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希致等人佈陣時,流雲宗主一直控制着水晶玲瓏塔鎮壓天狼魂。可“天書巡狩陣”剛布好,流雲宗主卻發現風流正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嘴‘脣’微微動了動,似是在喚“島主爺爺···”。
流雲宗主看着風流那複雜的眼神,心中一突,隱隱感覺不對勁,急忙出聲阻止王希致。
“幽宗主···”王希致剛想開口詢問,中間的風流卻突然凌空飛起,平躺着漂浮於半空中。與此同時,風流的‘胸’口猛的‘射’出兩道亮光。
只聽得“鏗鏘”一聲,猶似是寶劍出鞘,半空中竟突然多出了一劍一槍。
劍、槍皆非實體,而是光影。那劍通體金黃,劍芒卻是殷紅如火;而那槍通體銀白,槍輝則是月白‘色’。劍、槍兩廂一比、醒目鮮明。
劍、槍一出,天貺殿內頓時劍鳴陣陣、狼嚎聲聲。王希致等人瞪大了雙眼看着半空中纏鬥不休的金劍銀槍,目光中充滿震驚。
衆人震驚者,卻非那槍。只因在場衆人早已見識過那槍——天狼槍筆。衆人所驚者,金劍也!
只看那劍,可說是似劍非劍。似劍者,身長三尺三,劍身劍柄具在。世間武器雖繁雜,但似此物者,唯有劍也!而說它非劍者,只因此劍竟無劍刃,劍尖更是扁平的。像這樣的劍,如何殺敵!不能殺敵,如何算是“百兵之君”的劍!
再看此“劍”,劍墩紋一笑面佛像,劍柄中嵌有一枚水藍‘色’寶石。流雲宗主怔怔地看着這可寶石,眼光閃爍,口中更訥訥地說道:“孤心淚玥···竟是孤心淚玥!”
沒錯,這顆水藍‘色’寶石正是孤心淚玥!當初風流在星月龍潭被嗜血蛟龍追殺,最後‘陰’差陽錯地進了潭底的琅繯仙府——水晶宮!機緣巧合下,這顆孤心淚玥便嵌在了金劍中。
其實,連風流自己都不知道,當初他會在生死關頭進入水晶宮,全是因他體內的這柄金劍,因爲孤心淚玥本就是金劍的配飾。當風流落入潭底後,金劍感應到孤心淚玥,因而強行衝破水晶宮外的結界,風流和輕歌也因此躲過一劫。
原本,水晶宮事關琅嬛存亡,流雲宗內,唯有流雲宗主和其妹幽夢影知道水晶宮的存在。因爲只有他們二人握有進入水晶宮的鑰匙——星漣、月瀲仙劍!之前流雲宗主一直‘弄’不清風流和輕歌是如何進入水晶宮的,如今看到孤心淚玥,他終於想明白了!
“幽宗主···幽宗主···你說的是···獨孤劍佛的孤心淚玥?”正當流雲宗主楞神之際,一旁的王希致吞吐地問道,神情顯得驚愕無比!
流雲宗主猛的回神,轉頭看了看王希致等人,微微地點了點頭,道:“便是它了···”
“那···那金劍不就是···”王希致轉頭眼神灼灼地看着正與天狼槍筆纏鬥的金劍,眼神複雜無比,既有不可置信、又有無限敬仰!顯然,金劍的來歷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正在這時,天貺殿中突然響起一陣憤怒的狼嚎聲,緊接着,只聽得“哐啷···”之聲不斷,天貺殿頂竟被天狼槍筆捅出一個大窟窿,無數琉璃瓦片掉落下來、摔成碎片。
衆人大驚,急忙將注意力轉到金劍銀槍的纏鬥中。
只見金劍翻飛如龍,火紅之光極盛,天狼槍筆竟被其‘逼’得節節敗退。但天貺殿頂一破,滿月之光立馬如水銀一般傾瀉進來。天狼槍筆被月光一照,光芒立盛。
只聽得狼嚎聲起,天狼槍筆發出的月白光芒竟變幻成了嘯月天狼。天狼一出,立馬朝金劍撲去。頓時,尖牙利爪齊出、狼吞撕咬共用。金劍雖然威勢不減,怎奈光狼龐大、身形矯健,閃躲騰挪之間,竟是避開了金劍的連番劈刺。
見此,王希致等人大驚失‘色’。一旁的張煦急忙喝道:“掌‘門’師兄,天狼勢強,此刻再不施展陣法,一切將休矣!”
場中,除了王希致和流雲宗主外,其餘人皆齊齊出聲呼應張煦。
可大出衆人預料的是,王希致卻突然撤去灌注在啓蹕迴鑾圖中的仙力,轉頭對張煦等人喊道:“月圓之夜、天狼嘯月,他得月華星輝實力大漲,我們速速施法擋住月光!”
話畢,王希致當先施出“飛雲步”,直直朝天貺殿頂的窟窿衝去。同時,他將手中金翅筆揮動如鳳舞九天,口中默唸書咒,凌空書寫出一帖,曰:“········”。
流雲宗主見狀,也急忙祭出星漣仙劍,轉頭對張煦等人說了一句:“金劍之威、定能破狼!”話畢,流雲宗主也朝殿頂窟窿衝去。
張煦等人對視一眼,心中雖然依舊疑‘惑’重重,不明白王希致和流雲宗主爲何對金劍如此自信,但最後還是一咬牙,急急跟了上去。
頓時,天貺殿頂,虛空書帖橫飛、七彩光芒‘激’‘蕩’。只是片刻,王希致等人便硬生生用仙力拼成一堵密不透風的光牆,直直蓋在天貺殿頂的窟窿中。
光牆一成,原本月光盈盈的天貺殿,立馬便恢復成之前的燭光片片、劍影重重。無孔不入的月光星輝生生被光牆拒之殿外。
天狼槍筆一失月光,原本還狂躁囂張的天狼光影立馬消散。
金劍通靈,如此良機,怎會錯過!只見它劍身一抖之間,如火劍芒竟是噴‘射’而出,猶如傳說中的八荒火龍一般,猙獰而去,死死纏住天狼筆。
“嗤嗤”之聲不絕於耳,天狼筆被火紅劍芒燒灼着,竟然漸漸熔化,變成一股銀白‘色’的水銀,徑直滴到懸浮於空中的風流身上。
“水銀”沾身、直沒入體,待所有被熔化出的“水銀”澆入風流身體後,風流整個人都已經被銀白‘色’的光繭包裹住了。
衆人站在殿內,呆呆地看着風流的變化,滿心震驚!
正當所有人兀自楞神之際,“鏗”的一聲劍鳴響起,直透人心,緊接着,空中的那柄金劍猛的倒刺下來,化作一道金光,直直割開包裹住風流的光繭。
“啊···”光繭一破,風流立馬砸落在地,大叫一聲,聲音中滿是痛苦!
“風流···”流雲宗主和王希致急忙衝到他身邊。只見他雙目緊閉、牙關緊咬、滿頭冷汗,像是一個正在做噩夢的孩子一般!
流雲宗主馬上蹲下身將其扶起,同時把手按在他背上,將仙力灌於他體內。
“幽宗主,風流怎麼樣了?”說話時,王希致左右四顧,將天貺殿仔細看了一遍。
“沒事了,風流沒事了。”流雲宗主長舒一口氣,道:“天狼魂似乎也從風流身體中徹底消失了!”
衆人一聽這話,也是鬆了口氣。這時,張煦見王希致左右四顧,似乎是在找什麼,便出聲提醒道:“掌‘門’師兄···掌‘門’師兄···”
王希致轉頭看了看張煦,搖了搖頭,道:“沒事。”之後又湊到流雲宗主身邊,低聲問道:“幽宗主,心魂劍呢?”
流雲宗主心中一突,急忙也在殿內看了看,但見滿地碎瓦、牆檐破落,卻哪裡有金劍的影子!見此,流雲宗主皺着眉頭搖了搖頭,低聲迴應道:“此事待風流醒後再慢慢問他吧。”
王希致點了點頭,轉頭吩咐了李思幾句,便領着流雲宗主出了殿去。
而張煦等人望着他們二人的背影,心中卻是疑‘惑’重重。
“三師兄,你可知道剛纔那柄金劍的來歷?”張煦心中好奇,等王希致走遠後,急忙湊到歐陽遜身邊,低聲問道。
“對啊,三師兄,看掌‘門’師兄和流雲宗主的神‘色’,那金劍似乎來歷不凡啊!”李思也好奇地附和道。
歐陽遜沉‘吟’片刻,最後卻也是搖了搖頭,道:“我亦不知···”
衆人聽畢,齊齊嘆息,張煦更是說道:“天下竟有我們都不知道的神劍,看來我們真的老咯!”
衆人搖頭苦笑,便也散了,各自張羅弟子前來清掃天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