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陸伯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傅星瀚接過茅臺酒,眉開眼笑,隨即臉上帶着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問道:“陸伯伯,弘玉也在老大那兒啊?”
康鈞儒點點頭:“是啊,弘玉聽說你們老大受了刑傷,就跟我提出想去那兒照顧你們老大,我想這樣也好,何況弘玉學過護理,正好能學以致用。”
“陸伯伯,你女兒可不僅會護理,她還會武功,還會使飛鏢呢!這身手,乾淨利落,鏢無虛發,且鏢鏢致命,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簡直難以置信,沒想到當代花木蘭,穆桂英原來就在我身邊呢!”傅星瀚對那天夜裡弘玉那出神入化的功夫佩服得五體投地。
“弘玉確實會一些拳腳功夫,不過也沒伱說得那麼誇張吧!”
“陸伯伯,我平日裡說話做事確實有點誇張,脫實向虛了一點,不過,我對弘玉的評價絕對沒有參雜一丁點兒的水分,我是親眼目睹,她就離我這麼點的距離。”傅星瀚後退一步,邊說邊比劃着:“就跟現在我和你之間的距離差不多,我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弘玉就嗖嗖嗖地飛出五支飛鏢,那五個鬼子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全都倒下了,而且這五支飛鏢,鏢無虛發,鏢鏢都刺中他們的要害,若非親眼所見,誰敢信呢!”
“真沒想到弘玉這丫頭還有這本事。”康鈞儒呵呵一笑。
“陸伯伯,弘玉有這麼好的功夫你都不知道啊?“傅星瀚試探性地問道:”弘玉的這身好武藝是跟誰學的啊?”
“弘玉這身本事應該是她小時候學的吧,平日裡她也沒在我面前顯擺過,所以呀,我也不清楚弘玉的身手這麼了得,她具體是跟誰學的武藝,我還真不知道。要不你自己去問弘玉吧!”康鈞儒巧妙地把皮球又踢回給了傅星瀚:“對了,戲癡,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是如何逃出日本人的手心的呢?”
康鈞儒連忙轉移話題,儘管他知道弘玉的這身功夫肯定是傳承於她的親爹冷勁秋的,但此時,這個秘密不能由他向傅星瀚挑明。
“哦,這事啊,說來還是多虧了陸伯伯您的指點。”傅星瀚說着,朝康鈞儒拱手作揖:“要不是那天您暗示我去找澀谷,我還不知道該如何脫身呢!”
“這麼說,是澀谷幫了你的大忙囉?”
傅星瀚點點頭:“嗯,今天上午我被原田帶回派遣軍司令部,我原本以爲是高倉想要審我,嚇得我頭皮發麻,沒想到高倉讓我去他那兒是讓我給他當翻譯的,他在辦公室裡詢問唐崇信和他的秘書呢!”
康鈞儒聽傅星瀚這麼一說,知道高倉還是爲了要查清那張施工許可證的事情:“高倉是不是在問他們倆有關施工許可證一事?”
傅星瀚點點頭:“陸伯伯,你怎麼知道的?”
“高倉一早就到了唐崇信的辦公室,問他那張施工許可證一事,唐崇信一臉懵,到處找遍了都找沒找到,結果最後在那疊空白的施工許可證裡發現了這張雞鳴寺附近的58#地塊施工許可證,唐崇信說不清楚這事,高倉就把他帶走了。”
“不止是施工許可證一事呢,還牽扯到了特別通行證一事呢,高倉說曾給過唐崇信一張特別通行證,現在想要收回,但唐崇信推說找不到了,高倉便把他的秘書叫來,那個徐秘書說,他記得那天他用這張特別通行證把你請到司令部後,就把這張特別通行證交還給了唐崇信了。唐崇信後來就推說自己把這張特別通行證放在了審訊室的桌上了,沒帶走,高倉後來也就沒問什麼了。可我記得,陸伯伯,當初你把我和守義二人叫到您這兒時,還給了守義那輛別克車的車鑰匙,而那輛別克車應該是哪吒的朋友憑藉着特別通行證才進入派遣軍司令部內的,這張特別通行證是怎麼到守義朋友手上的呢?”
傅星瀚的問題讓康鈞儒不禁想起了那個早上,他一踏進辦公室,秘書小孟就告訴他唐崇信和秘書徐宏都來找過他,那個徐宏還坐在他的座位上看了會兒報紙,等了好一陣子,還不見康鈞儒來,便走了,但康鈞儒之後翻看報紙時,卻意外地發現了這張特別通行證。他將通行證悄悄地收好,晚上便轉交給了秦守義,讓秦守義將這玩意兒交給他的那些朋友,讓他們找個機會把那輛別克車從司令部裡開出來。
爲此康鈞儒對徐宏不禁產生了疑問,徐宏是唐崇信多年的秘書,對唐崇信可謂忠心耿耿,極力維護,但徐宏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是自己的同志嗎?還是唐崇信爲了考驗他而讓徐宏來測試他?但當時他顧不得許多了,儘快把麟兒從魔窟裡救出來是當務之急,就算是第二種情況,明知是個圈套,他也必須鑽進去。
但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呢?徐宏是自己人,他是在暗中幫助自己嗎?但康鈞儒明白即便他確認徐宏是自己人,可在沒有上級指示之前,他們之間不存在橫向聯繫。不可以坦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只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 而之後他發現徐宏卻並未表現得想要跟他套近乎的感覺,相反,他一直站在唐崇信的立場上,處處維護着唐崇信,康鈞儒一時也吃不準徐宏的目的,便將此事暫且擱置了。
現在見傅星瀚這麼一問,康鈞儒自然不便將這其中的經過告知傅星瀚,於是他掩飾道:“唐崇信說得沒錯,那張特別通行證確實是放在審訊桌上了,他當初被北原辭退了,氣呼呼地跟他的秘書走了,我見狀,便偷偷地把這張特別通行證截留下來了,然後交給了阿義。”
“怪不得呢,陸伯伯,唐崇信不要,正好讓您給撿漏了。”
康鈞儒呵呵笑道:“你這個詞用得挺恰當的,撿漏。”
傅星瀚正與康鈞儒談笑着,忽然聽見門口有汽車喇叭聲。
“一定是守義來接你了。”康鈞儒說着,想要起身朝院門走去。
而傅星瀚早已按捺不住,連蹦帶跳地先衝了出去。
一開門,果然是秦守義站在門口。
“哪吒,終於見到你了。”傅星瀚一把將秦守義抱住了。
“戲癡,你終於出來了。”秦守義與傅星瀚緊緊擁抱:“你一天不出來,我們一日心思不寧,坐立難安。你這傢伙讓我們幾個這些天一直牽腸掛肚的。”
“那我們現在就去見老大吧!”傅星瀚急不可耐地想要見到凌雲鵬。
“別忘了帶上這瓶茅臺酒。”康鈞儒手裡拿着那瓶茅臺酒,在傅星瀚的身後提醒了一句。
“對對對,我們哥幾個今晚要一起喝一杯,慶賀我們幾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傅星瀚興奮地將康鈞儒手裡的茅臺酒一把奪了過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舉止太魯莽了,不好意思地朝康鈞儒笑了笑:“陸伯伯,你看,我都有點忘形了。”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去吧,你們四兄弟好不容易又見面了,該慶賀一番。”
“那陸伯伯,我們走啦!”秦守義和傅星瀚跟康鈞儒打了聲招呼,然後兄弟倆勾肩搭背,朝停在路旁的那輛斯蒂龐克車走去。
康鈞儒望着他們倆的背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