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提劍起,自當往無前!
徐扶蘇那一聲“戰”,如同震天長嘯,刺激着在場的每個圍殺白袍世子的錦衣衛。
他腳尖輕點地,閉目握劍,往日種種習字筆劃映入腦海。他靜心平燥,易水寒猶如與世子相融,劍心初成。易水寒散發出來的劍氣,一筆一畫,渾然天成,片息之間,九筆九劃九道劍氣分別匯聚而成一道“劍”字。
知道徐扶蘇在醞釀劍招的錦衣衛們自然不會放縱,立即衝殺而上。
然而此刻再動身已晚,機會就在分秒之間,錯過了便是錯過。
徐扶蘇睜開眼眸,身前所作的“劍”字彷彿因此得靈,朝衝在最前的二十名錦衣衛飛去。
劍畫有九,劍字九式。
劍氣霸道,近身之人皆是被徐扶蘇所寫的劍字所殺,均是脖頸處有道細不可察的紅線血痕。此時,徐扶蘇身上白袍已經全都沾滿了血,猙獰恐怖,就連易水寒,劍身頂端凝聚有一條條血痕。他依舊屹立,四周卻已經倒下了二十多位錦衣衛的屍體。
在一旁負責牽制十名錦衣衛的宋如言見此,也是驚訝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再來!”徐扶蘇神情蕭殺,目光中滿是戰意。行去江湖以來,少有機會真正打的過痛苦的徐扶蘇眼神中盡是興奮,他嘴角輕勾,邪魅笑語:“就讓你們來給我練劍。”
身體中蘊含的紫氣如細水長流般涌出直至蔓延全身,他感受到身體中與生俱來的戰意和力量,眉心中紫痕愈發妖豔。如果說原先在鐘山噤聲練劍只是踏入了劍道的門檻,那麼今日一戰無疑就是打磨徐扶蘇劍術的天賜之機。
錦衣衛面對眼前這位愈戰愈勇,如同劍仙出世的白袍男子已經心有懼意的,但還是不得不上前廝殺。徐扶蘇眼眸中寒光轉瞬即逝,握劍的手立斬而下,劍勢凌冽,能開山破石。那名直接迎上徐扶蘇劍招的錦衣衛大驚失色,連忙舉起繡春刀想要擋下這殺伐極重的劍招,隨着一聲金鐵交錯的鳴響,那名錦衣衛踉蹌後退,虎口止不住的流血,握刀的左手如遭重錘,抖動不停,“你......”不待他說完一句話,劍光一閃,屍首分離。
“聒噪。”白袍男子冷漠道。
之前輕視徐扶蘇的那些錦衣衛再也不敢大意,收斂心神。錦衣衛中率先衝出兩位身法極快,兩人皆是用刀的好手,刀光重重,連續不斷交錯,配合默契,刀鋒所向皆是徐扶蘇的手腳筋脈。
徐扶蘇揮動染血的易水寒,寒氣森森,他連一刻都沒有停頓就正面直迎而上,一劍橫出,方向卻是挑起繡春刀的刀尖,位於前位的錦衣衛當即感覺不妙,和他預想中的刀刃讓這位北樑世子震開時,身後的夥伴就能和他形成浪涌之勢。可情況突變,徐扶蘇竟然沒有選擇震開他的繡春刀,他嘴角輕蔑一笑,在這繡春刀勢大力沉的壓下時,他控制易水寒和繡春刀擦身而過。頓時失去平衡的錦衣衛往他身上撲來,徐扶蘇反手刺出一劍,那人掙扎片刻就沒了生息。
後一步而來的同伴見到那名錦衣衛身死,想趁着徐扶蘇劍沒有拔出時一擊斃命,但他還是低估了徐扶蘇。
徐扶蘇側身躲過他的襲擊,用肩部猛撞上這名錦衣衛,在後者吃疼後退時,拔出易水寒,輕輕劃過一道劍痕,乾淨利落。他緩緩擡起頭,目光掃視而過,剩餘的錦衣衛都不敢接觸他的目光而節節退後。
就在這時,天空驟然昏暗,雷聲陣陣,電光火石之後,一場磅礴大雨降至。
另一處戰場上,徐晃已和趙高交手不下百招,趙高摸不透徐晃身形搖晃間的拳意通天,徐晃同樣一臉凝重,他也破不開這閹人的龜殼,狗屁的天罡童子氣。
多少次徐晃貼近趙高身側與其肉搏,都讓趙高以掌對拳招架,奈何不了趙高。
趙高眼神陰翳的可怕,手指彎勾成爪,骨頭中發出咔咔的摩擦聲,身上的氣勢一路直飈至指玄巔峰半步天象纔有所停止。“哼”他口中發出冷哼一聲,身形鬼魅行進,快是閃電,殘影隨身。天罡童子氣凝結成實,化作一條氣御長龍直朝徐晃嘶吼殺去,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靈氣經脈按照奇怪的路徑而行,彷彿在醞釀這什麼。
那條長龍撲向徐晃,徐晃修爲已不似往日那般接下趙高這一掌都那麼吃力,仰首喝滿一口好酒,身體前仰後合,左歪右斜,跌跌撞撞,踉踉蹌蹌,毫無規矩可言。趙高目凝視着他,眉毛漸漸豎起,神色愈發凝重。徐晃身姿愈發渾然自得,瀟灑飄逸,他往前單手遞出一掌,猶如隻手擎天。
蒼龍五爪壓下,徐晃擡頭以掌頂住,雙腿站如金鐘,分毫不移。就在徐晃全身心的抵禦蒼龍之時,趙高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聲音尖銳道:“給我死。”言罷,趙高飛掠向前,靈氣按照一種不同於天罡童子氣的古怪經脈脈絡運行,扛着渾身經脈盡斷,武功全失的下場勉強雙掌拍出。
來不及抵禦的徐晃只能匆忙遞出另一掌來招架,不出所料的讓趙高雙掌拍退數十步,徐晃捂着胸口,眼神中的詫異一閃而逝,嚥下喉嚨中涌上的甘甜。趁機換了口氣,使出九成實力纔將那頭蒼龍擊殺。擊殺趙高天罡童子氣所化蒼龍後,他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見襲擊有效,趙高收掌後陰冷大笑,讚道:“邋遢老頭,你的拳法很高呀,這似醉非醉的拳法讓你直入天象不假。”話機一轉,他冷眼相待道:“但是我趙高,最喜歡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夫,誰說三教之內,武夫最強?我趙高第一個不答應!”
在見到徐晃硬生生地抗下趙高一掌後退數步的徐扶蘇一個失神,讓幾個欺身而來的錦衣衛配合下在胸前和手臂上分別各留下兩處傷口。他吼道:“老徐!是不是睡了三年,不行了。”
徐晃朝世子咧嘴一笑,一口黃牙混雜着血絲,邋遢老人氣勢霎時一變,徐晃京腔戲語,朗聲道:“且容我以天地爲牀,再餵你一拳!”
“世子看好,這番好戲,開了場,那就是得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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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隔十里的長安城城中,蔣去率領勇猛無比的乞討軍一路衝殺,作爲皇宮大內的第一護衛的錦衣衛並不是這幫看起來老弱病殘皆有,甚至不少是有殘疾的乞丐的對手。
再加上蔣去在長安城謀略已久,除去乞討軍中的二百八十八位外,其他不是乞討軍,城中的乞丐紛紛在他們的慫恿下開始暴亂。一時間,長安城人心惶惶,情況昏亂難測。
趁亂之際,蔣去想要借負責拱衛皇宮的御林軍沒來圍截前,速戰速決。在用樑地特製的大刀砍殺掉一位錦衣衛的頭顱後,不顧黑緞長服盡是染血的蔣去翻身上馬,對着子鼠招呼道:“子鼠,讓兄弟們跟我一起衝出城,攔者殺!”
蔣去命令說完,立即馭馬前奔,在臨近長安城長樂門時,變故再生。
“駕!”四個來自不同方向的聲音傳到蔣去的耳朵中,他猛然勒馬而停。
子鼠也是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投去目光,令他詫異的是,先前蔣去佈局好負責牽制錦衣衛追擊的四名護衛,“寅虎”“辰龍”“午馬”“酉雞”四人擋在蔣去身前。
哪怕是再蠢的人此刻都反應過來了,蔣去搖頭失笑,笑容苦澀,越笑寒意越甚。他抽出長刀,指向四人質問道:“給老爺說說,是誰先叛變的?”
“寅虎”“辰龍”“午馬”“酉雞”蔣家十二護衛中的四位不約而同的都保持了沉默。
“好呀,好呀!”蔣去氣血涌上心頭,怒髮衝冠,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養了一羣白眼狼!”
就連子鼠也看不下去了,這位佝僂老漢鼠目冷冷地注視四人,最後目光看向“辰龍”:“辰龍,告訴我這是什麼回事?”
讓子鼠直呼的“辰龍”的男子緊鄒眉頭,駕馬而出,望向昔日好友和主公,規勸:“老爺,你們鬥不過皇上的,投降吧。沒準還能討到一條生路。”
“閉嘴!”子鼠站出來呵斥辰龍,“老爺這些年怎麼對待你們的?一羣忘恩負義的傢伙。”子鼠指着“午馬”,那位面紅如赤的男子,“你呢?連你都叛變了?當初可是你把老爺救下來的!”
“你的忠心呢?!!”
“被狗吃了!”
“夠了!子鼠。”蔣去打斷子鼠,閉目冷笑,怒視四人:“和一羣叛變的狗沒有什麼好說的,就當我蔣去眼瞎了。子鼠,告訴弟兄們,跟我衝殺出去。”
辰龍和其餘叛變的護衛齊齊上前,辰龍看向那位老者道:“老爺,皇上有命,不能讓你出城。”
蔣去橫眉冷對,哼道:“那就殺了你們!”
辰龍還想再耐心勸說,沒想到脾氣暴躁的寅虎直接抄出狼牙錘,對蔣去就是罵道:“你個老匹夫,各爲其主,再廢話,休怪我寅虎不念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