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宇道:“常伯,你去府中取七百貫過來。”
老管家道:“是,少爺。您稍等一下,我這就給您取來。”
老管家走後,李飛宇望了一眼天空,之所以會做出這個決定,因爲他想通了。現在離玄武門之變越來越近,連一個月都到。一個月後,他要是無法活下來,留着這些錢財又有何用,與其便宜他人,不用在這個時候用來換做增加保命的本錢。
一會兒的功夫,老管家常飛已經返了回來。
走到李飛宇面前,老管家將手中的錢票遞了過去,不捨道:“少爺,您悠着點花,我已經爲您張羅了一門親事,這兩天我再去跑跑,爭取將這門親事訂下來。”
“額。”
李飛宇以爲那天常伯那話是說着玩呢,沒想到竟然來真的,看見老管家面露期待,李飛宇只好無奈的點點頭。
將銀票揣進懷中,李飛宇道:“帶上十個人,咱們走。”
“是。”
趙棟恭敬的應道,隨後帶着九名親兵甲士跟在李飛宇身後,出了院門。
出了院門,走在輔興坊大道上∞≦,問題立馬又來了。
李飛宇望着胡志郎問道:“這附近最大的藥店在哪?”
胡志郎挺起胸脯,傲然道:“當然是在東西兩市,那裡不僅有最大的藥店,而且還有很多好玩的……”
眼看這廝越說越沒譜,李飛宇直接選擇了無視。
輔興坊離西市不是很遠,中間隔着幾個坊市。一行人多,又無法僱傭馬車。只好疾步的走去。
好在,長安城中雖然不像後世那樣。高樓大廈、人山人海,道路兩邊還插着紅綠燈,一邊疾步走在大道上,一邊欣賞長安城中的景色。
長安城中很繁華,一路走來,每條大道上兩邊,擺着小攤,無數小販在那裡使勁的吆喝,街上行人很多。很熱鬧,很繁華,甚至還有傳說中的冰糖葫蘆,耍雜技的,穿着各種顏色衣衫的小娘子。
如果要不是時間越來越少,李飛宇一定得好好嚐遍長安城中的美食。尤其是冰糖葫蘆,更是他的最愛。
到了西市,朝陽已經快要西沉了,天空開始變暗。再過一個時辰,長安城就要執行夜禁。
有胡志郎這頭老馬帶路,根本就不用擔心迷路繞圈子等問題。
一行人穿過無數大街小巷,在一處規模宏大的藥店外停了下來。
“長青藥店。”
看到門匾上寫着的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李飛宇心中冷笑一聲,這家店面倒是好大的口氣,居然敢以“長青”兩個字自居。
帶着十名親兵甲士。不動聲色的走了進去。
一進藥店,一個穿着青色衣衫的小廝臉上堆着笑容跑了過來。道:“這位大爺,請問您需要什麼?”順便偷偷的望了一眼。跟在李飛宇身後的這些大頭兵,心裡一緊,暗道漫天神佛保佑,千萬不是來找茬的。
漫天神佛似乎聽到了這個小廝的祈禱,李飛宇一行人並不是來找茬的。
李飛宇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道:“我需要一批藥材。”
小廝道:“這位大爺,不是小的自誇,小的別的不敢說,如果您說要藥材,不管多少,小的一定包你滿意。”
李飛宇並不打算就這樣當冤大頭,對方只是一名普通小廝,手中的權限有限,價格上不可能給他太大的優惠。
李飛宇道:“將你們這裡的主事之人找來,就說來大顧客了。”
一看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小廝心中雖然不敢,可是面對李飛宇這陣仗,他只好打落牙齒忍着。
小廝道:“大爺,您稍等一下,小的這就將掌櫃的叫來。”
說着,小廝一溜煙的跑進了後堂。
李飛宇讓柳成龍等人先出去,只留下趙棟和張飛在身邊,以他倆的身手,一般人想要對他不利,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如果要是頂級技擊高手,就算他倆不敵,也能支撐到外面其他親兵甲士進來。
吸取了王六受傷的經驗,李飛宇現在可不敢馬虎。何況,他本來就對王六受傷一事,抱着很大的懷疑。
小廝走後,李飛宇平靜的打量着大廳中的佈局。
大廳很大,兩邊擺滿了一個個藥櫃,正前方擺着一個長形櫃檯,一名普通的年輕女子站在那裡,看見李飛宇一行人,無動於衷,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李飛宇剛要注意觀察她,後簾被掀開,剛纔的那名小廝帶着一名中年人走了出來。
這名中年人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跑了上來,道:“這位軍爺,不知道您需要多少藥材?”
剛纔在後院的時候,這名小廝已經將情況和他說了,因此一出來,他就直奔主題。
李飛宇淡淡道:“你們對待貴客就是這個樣子?”
“啊。”
中年人一拍自己的腦袋,帶着歉意道:“軍爺不好意思,您看我這一急,連最基本的禮貌都忘了,那個,軍爺您這邊請。”
說着,將李飛宇三人迎向後院的方向。
有趙棟和張飛倆人在,李飛宇心中底氣十足,大踏步帶着他倆走了進去。
這名小廝說着也要跟進去,中年人一翻白眼,怒道:“幹什麼!留在這裡照顧其他客人。”
望着已經步入後堂中年人身影,小廝心中淚流滿面啊,丫的,你有點節操好不好。
進入後堂,中年男人道:“鄙人叫王大貴,不知軍爺如何稱呼?”
李飛宇平靜的望了他一眼,道:“你叫我李公子就好。”
王大貴道:“李公子,不知您這次前來,需要什麼藥材,又需要購置多少?”
李飛宇往身邊椅子上一坐,左手放在桌子上,做出一個端茶的動作。
看到李飛宇這個動作,王大貴一拍自己的頭,道:“李公子,不好意思,您看這人啦上了年紀就容易忘事。李公子,您先坐着,我這就去給您衝一壺上等的茶水過來。”
說着,王大貴步入了裡間。
張飛小聲道:“大人,這裡會不會有鬼?”意思是說,他會不會在茶水中做手腳。
李飛宇還沒有吱聲,趙棟卻是先白了他一眼,道:“我說大黑子,你咋不動腦筋想想呢,咱們和他無冤無仇的,他爲何要冒着得罪大人的風險在差水裡下毒呢。”
“哼。”
張飛被他這番話噎的啞口無言,打也打不過他,乾脆不如不說。
“李公子讓您稍等了。”
一刻鐘後,王大貴從裡間走了出來,帶着歉意說道。
說着,將手中端來的托盤放在桌子上,拉開一張椅子坐在上面。
紫色的茶壺,紫色的茶杯,色澤純正,雕紋精美,壺面毫無一絲粗糙,看來這對茶壺不便宜啊。
將托盤往裡面一推,拿過兩隻紫色茶杯擺在兩人面前,王大貴提起茶壺爲李飛宇倒了一杯,這纔給自己倒滿。
王大貴做了個請品嚐的手勢,道:“李公子嚐嚐,鄙人泡的茶如何?是否附和公子的口味?”
李飛宇也不矯情,右手端起茶杯,左手捏着茶蓋,拿着茶蓋輕輕的在茶杯中蕩了幾下,這纔將茶杯端了過來,細細的喝了一口。
茶水入肚,芳香自然,有股淡淡的雨意,非常冰涼,李飛宇便多喝了兩口,這纔將茶杯放下,平靜道:“茶不錯,泡茶的手藝也不錯。看來掌櫃的,平時很懂享受。”
“公子擡愛了。”
王大貴放下手中茶杯,笑道:“什麼享受不享受的,鄙人平時閒着沒事的時候,喜歡喝茶,茶水喝多了,自然就喝出經驗來了。”
說到這裡,停頓一下,道:“倒是李公子,公子年紀輕輕,卻有如此上等的品茶功夫,看樣子,公子也是一名很懂享受生活之人。”
李飛宇道:“正如掌櫃的所說那樣,茶水喝多了,經驗自然就出來了。”
“哈哈。”
李飛宇說完,雙方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笑聲過後。
王大貴進入主題,道:“李公子這次前來,不知需要什麼藥材?如果常見藥材,鄙人等下讓下人送到公子府上。”
“呵呵。”
李飛宇嘴上掛着一抹笑意,覺得對方很會做人。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之下,居然開口免費送自己藥材,有意思。
李飛宇道:“不勞掌櫃的費心了,本公子這次前來,所要的藥材量比較大,還是本公子親自來的比較好。”
既然李飛宇拒絕,王大貴自然不再堅持,礙於李飛宇的身份,剛纔他只是隨口一說,如果李飛宇硬要堅持,他倒不介意送上一些普通不值錢的藥材。
王大貴道:“不知李公子需要哪些藥材,不是鄙人自誇,只要這長安城中有的,鄙人這裡皆有。”
李飛宇不吱聲,從懷中掏出一張早就寫好的單子遞了過去。
單子上面分成兩個階段,不僅將趙棟所說的第三階段、第四階段打熬身體之法所需要的藥材全寫在上面,裡面還摻雜着許多普通的藥材。
李飛宇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爲了防止他人從這上面發現打熬身體之法。
同時,單子上面的藥材排序,雜亂無章,外人想要從中分辨出打熬身體的藥方,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哪怕就是懂行之人,也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