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和武蘊兒都是帶着心事回到的家中,時間彷彿過得很慢,兩人倒也沒有做什麼事情,便到了次日的天明。
這是兩人成親的第三日,按原計劃,兩人是要去武國公的墳上祭拜的,只是楚雲正兒八經安排的禮樂儀式什麼的,全都讓武蘊兒拒絕了。武蘊兒堅持只肯她和楚雲二人去武國公的墳前,楚雲見武蘊兒如此堅持,也只得作罷了。
但到了墳前,楚雲原以爲武蘊兒會又和武國公多說些話,畢竟他們已經正式成爲了夫妻,這樣的好消息,是該和武國公說說。
就算武蘊兒不說,楚雲也還打算和武國公嘮嘮嗑呢,雖然知道武國公也不可能聽到。
可誰知,武蘊兒只是三番叩首,照慣例將酒潑下,卻沒有多的言語,便對楚雲道:“走吧。”
楚雲:“……”
這就結束了?
楚雲還以爲只是個開始呢!
回去的路上兩人還是沉悶得很,楚雲還是沒忍住,問道:“你這次沒有想和你爺爺說的話了麼?”
“沒有了,爺爺上次就知道我過的很幸福,應該會毫無牽掛地投胎去了吧!”
武蘊兒的一番話說的楚雲無言以對,好吧,你開心就好。
過了三朝回門,楚雲這邊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而楚家,項若蘭再給楚慎守了七天的靈之後,便將楚慎和王氏合葬一處了。
這也是楚慎的遺願,臨死之前刻在牢房的地面上的,要不然,王氏是不會有資格和楚慎合葬的。
處理若干喪葬之事,這時候已經是八月中旬了,項若蘭沒有任何留戀,也沒有席捲楚家的財產,只是帶着還願意跟着楚家的人離開了京城。
щшш¤ t t k a n¤ ¢O
當然,那些護衛什麼的,已經是留不住的,沒有侯爵這個爵位,楚家也沒有了蓄養私兵的資格。
項若蘭從楚家帶走的人也很少,至於楚家的財產,楚家的老宅子,當然是交給楚慎的弟弟,楚鈺的二叔來打理,一些地契什麼的,也盡數發賣。
項若蘭也並非是沒有和楚鈺商量,但也只是發了一封信去給楚鈺,陳述利害,當然,等楚鈺收到信的時候,她應該已經是回了老家了。這也算是先斬後奏吧!
不過,她這也是爲楚家留一個後路,項若蘭越想越覺得楚雲當日是在催促她走,而腦補能力超強的項若蘭,自然是覺得自家已經不安全了,賣掉地契什麼的,也是爲了儘可能地保存財產。
等到了新鄉,在父親的庇護下,她完全可以利用這些資產,做一個地主婆,至少,可以保住楚家的富貴。
而在京城水這麼深的地方,怕是要被人吃的一根骨頭都不剩。
就這樣,隨着項若蘭的離開,楚慎的案子,徹底地塵埃落定,故事已經結局,但屬於楚雲和趙構的宏偉版圖,纔剛剛展開。
之前楚雲就和趙構有提過的事情,便是楚慎倒臺了之後,朝廷肯定會選用新的兵部尚書,或者選擇一個臣子,暫時先代替兵部尚書的職位。
不管怎麼說,肯定會有一個人,而且,暫代什麼的,也只是熬一個資歷,實際上也就是兵部尚書了。
倒不用說楚雲心冷血冷,在楚慎屍骨未寒的時候就在籌謀着這些,連拜祭,也只是匆匆過長,甚至楚慎入土之日,楚雲也只是遠遠觀望,而沒有親自去哭靈。
楚雲對楚慎,到底是有感情還是沒感情呢,楚雲也不是很說的明白,原本還以爲有血緣關係,但現在血緣關係都沒有了。
只是楚慎的離世,楚雲心裡還是有些堵的。但楚雲也並非是那種會沉湎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的人,他還活着,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別的事情都要放下,努力爲未來做準備。
得了楚雲的指點,趙構也是開了竅的,最近也活躍起來,沒有經常只呆在家裡陪老婆孩子了。
楚雲當然不方便和趙構一起去吃吃喝喝,雖說他從各種方面來說,都沒有爲楚慎守禮的必要了,但楚雲自己還是覺得,不合適。再說,也該給趙構一點選擇的機會纔是,不然什麼都要楚雲來選定,那趙構的存在價值也不大了。
楚慎下葬之後的三天,兵部尚書空缺已經有十多天了,宣德一直沒有選一個暫代兵部尚書的人,不光是趙構這邊,很多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這個位置,特別是那些已經很有資歷了的人。
一部的尚書,就是官路的頂峰了。之後想要在內閣裡面的排序再靠前一點,那也不是官位的晉升了,所以,很多人都盯着這裡,最眼熱的,當然還是兵部的那些侍中。
一般來講,選用新的兵部尚書,都是從兵部裡面選,除非是有什麼重大變故,像是上次御史們一樣惹得皇帝不滿,不然一般不會從別的地方選人。
最有希望的就是兵部的三個侍中了,楚雲也是屬意趙構去聯絡這些人。眼看時間過的這麼久了,楚雲估摸着也該選出那個人了,楚雲便有些好奇太子的進度,算算時間,下一次朝會也就在後天,楚雲便前往太子府,來看看太子招呼了哪些人。
到了太子府,經過通報,楚雲走進去,便又在涼亭和太子會面了。還未等楚雲詢問,趙構便面有得瑟地道:“楚雲你看,這一片桂樹……”
那是你大夏的江山麼……
楚雲忽然很想吐槽一句,趙構卻接着道:“這都是我中秋那天種下的,再過一兩個月,就會開花了!”
楚雲:“……”
十月桂花香,沒毛病,中秋節,也就是前幾天,楚雲因爲楚慎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過節的心思,和武蘊兒也就從簡過了,預想中,趙構應該是到處聯絡感情纔對,結果,他不在家裡種花,改種樹了……
“殿下,這養花弄草之事,雖說能陶冶心性,但若是癡迷於此,怕是不好吧?”
楚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非常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一定要忍住,不能噴趙構。
在以前,楚雲看古裝劇的時候,楚雲經常會覺得那些敢罵頂頭BOSS的人一定是失了智,但現在,他也着實被趙構氣的不輕。
你這是算盤子麼,撥一下動一下,有點危機感就開始想事情,沒有危機了就開始做鹹魚了,楚雲表示帶這個隊友,有點累啊!
雖說楚雲已經很剋制自己了但是趙構還是能看出楚雲的不快,訕訕笑道:“也不是很癡迷,這是我表舅那天送我的,我就隨便種種……”
趙構的話還是在楚雲的逼視下收了回來,楚雲見他都認慫成這樣了,也不好追着他懟,只好嘆息一聲,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又道:“不知殿下可曾見過兵部的三個侍中?”
“呃,這個,本來是有意去見的。”
趙構一說出這句話,楚雲就感覺要完,果然,趙構馬上又接着道:“只是我表舅前些日子回到了京城,和他喝酒的時候,說起周靜、閆飛還有高季三人,我表舅可生氣了,說什麼這三人屢次卡他軍餉。所以……”
“所以因爲你表舅和那三個侍中有嫌隙,所以你就沒有去搭理他們了?”
楚雲聽到前面基本上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再見趙構點了點頭,楚雲也只能無語望天了。
他倒是可以理解趙構的,以趙構的性格來看,這個表舅和他關係應該很好,而趙構是屬於那種將朋友的敵人也看作是敵人的人,所以,別說這三個侍中是有可能成爲尚書,就算是真的成爲了尚書,估計趙構也不帶搭理他們的。
好吧,六部尚書,終於超過一半對太子陣營達到了友好態度以下了。
楚雲的優點就是不會跟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較勁,既然趙構不愛搭理他們那三個侍中,那現在對楚雲他們來說,最好的辦法,那就是不讓他們任何一個被皇帝看中。
要做到這一點很簡單,黑他們就行了。雖然距離下一次朝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要做這些事情,還是很簡單的。
除非是這三人真的是立身很正,讓人找不出一點黑料,不然,總會有辦法抹黑他們的。
當然,楚雲不會膽大到無中生有,跟太子商量了一下,就讓人去搜集情報了。
太子手裡也稍微有一點蒐集線報的人,但現在比起楚雲的,還是差了一點,楚雲靠着明月樓,已經不愁信息收集了。
順帶說一下,雖說因爲左目風顏的事情,楚雲被懟了,耶花花也被抓了,明月樓被查封了一段時間,但宣德打人也打了,也就沒有繼續爲難楚雲,所以,明月樓又恢復開張了,而且生意雖說受到了一點點影響,卻也在慢慢地回暖了。
從太子府出來,楚雲原本打算去明月路在溜一溜,但想到家中的小嬌妻……
想想,還是先回去報備一下吧。
剛回到家中,便見到自家門口列着幾隊士兵,這些士兵可不是楊廣手裡的那些,只有團結的氣勢,卻沒有見過血的煞氣。
而這一隊是不一樣的,當楚雲靠近的時候,前頭的幾個士兵冷冷地掃了楚雲一眼,頓時便讓楚雲心有所感,好在他也是見過場面的人,自然是不會被幾個士兵嚇到的。
而且,這是自家院子,這被別人家的士兵包圍了是什麼情況。
“李金,你去問問他們是幹嘛的?”
楚雲隨口指揮着自己的菜雞保鏢。
李金:“……”
其實楚雲的話,那些士兵已經能聽見了,楚雲讓李金來問,也是多此一舉,那些士兵已經做出了反應,提起長槍就指向了楚雲。
當兵的,果然是不講道理的,但是……
這特麼是自己的家啊!
楚雲不高興了,在自家門口被別人擋着,還仗着人多耍橫是吧!
楚雲當即怒吼一聲,道:“娘子,有人打上門來了!”
四兄弟差點沒摔着,很懷疑自己是跟錯了老大啊,雖說咱們又肯定是打不過的,但還沒開打就叫妻子幫忙,這是什麼鬼!
然而,楚雲的召喚是很有用的,沒多久,武蘊兒就帶着一大票娘子軍殺過來了,同行的,還有一箇中年男子。
這男人臉上的線條非常明顯,國字臉,看上去很威武,顯然,這就是客人了,而且,從這些外面的士兵來看,來客應該是一個將軍出身。
楚雲自然知曉這些人不會是敵人,但他們敵意卻又那麼明顯,這就很奇怪了。
而武蘊兒帶着人來,見到楚雲和外面這些士兵沒有起衝突,只是對峙之後,順手就把一個指着楚雲的士兵的槍給奪到了手上,其他的士兵當然是瞬間開始反抗,畢竟他們只聽一個人的命令,而兵器被奪,可以說瞬間就成了敵人了。
然後,楚雲就看到了武蘊兒bug一般的武力,她一彎腰,剛纔隨手奪過來的長槍往背後一個格擋,隨後一個反轉,便將那些槍都挑開了,接着一招橫掃千軍,靠近武蘊兒的,全都被打開了,這時候那中年人才反應過來,呵斥道:“全都給我住手!”
那些士兵倒是通通都住手了,而武蘊兒則是一人一槍(用杆子)將他們擊倒了。
楚雲啪啪啪開始鼓掌,讚道:“娘子威武!”
李金四兄弟:“……”
大佬,你要點節操好麼?
而武蘊兒聽到楚雲的話,略有些得意,傲嬌地挺直了腰桿,將長槍隨手往地上一插,一副英姿颯爽的樣子。
“小侄女,你這就是不給表舅面子了呀!”
那中年男人看着武蘊兒也有些無奈,自家士兵對武蘊兒出手自然是不應該,但武蘊兒將這些人一一打到,那就有些打臉了,更何況,在他看來,對方都不動手了,也不是什麼大仇,這麼做當然是不對的。
然而,他是以君子之心去度女子之腹了,在武蘊兒眼裡,敢拿兵器指着她家相公的,必須往死裡打。這還是看在是表舅的屬下,才只打了一杆子而已,不然,這裡一個個人,都得被人擡回去。
至於這些人反抗還是不反抗,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