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走出真福門的這個傢伙,馬勇眼中閃過兩道精光,一閃即斂,面色再次恢復平靜。
既然無法找到是何人,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想起昨晚與表兄馬周的談話,馬勇心裡到現在還一片發涼,
表兄馬周說,殿下對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很不高興,殿下懷疑,表面上這些事看似毫無聯繫,實際上,只要用心認真分析,一絲一絲剝離出來,在天馬行空將它們湊合在一起,用心去體會,就能感覺到隱藏在暗地裡的洶涌。
正是聽了表兄馬周這番話,馬勇知道距離“大事”的時間快要不多了,已經連續幾天下來,他還沒有找到那名元兇。但是,他卻已經鎖定五名懷疑者。
這五個人每天都有機會自由出入東宮,通過這一點,他迅速將目標定了下來。
昨天晚上,他已經連續解決了兩個,今天這個是第三個,解決了他,再解決剩下的兩個,就算找不出真兇是誰,也已經無關緊要,反正死去的這五人之中必有一個是那天晚上的真兇。
王六不知道,此刻他已經被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猛虎給盯住,危險正在一點一點的向他靠近。
其實這趟,按照以往的時候,王六今天中午根本就不需要出去。
但是,爲了能討好李飛宇,在李飛宇面前盡力的表現自己。他這次出來,準備去藥店中採購一些補藥在採購一些珍稀肉類,熬成湯給李飛宇送去。幫助他儘快恢復身體。
出了東宮,一路上驗明身份,王六毫無阻礙的出了皇城,來到東市。
用了半個小時,在藥店中採購一些補藥討來一張補身體的藥方,當然價錢可不便宜,隨後又在東市裡面採購了一些珍稀肉類。提着這些東西便往回走。
王六不知道,當他來到東市的時候。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男人,一身普通的衣衫,臉上皺紋乾枯,隱隱有翹起的跡象。
這個人正是馬勇。看到王六已經採購好東西,正在向回走去。
這條街,馬勇很熟悉,再往前面繼續走下去,有一條偏僻的小巷子,過了小巷子是一道小橋。
“嘿嘿。”
望着他的身體,馬勇心裡冷笑,他已經決定好了,在前面那條冷僻的小巷子中動手。
一會兒的功夫。王六已經走進了小巷子中,小巷子中人很少,跟在後面的馬勇。左右望了一眼,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邊,眼中精光一閃,身體迅速動了起來,隱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掌心中,無聲無息的出現一把匕首。
聽見身後的動靜。王六本能的回頭望去,正好看見一名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子向自己衝來。
王六這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來取自己性命的,站在那裡望了他一眼,繼續向前面走去。
“去死吧。”
馬勇從後面衝了上來,低吼一聲,手中匕首刺了過來。聽見身後動靜,王六再次回頭望去,正好看見馬勇舉着匕首刺了過來,口中發出一聲尖叫:“啊!”
同時,馬勇的匕首已經刺了過來,噗嗤,匕首很容易的刺進王六的右邊心口。馬勇對自己這一擊非常有信心,他相信任何人在自己這一擊下都無法存活下來。
何況對方只是一名普通的奴僕,一名毫無一點身手的普通人,好看的:。
飛起一腳,將王六的身體踹在一邊,迅速衝了上去,拔出胸口的匕首,看也不看王六一眼,幾個閃動間,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
“我這是要死了嗎?”
雙手一抹,手掌上沾染着鮮血,勉強的擡起頭望着右邊胸口冒出來的血跡,殷袖殷袖的,看的王六一陣頭暈眼花,眼前出現無數個小星星。
就在王六以爲自己要死的時候,體內竟然還有一股力氣。
王六也沒有多想,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堵住胸口的這個洞口,千萬不能再讓它流血了,否則自己接下來會死的。
在這個念頭驅動下,奇蹟竟然真的出現了,體內那股殘存的力氣,迅速支撐着雙手,將自己剛買的那份藥材拿了過來,吃力的解開藥材上的包裝,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的將包裝裡面的藥全部倒在傷口上。
“呼!”
做完這一切,王六心裡還是不放心,害怕自己會死去,胸口那處傷口很痛很痛,稍微動一下,都有一股專心般的疼痛傳進心底,如果可能,王六真的不想動彈一下。
吃力的撕下身上外衫一截衣衫,圍着身體繞了一圈,將那些藥材包在傷口上。
做完這一切,王六心裡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自己必須快點回去,要不然,就得死在這裡了。
忍着身體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王六硬是從地面上爬了起來,雙手按住剛纔包紮的地方,踉踉蹌蹌艱難的向着皇城走去。
“天黑的好快啊!”
走在路上,王六感覺今天的天氣很奇怪,一會兒黑了,一會兒又亮了,雙手不敢有絲毫放鬆,終於在天再次黑下來之前,看見皇城的影子了。
拖着疲憊的身體,在“天黑”下,王六硬是再向前走了幾十步,隨後體內那股力氣徹底消失。
撲通一聲。
王六的身體摔在地上,王六的倒下,立即吸引了守衛皇城附近禁軍甲士的注意,立馬就有兩名全副武裝的禁軍甲士跑了過來。
看見王六渾身是血,兩名禁軍甲士臉色一正,迅速發出一聲信號,隨後從皇城那邊迅速衝過來一旅人馬。
領頭的旅帥大步流星走了上來,蹲在王六的身邊,兩指放在他的鼻息,心裡驚歎,居然還沒死,還有呼吸。
望着王六身上渾身是血,殷袖的血液從右邊胸口冒出來,這樣都還沒有死去,這名旅帥不得不感嘆王六是一隻不死的小強。
職責所在。
不容耽擱,這名旅帥迅速伸出雙掌出來,放在王六的身上到處摸索,七八個呼吸後,在王六腰間摸到一塊硬物。
這名旅帥眉頭一皺,伸手將裡面的腰牌掏了出來。
腰牌正面刻着一個大大的“東”字,反面刻着兩個“管事”,心裡一驚,莫非此人是東宮之人。
想到這裡,這名旅帥不敢耽擱,迅速從地上站了起來,正色道:“來人,準備馬車,迅速將此人送到東宮,。”
“諾。”
立馬有兩名禁軍甲士下去辦事。
王六不知道,正是他的堅持,再加上一點點的狗屎運,讓他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性命。
吃完飯後。
李飛宇想了一會,還是將劉飛全留在這裡比較好,一來他的傷勢還沒有徹底恢復,將他留在東宮之中,東宮之中有什麼風吹草動,自己都能在第一時間得知。二來,東宮之中比家中安全,將他帶回去,還要讓人專門照顧他。
儘管,李飛宇心裡已經原諒了劉飛全,可心裡還是有點不樂意讓人單獨照顧他。
吩咐劉飛全在小院中好好養傷,養好傷以後,再行動也不遲,隨後帶着趙棟他們八名親兵甲士向着外面出去。
東宮這邊事情已經搞定,京兆府和那些年輕受害的女子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再待在這裡不回去,恐怕家中之人就要着急了。
李飛宇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想回去,可能是因爲心底善良的常伯,又或者因爲溫柔體貼的彩霞,再者又是那小小的“妻子”,總之,他也說不清。
驗明瞭身份之後,來到真福門,一羣人剛走出去,一輛馬車急匆匆的停了下來,馬車上面刻着大大的一個“宮”字,一看就是皇城專用馬車。
看到這輛馬車,守衛門口的這些禁軍侍衛不敢耽擱,那名隊正立馬迎了上去。
駕車的那名禁軍侍衛,同一起前來的甲士,將昏迷的王六從馬車裡小心的擡了出來。
李飛宇本來想要離開的,可是目光一撇,正好看見王六從馬車中被擡了出來,立馬停下了腳步,快速走了上去,道:“怎麼回事?”
那兩名守衛皇城的甲士,便將剛纔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完以後,李飛宇的臉色不變,話語有幾分冰寒,道:“辛苦你們了,人我帶走了。”
兩名守衛皇城甲士一輯禮,駕着馬車便離開了。
李飛宇道:“此人本將認識,本將帶他進去療傷。”
說完,直接讓馮七他們小心的擡着王六快速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路上,吩咐衛潘去軍營將錢軍醫請來,務必讓他帶好療傷藥品。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王六被放在一間單獨的房間,李飛宇站在小院中,望着天空,臉上毫無表情,心裡殺機騰騰,隔着老遠,就能感應到他身上散發的那股濃重煞氣。
連續經歷了好幾場血腥的殺戮,李飛宇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也不是一介文弱書生,身上早已經沾染着一股濃重的煞氣。
平時他很注重自己的休養,養氣功夫又很好,只要他不是真心發怒,從外表看去,只是一介普通書生。
但是,如果真惹他生氣了,手上沾染好幾條人命,發怒的時候,自帶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和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