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溫柔地道:“和你一起生活每日都很開心,不知怎麼的,想起回中途就有些心緒不寧!”
“哼,一定是怕見到老相好的不好‘交’代吧,放心,到時候茹兒替你將那些妹子都招攬回來,你就等着享福吧!”
男子‘抽’巴掌狠狠拍在她香‘臀’上,惡道:“臭丫頭,我是認真的,說正經事呢。”
‘女’子不瞞道:“人家也是正經替你拿主意呀,那好吧,等你集齊那些圖,查清身世後,咱們再回去隱居。”
男子愛憐地從後抱住她,在耳邊道:“放心,依我們現在的修爲,相信我,很快就能到那一天。”
‘女’子匍匐在他懷裡,不知怎地,心裡也起漣漪,有說不出的傷感。剛纔酣戰太過‘激’烈,疲倦襲來,便胡‘亂’抱住他沉沉睡去。
邊陲小鎮裡一向平靜,但今日來了一輛華蓋香駒的馬車,車主是一對年輕夫‘婦’,在許多人好奇注目下,二人投入鎮裡最大的一間客棧,直到親眼見那青年男子將熟睡‘女’子抱入客棧,這些人才散去,駟馬小二被這兩匹奇異的馬‘弄’得手足無措,因爲他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着如此奇怪的馬,不知道該喂些什麼好了。
如此貴客這種小鎮幾年也難得一見,客棧老闆自然殷勤招呼。天公作美,貴客落腳當夜便開始下雨,一直持續幾日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實則正逢季候‘交’秋,綿綿細雨下個不停,青年夫‘婦’所乘馬車固然豪華,但輕紗幔帳難擋風雨,也就走不了了,二人索‘性’在客房內飲酒‘弄’文,半步不出,需要什麼小事物都讓店家小二代勞。
這日小二依時來送茶品點心,卻被客主叫住,遞給他幾兩碎銀,小二忙道:“客官無需每次都給銀子,您對小的這麼好,有什麼事要小的去半儘管開口就是了。”
青年男子微笑搖頭,道:“告訴我鎮裡哪家賣的酒最好?”
小二道:“回大爺,最好的酒恐怕要數鎮裡的胭脂樓了,但是——”
見他吞吞吐吐,‘女’子笑道:“有什麼話直說吧,我們不怪你。”
小二道:“您別誤會,只因爲胭脂樓是大佬爺們兒光顧的銷金窟,所以——”
青年男子道:“行了,你去準備兩把雨傘來就是。”
客棧小二幾日收了不少好處,辦事自然特別順暢,很快將雨傘送來。青年男子吩咐他離開,便笑道:“茹兒,悶了幾日,咱們出去走走也好。”
‘女’子正執筆寫後唐主李煜的《虞美人》,字體娟秀,入筆平穩均勻,可見心境平和。作完末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便停下筆來道:“你自己去吧,我要是跟了去,人家老闆娘定以爲咱們是去拆她招牌的,記得快回,超過兩柱香時間我便知你在幹壞事,記得啦?”
青年男子故作唱諾道:“是,娘子大人,小生遵命!”
‘女’子抿嘴輕笑,目送他下樓去。
青年男子撐着油紙雨傘,漫步在雨裡,別感一番滋味,順着店家指點的方向走下去,迎面而來是涼風清晰,夾帶着零星碎雨,落在嘴角,淡淡鹹味。小鎮依山傍水,倒是個好地處。
繞過幾條衚衕,眼前一座四合院落,院牆是泥沙堆砌,屋子則全由樹木建造,整個房屋並不比民居寬多少,但踏入內方知別有‘洞’天,因爲這家房子是修築成條狀,內房分開左右,每隔數米便有一道木‘門’,中間是過道,‘陰’雨天氣緣故,過道有些暗淡,但能望見盡頭燈火通明,人影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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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樓?”
青年男子嘴角微起,說是樓,其實是一排平房,主堂設在最裡面。此處環境自然比不過當年神農頂下的“紫軒小築”那般‘精’致典雅,更別說以溫柔鄉聞名的江南夢廊、畫舟聽雨之境界。兩旁‘門’戶或打開或緊閉,從中間走道穿行,隱約能嗅到**氣息,那銷魂蝕骨的嬌媚音章對已經人事的男子來說並不陌生。
“看來此處民風強悍,與中南之地果然相去甚遠,別有韻味。”
青年男子自顧低‘吟’道,卻加快了腳步。
‘陰’雨天氣客人並不多,招呼之人也少,主堂頗爲寬敞,屋內除了桌椅陳設便再無他,難免顯得空曠了些,不過細想來這裡的人無外乎找姑娘尋樂子,這些擺設已經足夠了,而兩旁都各開有窗戶,搭子頂開着,能見外面風雨‘迷’霧,樹影搖曳。
迎面接來的老鴇娘至少有五十歲,身邊跟了的三個姑娘樣貌不俗,但都身着輕縷裝,半身近乎赤‘裸’,看得出她們都少有化妝襯顏。但比起自己客棧等候的妻子之才貌,還要差上許多,如此做想才能轉移備受‘誘’‘惑’的心思。
老鴇娘看了他一轉,嘖嘖道:“公子不是一般人啊!是來此尋新歡呢?還是有舊識的姑娘,要鴇娘替你叫去?”
青年男子努力自制不去看那三位姑娘,遞上一錠金子,笑道:“恐怕鴇娘對每個人都這麼說吧?這些錢是拿來買你們這裡最好的酒!”
老鴇娘眉開眼笑道:“那些個兔崽子啊,走不完面前這道,早就‘腿’軟了,來,姑娘們,給伺候上!”
老鴇娘一聲命下,三個姑娘立刻圍上來,拽着他尋處坐下,要命的是這些歌伎‘胸’‘乳’乘機在他肩背磨蹭着,令他‘欲’念難平。鴇娘又道:“瞧公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這模樣,就是你付不起銀兩,甚至倒貼,我這些姑娘都願意跟着你,任由馳騁呢!”
其中一個姑娘竟順勢倒入他懷裡,‘胸’前兩點嫣紅毫無遮掩地凸現眼前,聲音似弱無力道:“公子,嬤嬤說得沒錯,咱們姐妹今天就是你的了,任由公子千般‘花’樣採摘便是!”
青年男子實在難受,連忙運功壓抑心中澎湃,哪知無往不利的百年修爲竟然如火上澆油,加速他血液沸騰,嚇得連忙撤去,卻不知何故。
萬分不得自在,開始後悔一人前來,畢竟妓館這種地方不是應付客棧商館,逢場作戲也得倚仗‘色’膽過人才行。正置尷尬,忽然一聲脆響打斷這旎旖場面,訝然望去,原來是個酒鬼打翻陶罐,撒了嘩啦一地。
老鴇娘見勢,立即破口大罵道:“儂這兔崽子,老孃好心多留你兩日避雨,竟然不識好歹,想砸老孃場子是不是,現在就給我滾,反了你吔!”
沒想那人硬氣,醉捲了大舌頭,還要嘲道:“有錢,是,是老子,無錢便是孫,孫子,真是世態炎涼,哈哈!”
老鴇娘冷笑道:“老孃又不是開善堂的,難不成你還打算賴在這裡,讓‘女’人養着不成?”
那人拍案起道:“此處不,不留人,自有留人,人處!”
又抓起桌子上一副字聯,一手提酒壺,近乎狂笑,大聲念道:“風聲,雨,雨聲窮書生,深深不忿;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官心!”
念罷,邁步就要離開原座,奈何實在醉得厲害,兩‘腿’不聽使喚,一個踉蹌摔頓在地。青年男子覺得此人面熟得很,亦是爲了擺脫幾個‘女’人的魅‘惑’,連忙上前去扶他。
那人爛醉如泥,卻推開他的扶持,道:“謝謝,不用你扶,這點酒,酒還醉不倒我!”
青年男子這纔看清此人面貌,不由大驚道:“幽魂!三變兄,怎麼會是你?”
那酒鬼渾身邋遢,滿是酒氣,卻沒想到被人喚出真姓名,立刻醒了幾分,理了理有些蓬‘亂’的頭髮,待看清面前之人,卻比他還吃驚!
蹬蹬蹬,退上好幾步,指着道:“你,你是柳,風流?你不是,你已經死,死了?”
風流被認出來,苦笑道:“三變兄真是好記‘性’,我可沒死,此事容後再說,咱們先離開這裡吧。”
老鴇娘忙上前攔道:“公子,公子,這兔,這人每日都在此酗酒寫反詩,要不是此處山高皇帝遠,找就被拉去砍腦瓜子了,你——”
“我?我進來的時候已經說過是來買酒的,拿來吧!”
風流此刻怎麼也瞧這老鴇娘不順眼,出語間便也不怎地客氣。
老鴇娘豈是好纏之輩,兩手叉着腰板橫擋路口,道:“小兄弟,老孃這裡只賣姑娘,酒只能搭着,卻不賣,你可要搞清楚!”
風流不打算與她理論,只往面前桌上隨意拍下,那桌子即刻散架,折斷了一地,又掏出一錠金子放在她面前,笑道:“我這人好說話,要麼就收下它,給我酒,要麼就退還剛纔收下那錠金子,我走!”
老鴇娘也見過世面,未被嚇倒,但望着金子面上,其他都不再計較,樂道:“有錢的主好辦事,任何規矩都是能拿錢買到的,來啊,給公子準備幾罐子最好的酒,讓捎上!”
風流暗鬆口氣,倘若鴇娘不肯就範,他也無法,總不能爲了美酒而拆了妓館。稍時,一個紅衣‘女’郎殷笑着提了一籃酒罐子遞上,罐子做得小而‘精’巧,‘花’籃子也不知是哪個‘女’子用過裝‘女’工針線的,滿上一籃,最多也只容下五罐。
只聽老鴇娘嚷道:“公子慢走,下回還來!”
又聞‘女’聲嘆息道:“這位俊朗公子也真是的,不愛美‘女’,只喜歡男人?我還盼着有機會俘虜他的心,下半生能上岸呢。”
另一人低笑道:“這有錢人呀,都有些奇怪的嗜好,這算什麼,上次——”
風流也不計較,扶起幽魂匆匆離去。行不了多遠,二人已經淋了一身雨水,幽魂早已經清醒,尷尬道:“慚愧得很,卻在這種情況下與風流兄相會。”
風流笑道:“說來話長,武當一別兩年,我也十分掛念諸位兄弟,待過去安頓後咱們再細談吧!”
二人回到客棧已經被雨水淋透,幽魂路上一直沉淪不語,風流忙替他要了間房就在自己隔壁,又趕忙吩咐小二哥去買幾樣幹潔衣物回來。
幽魂道:“這才相見就要風流兄破費,實在慚愧!”
風流道:“我依然最爲欣賞當年神農頂下那個詩賦雙絕,豪爽不羈的三變兄,既是兄弟有緣重逢,還客套什麼,何況今日有位故人相見,你一定會很意外。”
幽魂忙道:“那是誰?”
“見面你便知曉了!”
不容分說,拉起幽魂便往後樓去,在一處清靜房所停下,風流輕輕推開房‘門’,就聽聞一‘女’子聲音幾分雍容,十分賴聽,道:“壞人,超過兩柱香時間啊,罰你一月之內不許——”
話未出口,便覺‘門’口多了一人,‘女’子定神打量半晌,才道:“是你!”
雖太過意外,幽魂顯然也已經認出來,道:“媚兒姑娘?”
風流笑道:“茹兒就是明教教主風逐明的‘女’兒曼舞,如今已做了我的妻子。”
幽魂縱娛酒‘色’過度,而致使面上格外蒼白,神‘色’數換,到最後竟然只說了幾個字,道:“幾番滄桑顏‘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