清楚,要不我把骨科大夫叫來。他可能更清楚情況。”格雷院長朝身邊的蘇珊示意了一下。
蘇珊點點頭,不一會兒她領着一個戴着大口罩的大夫來了。
“陸大夫,你這兒有沒有收治一個名叫肖亦楠的病人?”格雷院長問陸大夫。
那位陸大夫搖了搖頭:“沒有,我這兒沒有叫肖亦楠的病人。”
“就是出了車禍,住在這間病房裡的一個高個子。”黑木見醫生否認他這兒有肖亦楠這個人,怕齋藤不相信他的供詞,連忙比劃着向陸大夫解釋道。
“那就是他了,他從送來我們醫院,至今一直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我們就叫他二零五A牀。”
“黑木君,此人應該就是我們那日晚上見到的肖桑。”岡本見狀,馬上確認這位二零五A牀上的病人就是肖亦楠,他可是領教過了齋藤的毒辣,他擔心萬一他們交代不出肖亦楠,齋藤會以爲他們是在欺瞞自己的話,那他們又要遭受皮肉之苦了,管這人是不是肖亦楠呢,先承認了再說。
黑木被岡本這麼一提醒,馬上心領神會了,也趕緊點頭:“嗯,這人我越看越像肖桑,應該是肖亦楠沒錯。”
齋藤轉向那位陸大夫:“醫生,請問這位病人什麼時候可以清醒過來?”
陸大夫搖了搖頭:“這位病人的腦子受了重創,能活下來就算是奇蹟了,至於能否清醒過來,我沒有把握,或許他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
齋藤一聽,有些泄氣,不過既然已經確認了此人就是肖亦楠,是不是抓捕他已經毫無意義了。看來那位自稱是“香港好市民”的男子不可能是眼前的這位肖亦楠,那麼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鈴木則有可能就是打電話前來舉報的那個“香港好市民”,看來下一步就是搜尋那個鈴木了。
齋藤對身後的士兵說道:“你去叫上野君過來,給這個人拍幾張照片。”
“哈依。”那位士兵馬上下樓去找人了。
不一會兒一名軍官上樓來,手裡拿着一臺相機,根據齋藤的指示,給病牀上的這個病人拍了幾張照片,有全身照,也有特寫,這些照片將作爲證據,以此證明此人就是刺殺小組成員之一的殺手肖亦楠。
“開路。”齋藤手一揮,一行人離開了二樓骨科病房。
日本兵紛紛上了軍車,很快軍車駛離了聖喬治醫院。
等齋藤一夥走了之後,陸大夫將臉上的口罩摘下,露出笑臉,這位陸大夫就是龍仔,凌雲鵬今天一清早便去了玉龍武館,將情況跟龍仔通了通氣,然後讓龍仔假扮醫生,以矇蔽前來調查的日本憲兵。
而躺在病牀上的這位所謂的肖亦楠則是因爲爆炸案時所發生的踩踏,而使腦部和四肢受到重創的危重病人,原先住在另一間病房內,凌雲鵬跟格雷院長通過氣之後,格雷院長根據凌雲鵬的描述,就把這位昏迷不醒的高個子病人轉移至這間病房,反正這位病人重度昏迷,就讓他冒名頂替那位出了車禍的肖亦楠吧!
抱着小寶,站在三樓走廊上的林之皓,望着一羣日本兵闖入醫院,其中有兩個面目憔悴,臉上帶有傷痕和瘀青的人,他們領着一個日軍中佐在二樓骨科病房來來回回,像是在尋找什麼人,然後進了原先趙勇勤主僕三人所住的那間病房,接着又詢問醫生情況,那個有些陌生的醫生跟他們說了些什麼,這個日軍中佐又詢問了那兩個臉上帶傷的人,然後這羣日本人便離開了聖喬治醫院。
“他們是來幹什麼的呢?”林之皓的腦海中產生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爆炸案發生的當天,他就已經從護士那兒得知了此事,聽說被炸死炸傷多人,很多都是香港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佬,還有好些人因爲場面混亂,在奪路而逃時發生了踩踏,許多人受了傷,現在聖喬治醫院也收治了不少骨折病人。看來這些日本人來這兒肯定是與那起爆炸案有關。
“哎,弘玉,原先勇勤他們住的那間房間裡好像住了其他病人,他們幾個去哪兒了?”
“哦,我聽說醫院收治了不少骨折病人,格雷院長擔心病房不夠用,就跟勇勤他們商量了,讓他們將這個病房騰出來,勇勤他們就去外面住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倒也是,醫院畢竟是用來住病人的嘛!”
林之皓對弘玉的這個解釋倒並不起疑,他點了點頭,隨後抱着小寶去花園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