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的一間通火通明的書房裡面,安景明手捧着一本書,搖頭晃腦地揹着,夜已深了,此時的他雖然已經有了睏意,但想到半個月後的科舉,他生生忍住的睏意,喝下一口茶水,繼續搖頭晃腦地背起詩經。
安景明發誓這次的科舉他一定要高中三甲,這樣他能出人頭地了,想到四年前他被自家的祖父趕出京城,說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回京,可是,現在的他重新坐在了京城的安府裡面。想到那個比他大些年齡的安景煥,他的臉上冒出嫉妒的神情,當年的他獲得文探花、武狀元,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有這樣的能力,哼!要不是他的嫡長孫,身受祖父的疼愛,又能進第一書院——西山書院去讀書,不然他哪有這樣的能力?
想到西山書院,安景明心裡就有些肉痛,這個書院,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狠狠地扎着他的心,想當年,他本是有機會進去讀書的,都怪安景煥,哪一天,他得好好地將安景煥踩在腳下,以泄心頭之恨!
安景明壓下心裡頭的鬱悶,繼續背書的時候,門被敲響,他不耐煩地對着外面說道:“什麼事?不是說任何人不能來打擾我嗎?”
“二少爺,是大少爺來訪!”門外的下人聽到安景明口氣不佳的樣子,對着身邊的安景煥討好的一笑,出聲回道。
安景明聽到下人的話,眉頭蹙了起來,不解這個時辰了,這安景煥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還沒等安景明問出聲,只聽見門外安景煥大聲地叫道:“二弟,我找你有些事情,可以進來嗎?”
安景明聽到他的聲音,不好將人趕走,將手中的書本放了下來,隨後說道:“大哥。進來吧,門沒扣!”
安景煥聽到安景明的回話,立刻推開書房門,大步跨了進來。隨後笑着打趣地說道:“二弟,那麼晚了,還沒有就寢嗎?”
安景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安景煥,看着他意氣風發的樣子,他的眼裡劃過一道陰翳的目光,最後回道:“大哥,這麼晚了。不是你還沒有就寢嗎?小弟正努力背書,打算和你當年一樣高中呢,可惜小弟不會武藝,否則正想和大哥一樣成爲文武全才啊!”
安景煥聽到安景明的話語,點點頭,讚賞地說道:“二弟真有志氣,祖父知道的話,肯定會很高興的。竟然如此,大哥不幫助你哪裡行?”說完,安景煥將手中的一本書遞給他。
安景明疑惑地看着安景煥手中的書本。不解地問道:“大哥,這是什麼?”
安景煥笑了笑,說道:“這是當年大哥參加科舉的時候寫下的東西,一些詩詞和對當今時事的看法,希望對你有用,如果二弟有幸參加殿事的話,希望我的筆記對你有幫助。”
安景明一聽安景煥的話語,眼睛一亮,隨後快速地接了過來,隨後翻開了一下。當看到裡面精妙的詩句的時候,他驚歎地說道:“大哥,你的文采不錯啊!不虧是當年的文狀元。”
安景煥聽到安景明得誇讚,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現在這些對我來說無用了,現在我可是一個武官。整天舞刀弄槍的,這些風花雪月的詩句很少作了!”
聽到安景煥的這一句話,安景明低頭看着本子上的詩句,心裡似乎形成一個想法,他臉上輕嘆地可惜道:“真是埋沒大哥了,安家本就是文官,大哥卻去做武官,讓祖父和大伯肯定很失望的。”
“呵!”安景煥輕笑地搖搖頭,說道:“我現在倒是自在些,再說了,任命我官職的可是皇上,這是皇上對我的信任。”
安景明點點頭,眼裡有些嫉妒的看着安景煥,說道:“是啊!大哥年紀輕輕能做到這個位置,真讓人羨慕。”
安景煥臉上掛着謙虛的笑,看着一臉難掩嫉妒的安景明,說道:“二弟未來會超越大哥的,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哥不打擾你了,你也早點休息!”
安景明看着安景煥告辭離去,他大聲地說道:“大哥,多謝了!改天請你喝酒,小弟不送了!”
安景煥擺擺手,示意告辭,當他出了書房的時候,轉過身,看着安景明一臉寶貝地捧着書,眼睛發亮地發着,他嘴角勾了起來,二弟,不要讓大哥失望啊!
“良哲,事情辦好了嗎?”安靖煥第二天下朝的時候抓着許良哲,急切地問道。
許良哲臉上帶着戲謔的笑,拉着安景煥走到角落裡,揶揄地說道:“你這個壞小子,竟然這樣算計你的二弟,小心安宰相知道之後,不抽你筋!”
安景煥聽到許良哲的打趣,翻了一個白眼,說道:“良哲,你到底做好了嗎?這是爲我孃親報仇知道不?孃親差點被他的二嬸氣得動了胎氣,我不能教訓二嬸,免得被人說以下犯上,我只能對他動手了!”
許良哲聽到安景煥的話語,一掃臉上的笑容,陰沉着臉說道:“你怎麼不告訴我小姑差點出事了?”
安景煥撇撇嘴,說道:“現在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好了,別廢話了,事情辦好了嗎?”
許良哲嘴角露出一道陰狠的笑,說道:“放心,都做好了,只要你的二弟敢有一絲不軌之心,準叫他身敗名裂,不過,你得確定你二弟真的會那麼做,否則,我們真白費勁了。”
安景煥摸了摸下顎,隨後笑着說道:“這個二弟虛榮心那麼重的,能一舉成名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能經不起誘惑嗎?沒事,就算失敗了,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反正還有時間。”
許良哲點點頭,“但願順利,我先出宮了,看你今天當差,這場好戲你也看不到了。”
“哼!”安景煥冷哼了一聲,說道:“大不了今天老子就告假,說家裡有急事,那麼好的戲,我不去添把火怎麼行?”
“隨你!”許良哲笑得拍拍他的肩膀,“我出宮了!”
未時,安景明按照習慣,出門會友,順便結交一些有用的朋友,說不定未來的仕途上對他有幫助,這也是安鵬海教他的。來到相約的酒樓,一羣同樣此次參加科舉的舉人談天論地,正興致高漲的時候,隔壁桌的兩個人交談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
“我說,張科,一會你真的要去參加鶴仙樓的比試?聽說今年參加的舉人蠻多的,你有沒有勝算呢?”一個白面書生疑惑地問道。
被叫做“張科”的男子聽到他的話,一口喝下杯中酒,隨後說道:“就算人多,我也參加,我告訴你,這鶴仙樓比試可是科舉前判斷出誰是三甲的重要比試!”
“不是吧?”男子詫異地看着張科。
“當然!”張科點點頭,說道:“歷年來,每一年的三甲都在鶴仙樓中取得名次,當年文武全才安家的大公子當時也是參加了,沒有想到今年鶴仙樓的比試竟然提前了幾天,今天早上都傳遍整個京城了,一會我得趕過去,免得都沒有位置!”
“嘖嘖!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吧!”他對面的男子激動地說道。
看着兩個人離去,安景明這桌人衆人面面相窺,最後一個人出聲說道:“這個仙鶴樓比試我也聽說,怎麼提前了?今年真奇怪!”
“管它爲什麼提前了呢,走吧,我們快去,再不去就晚了!”一個男子激動地說道。
另一個男子轉頭看着拿着酒杯一動不動的安景明,隨後說道:“安公子,你去嗎?”
“當然!”安景明將手中酒杯放了下來,一臉自信地看着在場的人說道:“鶴仙樓的比試可是在科舉之前揚名天下的大好機會,我們可得抓住這個時機,再說了仙樓比試中能看出三甲的人選,我倒是去看看,我的能力怎麼樣?”
在場的人一聽,立刻附和着安景明,一個個都認爲安景明能在一會的鶴仙樓中能奪得頭魁,吹捧得安景明自信心猛得膨脹了起來。
鶴仙樓,京城文人墨客聚集的茶館,平時不少讀書人都喜歡在場吟詩作對,賞詩做畫。鶴仙樓的樓主曾經是當朝一品太傅,從朝堂上退下來之後,閒來無事,就開了這個茶樓,想在此結交天下的有才華的讀書人。
這裡的規矩不同普通的茶樓、酒樓,不是有錢就能進來的,凡是進來的人,必須是讀書人,進門之前,必作一首詩句,方可通過考驗進門。鶴仙樓之所以成名不僅僅是因爲這裡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最重要的就是鶴仙樓在科舉前的比試。
這個比試第一次舉辦的時候,原本就這個老太傅想要讓進京趕考的舉人在科舉的之前放鬆心情,卻爲曾料到比試中獲得頭魁的人竟然在後來鬥得頭名狀元,且後來連續幾年的比試,凡是在比試中引人矚目的才子都能在接下來的科舉奪得名次。這個比試隨即轟動了整個北陵國。鶴仙樓比試也成爲進京赴考的才子們科舉中試手的比賽。
許良哲站在二樓的一間隔間裡,朝着樓下看去,當看到安景明進來的那一刻,他笑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