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走進院落,正好碰到急急忙忙追出來的陳家良,立刻伸手攔住了他,皺着眉頭問道:“幹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也不怕下人們看見了笑話你!”
陳家良看到那女人有些不耐煩地哼了一聲,說:“你知道什麼,喂,剛纔看沒看到一個從這裡出去往哪裡走了?”
“沒注意,怎麼了……他是誰?”
陳家良走到門前抻頭向外看了看,早就不見莫一凡的影子,只得喪氣地縮回頭去,看了那個女人一眼,說:“不知道,他裝成是我們家裡西裝保鏢的樣子,可是……他顯然不是我們家的人,也不知道混進來是想做些什麼?”
“什麼,他不是我們家的人?”
女人臉色略微一變,隨即跺了跺腳,說:“既然是一個奸細,那你怎麼還不快點兒叫人去抓呀!”
陳家良搖搖頭,說:“他說要去找我老爸,我怎麼叫人去抓?再說了……他的功夫很棒的,就我們家裡養的這羣廢物,只怕連人家的一根毛都撈不着!”
“啊……他去找你爸了?那……那我看看去……”
女人說罷急匆匆地轉身而去,只留下陳家良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院子裡。
莫一凡把那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大搖大擺地從寬大的陳宅中走過,所過之處到也沒有遭到別人的盤問。
他來這陳宅已經有好幾次,自然知道陳三爺的住處在哪裡。
到了陳三爺所住的這個小院附近,西裝保鏢頓時多了起來,不過能在這裡擔任守衛的,可不象前院那些被陳大少爺折磨的普通保鏢可比,他們一個個不說是身經百戰,也都身手不凡,更有一些是從出身,當年隨着陳三爺一路打拼過來的高手。
陳三爺的院子就不是隨便哪個人都可以進去的了,不過陳三爺身邊的保鏢也都認識莫一凡,一見來人是他也不敢怠慢,一邊有人請他向客廳走去,一邊早有人用通迅器通知了陳三爺。
“哈哈……我就說嘛,象莫神醫這樣的能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掛掉呢!”
當莫一凡剛剛在客廳裡坐下,陳三爺就已帶着爽朗的大笑聲隨後走了進來。
莫一凡禮貌地站起來相迎,而陳三爺則繞着莫一凡轉了兩圈,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莫一凡一番,這才豎起大拇指,說:“了不起呀!真是太了不起了!這才幾的功夫,莫神醫大難不死,看起來氣色更勝往夕,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神了……真是神了呀!”
陳三爺說着感嘆着搖了搖頭,然後又帶着訕笑,說:“只不過莫神醫復活的方式太奇特了,唉,怕是有不少人被你嚇到了,嗯……現在這珠州都已經傳遍了,說咱珠州城裡出了一個神仙,陽壽雖盡,可是連閻王爺都不敢收你,嘿嘿……我看你那個小診所以後怕是二十四小時都關不了門了,聽說現在就有數百人在那裡等着讓你看病呢!哈哈……而莫神醫居然能先來這裡看我這把老骨頭,我陳三可真是榮幸萬分呀!”
莫一凡聞言微微一愣,想到當時自己復活時,山上有好多人都看到了,而其中又大多是那些無知的百姓,只怕這些人回去後以訛傳訛,還不定把自己傳成什麼樣子呢。
不過他想來自己留在珠州的子應該也沒有多少天了,於是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嗯……過些子我可能會離開珠州,我今天來您這裡,只是想盡可能的在離開之前把您的事情解決一下……”
“什麼……你……你要離開珠州?”
陳三爺本來已經拉着莫一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聽這話又驚得跳了起來,焦急地問道:“怎麼……你好好的,爲什麼要離開珠州?”
莫一凡嘆了一口氣,便把自己的情況向陳三爺簡單說了一下,反正陳三爺也不是什麼外人,他的那點兒事情陳三爺大多都是清楚的,唯有警方讓他做臥底的事以前沒對陳三爺說過,不過以陳三爺這種老江湖恐怕也早就能猜出來一二了。
莫一凡現在已經豁出去了,索性連這種機密的事情也沒有隱瞞,原原本本的都和陳三爺傾訴了出來。最後握着拳頭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砸了一下,說:“我也知道縱容劉先生他們走私軍火到大陸來,會危害祖國和人民的安全,不過我不是聖人,這些天下大事我不想多管,就算要管的話,也得先保證我親人和朋友的安全再說。而現在是劉先生他們幫我救出了我的姐姐和朋友,他是我的恩人,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再翻臉把他們出賣的事情,今天我已經和警方的人攤牌了,我想他們就算不立刻逮捕我,我在珠州以後的子也不會好過了,所以……我也只能選擇離開這裡了……”
一想到將要離開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莫一凡心頭不由得一陣黯然。
陳三爺聽完莫一凡的敘述,呆了片刻,然後緩緩伸手在莫一凡的肩頭上拍了拍,讚歎說:“好小子,夠義氣!劉東海能到你這麼一個朋友,那是他的運氣……嗯,怎麼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只管吱聲。”
莫一凡沉吟了片刻,說:“如果陳三爺方便的話,還希望你能安排我和我姐姐離開大陸,到一個環境較好的地方暫時定居,不過我也不想走得太遠了,另外,我和姐姐都不會說什麼外語,真到了國外怕是適應不了……嗯,最好是先把我們送到香港、澳門等地方就可以了,我想警方也不大可能會把我牽涉的案子公佈天下,通輯令是不大可能發的。當然了,在臨走之前,我會想辦法先把三爺的餘毒儘可能的清除掉,這段時間我的醫術又有了一點兒進步,就算不能把三爺的餘毒盡除,但至少已可延長三爺三年左右的壽命……”
陳三爺聞言眼睛一亮,驚喜地說:“啊……三年……這麼說我又可以多活三年了!哈哈……夠了,只要再給我三年的時間,我已經可以多做許多事情了……哈哈……謝謝你,莫神醫,你的事情就包在我陳三的身上了,嗯……香港好,我在那邊也有一定的勢力,而且珠珠州還不算遠,你到了那裡後我也可以就近照顧你一下,那麼莫神醫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珠州呢?”
莫一凡說:“事不宜遲,等我爲三爺治好了病,立刻就走,不過……”
莫一凡說着先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見這客廳中沒有第三個人在場,這才低聲說道:“不知道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三爺有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給三爺下的毒?要知道,如果這個人找不到的話,就算我能把三爺的餘毒盡除,可是對方隨時又會給三爺投下新毒,那樣的話……無論我怎樣爲三爺醫治,到頭來也不過是盡做無用之功罷了!”
陳三爺聽莫一凡提起此事,神色頓時一黯,沉默了片刻,搖搖頭,說:“還沒什麼頭緒,不過暫時看來……是我家裡人乾的可能性比較大,唉……想不到我陳三一世威名,到頭來卻要死在自己家裡人的手中……只是……我家裡的親人連同一些較親近的親屬在內住在這宅子裡的有二十多人,要在暗中調查此事殊爲不易,若是在明裡調查的話,卻又怕傷了親人的心……唉,這事難辦呀!”
莫一凡點了點頭,這才知道陳三爺家裡的親人原來還這麼複雜,想來連那個阿豪還有阿豪的妹妹在內,三爺的親屬着實不少,看來先前自己在陳家良的院子前看到的那個女人也未必就是陳三爺的太太之一。
莫一凡始終對那女人身上的香味難以釋然,搞不懂在一個大戶人家的女人身上怎麼會聞到湖松子的香味,不過雖然有些奇怪,卻也不能因爲這點疑惑就斷定那女人有問題。
正當他猶豫着要不要向陳三爺打聽一下那個女人的來歷時,就聽門外響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少廢話,我找我三哥有事情,哪裡還容得你們這些保鏢來管我們的家務事了?”
隨後另一個低沉的聲音說:“對不起,七小姐,剛剛三爺吩咐過,他在裡面會見貴客,無論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打攪他們,請您原諒。”
“哼,我三哥就算有什麼待那也是對普通人而言的,我現在有急事要見三哥,若是耽擱了正事,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對不起,七小姐,三爺說過任何人都不許進去,我只是按照三爺的吩咐做,您有事也請稍等一下吧……”
“你……你大膽!”
“叭——”隨後就聽外面響起一聲清脆的耳光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