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河並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假裝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他面色一沉,這才凝重的說道:“你們倆人起來吧!”
朱靈和趙棟從地上站了起來,眼巴巴的望着他,等候着他的決斷。
崔河面色有點難看,回頭望了一眼大殿中的院落,那非常顯眼的一座宮殿,面色凝重的說道:“說起來,李校尉還和某有些淵源。”
於是,崔河就將李飛宇來報道那天發生的事,被他“美化”了一番說了出來。
聽他說完,朱靈和趙棟倆人臉上浮一抹喜色,難掩心裡激動的望着他。
只聽崔河道:“按理說!李校尉也算某一手引薦之人。如今李校尉出了事情,某應當竭盡全力的幫他。”
說到這裡,崔河停了下來,看到朱靈和趙棟倆人臉上帶着激動,心裡冷笑一聲!有淵源是沒錯,但某卻巴不得他死。
崔河接着說道:“按理來說,這點小事某應該全力以赴幫你們完成!只是,軍營有軍營的規矩,如果今天因爲某和李校尉關係匪淺,破例沒有通過守衛禁軍就帶你們進去,就算馮將軍知道了嘴上不說心裡也會不快!同時,做爲馮將軍的得力干將,以後要是再次遇到這種事情,其他禁軍侍衛找到某,讓某直接帶他們進去面見馮將軍。那要軍規還做什麼?又將置某於何處?某到時是拒絕呢還是答應他們?”
本以爲通過崔河就能夠進去,誰曾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瞬間,朱靈和趙棟剛纔還激動的內心跌入了谷底。
不過。事關校尉大人的安全,他們倆人又豈會如此的輕易放棄。
朱靈再次懇求道:“崔大人。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朱靈裝作很爲難的想了一會,這才擡起頭重新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
“還請崔大人示意。”
朱靈和趙棟倆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崔河無奈的說道:“眼下。某隻好破例進去爲你們通報一下。至於馮將軍見不見你們倆,某可不敢保證。”
朱靈和趙棟倆人一抱拳,謝道:“不管結果如何,屬下在這裡先行謝過崔大人的相助之恩。”
崔河假心假意道:“別這麼說,你們的李校尉既然是某引薦給將軍。出了事,某又豈能袖手旁觀。你倆且在這裡等某,某這就進去爲你們通報。”
說完,背對着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對那名隊正使了個眼色,隨後大步流星邁進了顯衝殿。
這名隊正也是有點心機之人。在看到崔河使來的眼色,他心裡就已經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朱靈和趙棟倆人站在顯衝殿外,望着已經消失的崔河身影,心裡在暗自祈禱。希望馮立能抽出空來見他們一次,否則,那校尉大人真的就要麻煩了。
一盞茶過後。
崔河進去的很快,出來的也是很快,只是他從裡面踏着步出來的時候,臉上帶着一副愁容。一副有心思悶悶不樂的樣子。
看到崔河走了出來,朱靈和趙棟立馬迎了上去,着急的問道:“崔大人,將軍大人他同意我們進去了嗎?”
崔河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一抹失望,失落的說道:“某剛纔進去已經和將軍大人說明了緣由,請馮將軍抽出寶貴的時間見你們一次。可是馮將軍實在是太忙了,根本就沒有時間。”
“那可如何是好?”
朱靈皺着眉頭一眼不發。趙棟卻是說了出來。
過了一會,崔河假裝沉思。
這個時候。後面的那名隊正走了上來,看到他們陷入沉思,便說道:“本隊正猜測,定然是將軍大人不知道李校尉具體發生何事,這纔沒有見你們。要不你們將事情稟告給崔大人,再讓崔大人幫你們跑一趟試試。”
如果要是之前,這名隊正或者崔河說這樣的話,朱靈和趙棟倆人肯定會想也不想的拒絕。
可是在經過崔河一稟報,崔河又說他和李飛宇關係匪淺,又在這裡幫他們想着主意,如此一來,朱靈和趙棟倆人便走進了誤區。哪怕就算朱靈比較聰明,他也絕對猜想不到李飛宇與崔河之間的過節。
崔河面上假裝很爲難,朱靈和趙棟對視一眼,雙方各自一點頭,朱靈開口說道:“屬下還請崔大人再幫我們倆跑一趟。”
崔河爲難的說道:“這樣做很不好吧!”
他話中的潛意識是說,剛纔某已經幫你們倆人稟告了一次,現在再進去幫你們通報,馮將軍會不會對我有看法。
“還請崔大人無論如何再幫我們一次!崔大人之恩,我等銘記在心。”
朱靈和趙棟倆人單膝跪在地上,大聲的懇求道。
崔河和那名隊正暗自對望一眼,倆人眼中閃過一抹得意,朱靈和趙棟倆人並沒有看見。
這會兒崔河沒在讓他們倆立馬起來,而是踱着步,一邊走一邊思考,想了半天,這才停下腳步看着他們倆,爲難的說道:“某事先說好!成與不成,某再最後幫你們一次。要是這次馮將軍還是不肯見你們,你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朱靈和趙棟倆人一聽,心中大喜,謝道:“我等謝崔大人相助之恩。”
崔河這才說道:“大家都是同僚,李校尉又是經某引薦給馮建軍,某又豈能忍心看見他受罪呢!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倆這麼着急!”
朱靈和趙棟從地上站了起來,倆人對望一眼,隨後便將事情的經過對崔河重複了一遍。
不過朱靈卻暗中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將那張逮捕李飛宇的文書拿出來。
聽朱靈說完,崔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中射出兩道精光,模樣非常嚇人。可是他的內心卻非常開心,他巴不得李飛宇身死在京兆府的大牢內,這樣他就可以向她交差了。
崔河假裝憤怒的罵道:“豈有此理!這幫混蛋居然好大的膽子,某這就進去稟告馮將軍,讓馮將軍替你們家大人做主!敢動我們東宮之人,某看他是活膩了。”
說完,崔河就要怒衝衝的走進顯衝殿。
剛走了幾步,崔河又突然折返回來,望着他倆說道:“對了,你們家大人有沒有讓你們保管什麼東西?”
朱靈害怕趙棟說出實情,搶先一步說道:“沒有!我家大人被抓走的非常匆忙。一句話還沒來及交待,就已經被衙門的人給帶走了。”
“嗯,某知道了,某這就進去爲你們倆稟報!”
隨意了交待一句,崔河快步走進了顯衝殿。
崔河走後,趙棟將朱靈拉到了一邊,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麼不將那封文書交給他?”
朱靈左右望了一眼,看到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這才小聲的說道:“我對此人有點不放心。”
趙棟不解的問道:“爲什麼?”
朱靈道:“就算他與校尉大人認識,可是校尉大人才到左率衛幾天,說句不好聽的,校尉大人基本上天天與我們在一起,又不曾與此人深交,何來的交情。既然沒有交情,他又爲什麼表現的如此積極?”
趙棟用看傻瓜的目光望着他,道:“莫非你傻了不成?這可是咱們兩好不容易相求來的結果好不好。”
“正因爲如此,我纔有點不放心。再者,看他的言行舉止應該是一名軍官,你沒看見他太好說話了嗎?”
“哦!”
……
崔河激動的走進了顯衝殿,七繞八拐之後,再次穿過一個花園,這纔來到一間宮殿外。說是宮殿,其實只是裝修的極爲豪華,房間中非常奢侈,實際上卻是一間稍微大點的房間。
一進宮殿,坐在案首上的一名中年男人,濃眉大眼,體格強橫,目光有神,筆直如一道利劍端坐在那裡。看到崔河走了進來,開口道:“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崔河走了上來,恭敬的對着坐在案首上後面的馮立施了一禮,這纔將剛纔遇見朱靈他們倆人的事講了一遍。
聽完,馮立半眯起雙眼,雙眸中射出兩道寒芒,冷漠道:“京兆府好大的膽子,現在竟敢連本將的人都敢動!本將看他們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崔河道:“將軍大人,事情不能但看表面。就比如說這次,屬下猜測京兆府在動手抓人之前,一定將李飛宇的身份調查的一清二楚,這纔敢動手抓人。”
“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李飛宇的身份,還敢動手來抓人,依屬下之見,這件事的背後恐怕不簡單啦!”
馮立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道:“是啊!如果此事真要這麼簡單,本將早就已經帶人過去將京兆府給端了,又豈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崔河道:“將軍大人,那爲今之計,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馮立道:“如今之計,也只有等太子殿下回來,稟告過太子殿下再行定奪。”
聽馮立說的果然如自己心中猜測的一樣,崔河臉上神情不變,心裡則冷笑連連。
一盞茶過後。
就在朱靈和趙棟倆人等的有點不耐煩的時候,崔河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