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儒,呂璇的大舅舅,相比於現在在北京忙得一團糟糕的陳昌儒來說,似乎始終很閒,也始終非常喜歡和小輩們混在一起。那麼多年來,陳康儒甚至沒有錯過任何一次呂蒔和呂璇的生日,而每次帶來的都是非常讓人喜愛的禮品。而其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禮物就是陳康儒美國解決了某個很有意思的動物走私案件後,將收繳的一對小獅子送給了呂蒔和呂璇。這對小獅子已經2歲了,血統優良的它們現在在上海野生動物園裡稱王稱霸。雖然這對小獅子在呂蒔和呂璇的身上留下過不少爪痕和牙印,因爲它們幾乎將當時幾乎整天和它們混在一起的呂蒔和呂璇當作同類,而廝打本來就是它們最喜歡的遊戲,直到它們長大到東山島隊它們來說不夠大的時候……毫無疑問,這是任何孩子一生都無法忘記的超級禮物。雖然伴隨着這份超級禮物,他們姐弟倆附帶着研究完了《貓科動物大全圖鑑》……
同樣毫無疑問的是,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的陳康儒肯定會對現在選擇了各自喜歡的體育運動的他們姐弟倆給於很大的關注和幫助。尤其是呂璇。棒球曾經是陳康儒最喜歡的運動,在大學階段,陳康儒甚至是大學棒球聯賽的最佳守備陣容中的一員,雖然他的位置是不太引人注目的右外野手。
幾個電話之後,呂璇已經和陳康儒定好了碰頭的時間。雖然陳康儒對於自己被達摩輕易出賣給了呂璇非常不滿,不過他也沒什麼辦法,畢竟無論如何,達摩和呂家的關係要遠遠比和他的關係親密。而在呂璇現在迫切需要情報支援的時候,達摩自然不會爲了僅僅讓陳昌儒有讓呂璇驚喜的機會而錯過哪怕一分鐘。
他們約定的地方就在東京灣的邊上,在東京灣這個有着諸多遊艇碼頭和不算太遠的地方的軍港的地方建起一幢55層高的滿是休閒娛樂場所的大樓是需要一點勇氣的,投資很大,而收益則是不可預期的。可是,這幢55層的大樓自從2022年開始營業至今,似乎業績一直都是非常不錯的。這幢大樓吸引了附近幾乎所有人來消費,良好的視野,美味的飲食和超一流的智能化客戶服務體系幾乎滿足了所有人。
而在這幢55層大廈的頂層,則是一家極爲典雅的茶室和中餐館。基本上也是這整幢大樓裡最爲昂貴的地方了。
在第二天下午,呂璇和椴兒第一次來到這個充滿了中國盛唐時代的建築風格的影子的地方的時候,陳康儒已經在這裡眺望東京灣長達2個小時了。在陳康儒的身邊,坐着一位看上去30歲左右的青年男子。
陳康儒爲呂璇介紹道:“這位是高等事務局的蘇柯中校。……你們兩個,呵呵,蘇柯早就認識了。”
呂璇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好像……高等事務局的所有人,好吧,至少是我到現在爲止碰到過的所有人都認識我。”
中國高等事務局是從2018年開始設立的一個非常奇特的機構,如果按照比較好理解的方式來解釋高等事務局的職責範圍的話,那大概相當於美國的fbi,atf,聯邦法官等等組織的綜合體。主要是來處理跨部門的事件和跨地區的事件,來有效協調各個部門之間的處理問題的空白。當然,從建立至今的十幾年裡,他們做出的最大貢獻還是反恐。由於高等事務局是在中國新一代的鷹派領導人的授意下建立的,而且一直都堅持對恐怖分子和對國家安全造成威脅的人採取強硬的行動,也是由於高等事務局的權責範圍越來越廣泛,處理的各類千奇百怪的事情越來越多,高等事務局已經成爲國內所有軍警機關和國家安全局的那些年輕人最嚮往的地方,能夠轉調到高等事務局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榮譽。由於高層事務局的權責範圍是如此廣闊,大家甚至認爲,將來要是和外星人接觸,恐怕也是高等事務局的人負責。
而對於呂璇來說,他接觸高等事務局的人就是那些明裡暗裡保護呂家的人的調動開始的。以往,每次來一個新的衛士,一大幫人就會互相問着:“這個是來自哪部分的?”怎麼聽怎麼像是在革命戰爭影片裡看到的一幫兵痞互相問候的場景。畢竟那幾十個衛士分別來自安全局,總參,海軍,陸軍,海軍陸戰隊,中南海保衛處等等不同機構,管理和協調上非常複雜。而高等事務局接下來對呂家的保護任務後,這一局面才終於得到了改善。
呂璇對於高等事務局的威名,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但是,一個高等事務局的中校出現在東京,恐怕就是比較難以想象的事情了。高等事務局的海外活動多數是跨國打擊犯罪或者是進行對國際恐怖主義組織的打擊的聯絡方面的事務,通常這種事情,倨傲的高等事務局從來沒有派出過軍銜或者內部級別達到校級的人員。
在這種情況下,一箇中校的出現就顯得尤爲奇怪。
“威脅2030演習的第一階段今天就開始了。這是一次很奇怪的演習……基本上就是模擬一次遍及亞太地區的戰爭,但是,不會真的傷人。就是大家用各種方式炫耀武力和展示自己的軍事以及情報的組織能力。非常高興的是,在事先的抽籤上,中國和日本抽到了作爲戰爭開始雙方,然後,陸續其他國家會加入。整個演習從8月中旬其實就開始了,只不過一直到要開始第一個事件的時候,纔會正式和媒體接觸。今天,約在這裡,就是爲了看第一個事件……軍隊的小夥子們憋了整整半年,才弄出了這個計劃。……時間,快到了吧。”
呂璇並不驚訝於蘇柯的故弄玄虛。實際上,那麼多年和高等事務局的人相處下來,故弄玄虛幾乎是高等事務局所有人的通病。
但是,正當呂璇準備在“事件”發生前將自己的來意告訴陳康儒的時候,東京灣的海面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在原本遊艇和其他船隻穿梭如織的海面上出現了6道整齊的魚雷航跡。呂璇幾乎想要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有沒有看錯。生活在海軍基地邊上的呂璇,還是很熟悉魚雷的航跡的,尤其是這種中國製造的新型潛艇用魚雷的航跡,那雪白的混合着大量氣泡的航跡是最大的特徵。這種以化學和機械電子方法結合進行推進的魚雷,航速能夠達到75節,對於在水底下使用的武器來說,這個速度已經相當足夠了。魚雷造成的激波的聲音甚至能夠摧毀對方潛艇聲納員的聽力……可是,爲什麼這種航跡,這些魚雷會在東京灣出現?
魚雷顯然沒有爆炸,而是在朝向日本海軍基地高速駛去,在距離軍港航標50多米的地方,6枚魚雷在水底轟然裂開,噴吐出大量鮮紅色的染色劑。染色劑隨着海面的波動一圈一圈漾開,覆蓋了越來越廣大的海面……
呂璇在大廈頂層看得目瞪口呆。“是不是我們的潛艇?”
蘇柯點了點頭。他的臉上滿是洋洋得意的神采。
這一次的演習,在決定這個開場式之後,幾乎整個中國海軍都在爲這3個潛艇名額在拼命。雖說是演習,不能真的打出幾枚魚雷破壞點什麼,但是,潛入海上交通頗爲繁忙的東京灣,在日本海軍基地門口撒野,不單單是侵入了日本的12海里海上邊界,更是抵近到距離海岸不足一公里,距離日本首都東京這個龐大得不需要瞄準的城市的中心不足10公里。這次潛行加上撒野,不啻是向日本方面表示,只要我願意隨時都能滅了你……3艘去年下水,今年2月纔剛完成試航和驗收的新型潛艇接下來這項工作。
在整個東京灣響起激烈的警報聲的時候,12枚巡航導彈衝破水面,防水外殼破裂開來,在火箭發動機的巨大燃燒壓力下變成碎片。巡航導彈直衝東京市中心而去。……自然,這些也不是真的導彈,而只是一些特製的電子干擾彈而已。2分鐘不到,12枚巡航導彈在東京市中心上空拋出了戰鬥部,而彈體則繞了一圈之後重新回到了東京灣,扎進了水裡之後爆炸了。而那些戰鬥部則在東京上空炸開,拋出無數的鋁箔……在接下來的20分鐘,整個東京地區的無線通信將被隔斷……
“這下子玩得實在是……很大啊。”呂璇嘖嘖讚歎道。
蘇柯得意地說:“演習的大致時間表出來,那幫小夥子就忙着爲了今天了。這個苦頭日本不但要吃下去,而且還不敢說他們事先不知道。不然,估計這一屆內閣就可以立刻辭職了。……接下去,估計還要精彩呢。在日本境內還有一系列情報戰和反恐,反超限戰的事件,要是你有興趣,到時候跟着來看吧。……當然,日本方面也會有反擊的,上海也會很熱鬧,不過上海昨天開始在所有正常的出入上海市範圍的檢查手續之外,又加了一道全機器人的防線。上海現在可能是全世界智能水平最高的地方了,也是武力密度最高的地方吧。機器人能在身體裡藏武器這一點實在是太酷了。雖然……大家用的都是染色彈,不過一樣會很精彩。”
“……今天我們就呆在這裡吧。大樓裡也有賓館的,看起來,今天……東京市內會很混亂,不太適合回去阿。”椴兒說。
蘇柯站了起來,雙手撐在堅固的玻璃窗上,看着東京灣裡觸目驚心的被紅色染色機弄得如同一片血海的景象和從剛纔得井井有條變成現在混亂不堪的海上交通。他微笑着,說:“可惜……爲了不要太引人注目,沒有帶比較好的攝影攝像器材上來,這大好場面阿。”
隨後,蘇柯轉過了身,背靠着玻璃窗,說:“呂先生,如果不是不方便的話,你能將你的來意也對我說嗎?我想我也能多少幫上忙的。”
呂璇沒有多考慮什麼,就點了點頭,說:“我這裡有一些奇怪的資料。……兩個方向,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夠聯繫在一起。”
然後,呂璇將放在自己帶來的那個揹包裡的一大摞打印下來的資料拿了出來放在了桌面上。
蘇柯首先拿起了資料,快速地翻閱着。而陳康儒則開始和呂璇和椴兒聊起關於呂璇上學和打球的事情。
“大後天就正式上課了,就算立刻報名加入棒球部,進行一週訓練,第二週進行一次內部訓練……然後,再安排訓練比賽什麼的,怎麼折騰,第一場正式比賽也要到9月底十月初才能開始。舅舅,你真的能在日本呆那麼久?”呂璇疑惑道。雖然陳康儒並不太忙,似乎也沒有閒到這個地步。而且呂璇自己在這些日子裡還要回上海一次,去看姐姐跑上海站田徑黃金聯賽……
“也不完全是……最近一段時間,國際情勢又有些變動了。臺灣迴歸之後,我們的聲納陣有了那麼理想的一個位置,加上南沙的南方聲納中心和葫蘆島的北方聲納中心相繼落成,整個西太平洋,印度洋,乃至全世界,中國的海軍的輻射力量都開始展開了。要說和平,是的,就是因爲有了這樣的實力和威懾,現在大概真的是很太平的,除了印度……居然砸鍋賣鐵又湊了2個航母羣和將近10個師的先進裝甲部隊出來……我來日本,還有些政治談判任務,就是確保我們對印度動手的時候,日本不會插手,不給與印度任何援助,無論是經濟,軍事,技術還是人力資源方面……演習,也只是給日本點威懾,也就是因爲這樣,這次在演習裡和日本的對抗,除了大家士氣上和心情上的重視之外,對於我們的整個策略也是有影響的。不但要贏下演習,還必須是壓倒性優勢……你也知道,任何談判,用來談判的時間都是很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互相擺姿態,要是11月前能把事情談完,或者至少能讓我回洛杉磯過聖誕節,我就很滿意了。”陳昌儒頓了頓,又說:“來看你打球,給你加油,還是能做到的,情報和行動支援,你還是讓蘇柯中校幫忙吧。或許你不記得了,蘇柯也是麒麟學院出來的,人工智能專業,也算是你父親的門生之一了,呵呵。……再說了,高等事務局的人,做事情也要比我這麼一個靠着商人身份掩飾來日本的人,要方便太多了。”
呂璇點了點頭,徵詢地看了看蘇柯。卻發現蘇柯也正擡着頭,微微張着嘴,好像看到了什麼讓人奇怪的事情那樣看着呂璇,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聯繫在一起……不過,前幾天我聽說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這個時間上……實在是太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