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又給錢豐年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忙到大醫院調用一些儀器,然後不等錢豐年追問,就匆匆掛斷了電話。雖然他通過自己的異能得出了一個很優化的治療方法,但是這治療方法是否真的能夠管用,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儘管他對自己的異能一向很有信心,不過此時他面對的畢竟是一個癌症晚期的患者,象這種病例,在全世界都沒有治癒的先例,他如果真的能把于娜治好,差不多就等於是讓一個人起死回生了,所以他的心裡多少也有一些忐忑,因此不想和錢豐年多談這些事,至於這個治療方案是不是有效,估計明天也就可以看到效果了。
這次莫一凡對於娜的病情進行數據的整合分析,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比起上次對末病毒的分析可要艱難上了百倍。
因爲這次的分析涉及到了具體的人,而人體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機體,每一個器官、每一種身體的異狀都可能會對具體的治療,而這次他需要進行整合分析的資料也比上一次多了數倍。
他要進行的數據分析可不是簡單的加減乘除,那種複雜的運算,每多出一個數據來,都要多出無數次的運算過程,所以現在他面對的雖然只是一個病人,但是要靠這種特殊的能力來計算出一個優化有效的治療方案來,卻着實令他耗費了不少精力,簡直好象不眠不休的熬了三天三夜似的。
總算是把該待的事情都待好了,莫一凡忙裡偷閒,準備多少休閒一會兒。然而他剛剛躺在沙發上睡了不到十分鐘就被吵醒了,敲門聲不太急,但是卻很執着,莫一凡起先不想理會,因爲按時間算,夏薇根本就不可能會把藥配齊,血庫要準備充足的血漿也需要時間,所以真正給於娜要進行換血也不會馬上進行,真不知道這時候有什麼事非得要他來處理!
現在他真的很疲憊,動也不想動一下,可是實在是被吵得根本睡不着,無奈之下只得起身去把房門打開來。
“師父……我……”
夏薇站在門外,看到莫一凡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但還是隻能無奈地說:“您開的這個藥方根本配不齊藥,有幾味藥材一般的藥店都沒有,甚至人家連聽都沒聽說過,而且……而且這藥方太嚇人了,人家看我要買這些藥,還把我當成是壞人了,偷偷地報了警,幸虧我報出我們醫院的名字,沒想到警察居然知道!並且立刻通知了這位錢警官,錢警官爲了瞭解情況就和我一起來了,錢警官……”
她說着向門後看去,莫一凡邁步走出來,這纔看到錢豐年居然已經來了,不遠處還有四名身穿警察制服的高級警官等在那裡,而錢豐年正在那裡低着頭看着他先前給夏薇的那張藥方。
莫一凡苦笑一聲,說:“錢處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帶人來抄我的家嗎?”
錢豐年擡起頭來,皺着眉頭,說:“看你說什麼呢?我這不是來關心一下於娜的病情嗎!嗯……不過說實話,你……你開的這個藥方實在是太嚇人了,我聽那位藥房的老闆說了,這裡面有好幾位藥材的毒性都大得驚人,而且這個量也不小,只要其中一兩味就完全可以毒死好幾個人,你……你不會是打算拿這藥給於娜喝吧?”
莫一凡點了點頭,有些不太高興的說:“沒錯,這藥就是給於娜喝的,我敢開這些藥自然有我用藥的道理,于娜現在的病情很危急,這也是我考慮再三後,唯一可以用來救活于娜的治療方案的了。怎麼……錢處長不會是以爲我是要謀財害命吧?”
“當然不是……”
錢處長原本威嚴的表情在莫一凡的逼視下迅速冰消雪融,換上一副笑臉,說:“這個……我不是擔心出問題嘛!我知道莫先生的醫術不凡,可是……這個……這個藥方你是不是再好好推敲一下,萬一真的吃死了人那可就……咳,你也不要生氣,我本來對這些是不懂的,不過聽那個藥房老闆說,這副藥就算是好人也能給吃死了,所以我才……”
莫一凡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說:“藥方不會錯的,我只知道如果想治好於娜的病,唯有按照我的治療方案和藥方來,哪怕差一點點,都可能會功虧一簣。嗯……當然了,這藥方在普通的醫生眼裡肯定是無法接受的,我也沒辦法向每一個人都解釋得清楚,如果錢處長認爲那位藥房老闆的醫術比我高明,那就請立刻把于娜接走吧。”
“不不不……莫院長千萬不要誤會……”
錢豐年一聽莫一凡要撂挑子,頓時腦門兒的汗就下來了,忙說:“我就是那麼隨便一說,莫院長千萬不要介意,你……你該怎麼治就怎麼治吧,我不插手了還不行嗎?”
錢豐年對於莫一凡是否真的能治好於娜還是報有懷疑的,不過經過調查,莫一凡在大陸的那個小診所裡的確是曾經治好了不少的疑難雜症,在平民底層裡面有神醫之稱,而現在於娜這種情況,但凡還有一點兒辦法他又怎麼可能會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小小的華天慈善醫院這裡來呢?原因就是各大醫院對於這種絕症根本沒有半點兒辦法嘛……更何況當初那封恐嚇的字條上也寫明瞭,要莫一凡來給於娜治病,錢豐年沒有別的辦法,也只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醫得好當然是皆大歡喜,如果真把人醫死了……那就只好當時再想辦法了!
他錢豐年終究是一個警務處的副處長,論級別,等於是副省長一級的了,如此向莫一凡妥協,他感覺自己已經很給莫一凡面子了,然而沒想到莫一凡卻根本不給他面子,聞言哼了一聲,說:“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錢處長如果還心存懷疑的話,最好還是把于娜帶走的好,如果確定想讓我爲于娜治療的話,那麼錢處長就得全力配合,只是不插手那可不行。這藥方上的藥我的人配不齊,那就只能靠你們警方了……嗯……于娜的情形不太好,要想治好她的話,不能拖過今晚十二點,如果到時候錢處長還是沒辦法配齊這副藥的話,那麼我也就沒辦法可想了,明天還是得麻煩錢處長把人帶走……好了,我很累,現在只想睡覺……夏薇,你讓王副院長幫你把我待的事情做好,一切準備就緒再來叫我,如果……如果那副藥始終配不齊的話,就不用來叫我了……”
莫一凡說罷居然沒再和錢豐年打個招呼,就轉身回到辦公室,“蓬“的一聲,把房門鎖了起來……
錢豐年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後才終於醒過神來,無奈地晃了晃頭,立刻轉身對他下屬的那幾位警官說:“立刻按照這個藥方,把所有的藥配齊……嗯……如果香港找不到的話,就立刻聯繫大陸那邊,配好了藥讓人立刻用升機運來,無論如何,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一定要把藥配齊……知道了嗎?”
莫一凡沒想到他隨隨便便的一句話,竟然把全香港的警察都折騰得飛狗跳的,香港的面積畢竟不大,而且現在西醫那麼發達,中藥鋪已經越來越少,而莫一凡開的那個藥方又十分的古怪,有好多藥材都不是常用的,一般藥鋪中都根本沒有存貨。
不過還是有好多武館之類的地方,大多兼做一些看跌打損傷的生意,店裡多少會有一些私人藏藥,這也全都被警方列入搜索的範圍之內,總之錢豐年下了死命令,不把藥配齊,全體警員都要被扣薪水,如此一來那些小警員們嘴裡雖然報怨,卻也不敢不賣力了。
當天晚上十點二十分,所有的藥物終於配齊,其中有三味到底還是從大陸那邊空運過來的。
莫一凡被叫醒後,先洗了一把臉,然後纔跟着夏薇走進手術室內。
看着躺在手術檯上的于娜,莫一凡心中也有些緊張,深了一口氣,心中暗想:成不成就看這一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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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小時之後,于娜趴在牀沿上第十六吃嘔吐起來,實際上她已經一天一夜什麼東西也沒吃過了,這樣子連續嘔吐早就把她腸胃裡的水份都吐乾淨了,而且每一次嘔吐都會引起胃部的痙孿,直把于娜折磨得全身痠軟,頭昏眼花,連神智都不太清醒了。
夏薇一直小心翼翼地守在於娜的身邊,看她又吐了起來,不由得暗自嘆息,第一次對她師父的醫術產生起來一些懷疑來。
從於娜進行過全身換血後,就喝下了莫一凡親手開過的那副藥,藥是夏薇親自煎的,在煎煮之前,把每一味藥的性狀、重量、質地都好好檢查了一番,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畢竟這副藥光是看前面那幾味藥的藥名,就足以嚇得人心驚膽顫了,萬一藥量有一點點頭偏差,都可能會吃死人的。
夏薇每一味藥都反覆檢查了好幾遍之後,纔敢把藥材投入到煎鍋裡面去,她相信自己煮的藥絕對沒有一點兒的差錯,可是當她看到于娜一遍一遍的爬起來不停的嘔吐時,她的心就開始一點點的揪緊起來,只擔心是不是自己配的藥出了誤差,纔會讓于娜變成這樣子的。
她曾幾次緊張兮兮地跑去問莫一凡,而莫一凡只是若無其事地點點頭,讓她繼續觀察,幾次之後她也就習慣了。
然而這一次看起來好象不一樣了,夏薇端起於牀下的臉盆後,發現裡面竟然有着絲絲的血跡,頓時驚得全身一顫,慌忙再次跑去了莫一凡的辦公室,驚慌地說:“師父……不好了……于娜她……她吐血了!”
“啊……”莫一凡終於有了一些反應,不過他的目光卻好象是帶着一點興奮,立刻站起身來,說:“你去取我的毫針,我這就過去看一看。”
莫一凡坐在牀頭,仔細地爲于娜把了把脈,緊皺的眉頭終於漸漸舒展開來。
“扶她坐起來……”
莫一凡對這一切完全視如不見,雖然他現在即使進入到半機械狀態之中,也不再是原來那種毫無人類感情的機器人了,但是在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下,他對於這些原始的已經完全不在意了。此時在他的眼中,只有着一處處位的分佈,腦海中不時流過先前經過精密運算後得出的最佳治療程序,待得所有需要刺激的位被他鎖定之後,他的手終於動了。
沒有任何的花梢,這一次他的鍼灸手法很簡單,也很單一,就是一針一針不停的在各個位上紮下去,使用的都是同一種螺旋針法。
當三十二枚毫針全部的落在了于娜的前胸和後背上時,莫一凡竟然把最後的四枚毫針全都刺到了他自己的左臂之上。
“啊……師父你……”
夏薇沒想到這種時候莫一凡爲什麼要自己刺自己,驚呼了一聲後還不等詢問,就見莫一凡的左臂肌肉一頓亂顫,隨後就如同被充了氣似的,在瞬間鼓漲了起來,看起來比正常時粗大了整整一圈。
夏薇驚訝地看着那隻不斷澎漲的手臂,整個人完全驚呆了。她雖然早就知道莫一凡不是一個普通的醫生,但是今天所見依舊完全超出了她可以理解的範疇,一時之間就連問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按住她……”
莫一凡面無表情的吼了一聲,夏薇忙點了點頭,用兩隻手緊緊地扶住了于娜的身體,隨後就見莫一凡繞到了于娜的背後,對着她的背心,掄他那條好象很僵硬的右臂重重地在於娜的背心上拍了一下。
“啪——”的一聲響,聲音聽起來清脆無比,只是夏薇卻沒有感覺到預想之中的重力推來,但是卻驚訝地感覺到于娜的身體彷彿通了電似的,整個兒上半身的肌肉有節奏的收縮了起來。
隨後就見她身上插着的那些毫針竟然隨着肌肉的顫動緩緩地向外冒了出來,“嗒“終於有一根毫針掉落下來,隨後就見一縷鮮血好象噴泉似的噴出,夏薇猝不及防,頓時被噴了一身。
“啊……師父……她流血了,怎麼辦呀!”
夏薇見狀頓時慌了起來,她學鍼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知道只要鍼灸的手法和位正確的話,是不應該會流血的,而現在於娜不但流了血,而且流的還這麼多,她又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別亂動——”莫一凡擡頭瞪了夏薇一眼,隨後又低頭閉上眼睛。
夏薇聽到莫一凡那威嚴的聲音,頓時知道這應該不是莫一凡的手法出了差錯。事實上她跟着莫一凡給人治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又哪裡曾見莫一凡出手有過錯誤,看來剛纔真的是杞人憂天了!
這一靜下心來,夏薇才終於發現到,原來現在不止於娜全身的肌肉都在顫動,就連莫一凡也在以同樣的節奏全身顫動不停。
“叭——”又是三根毫針從於娜的身上跌落,每跌落一枚毫針,也同樣毫不例外的會有一縷鮮血從那個針孔中噴出來,不過好在每個針孔中的鮮血只會噴射幾秒鐘就會自動停止下來。
如此一直持續了五六分鐘,莫一凡先前刺到于娜身上的那三十二枚毫針才盡數脫落下來,而此時不但于娜自己身上弄得血淋淋的,就連莫一凡和夏薇兩人也同樣被濺滿了鮮血,樣子說不出的嚇人。
莫一凡終於鬆了一口氣,收回了緊抵在於娜背後的那隻手,不過可能剛纔持續的時間太長已經令他身上的肌肉有些痙孿,直到收回手後,他的身體仍然會有意無意地抖動幾下。
他的左臂現在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狀態,刺入的四枚毫針同樣自動脫落,不過他的身上可沒有血流出來。
莫一凡擦了擦額頭上密佈的汗水,說:“好了……你等下叫護士來清理一下,就給病人掛上葡萄糖補充一下病人的水份和營養吧,至於別的西藥不要亂打。等我去休息一會兒,然後再給她開一副藥方,喝上幾副後,她差不多就能好了……”
“師父……你的意思是說……于娜小姐的惡性淋巴腫瘤……治……治好了?”
儘管夏薇知道于娜得的是什麼病,但是還是有些無法相信一個已經到了癌症晚期的人居然還能夠治得好!
莫一凡現在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不再對夏薇緊繃着臉,微微一笑,說:“那是當然了,你也不看看你師父是誰……呵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于娜應該可以完全康復的,不過要得出確切的結論,至少還得觀察七天之後才能知道……”
“真的……師父……你太了不起了!”
夏薇知道莫一凡在這種事上從來不會吹牛,更不會說謊,既然莫一凡說于娜會康復,那就是真的會徹底的好起來的。因此她一高興之下,立刻興奮得抱住莫一凡,在莫一凡那血跡斑斑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夏薇對於娜並不熟悉,她如此高興當然還是因爲莫一凡能獲得如此的成功。
畢竟於娜得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病症呀!而且於娜還是絕病的晚期,如果莫一凡連這種病都治得好,那麼緊接着下來,一定會引起全世界的轟動,到那時候無論莫一凡追求的是名是利,肯定都會唾手可得的!
莫一凡被親得愣了一下,隨後忍着笑意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夏薇聞言不解地說:“啊……師父你怎麼知道我想的什麼?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莫一凡嘆了一口氣,說:“你難道不是以爲我會憑藉這個成功的病倒而功成名就嗎?不過這真的是不現實的。要知道于娜的情況比較特殊,首先對於于娜的消息如果警方沒有解除封口禁令的話,任何人都不可以把這件事傳出去。另外,爲了治好於娜,你知道警方調動了多少人力和物力嗎?如果是換了一個人,就算再有錢,也絕對沒有辦法使動一些尖端的科技人才……若非那些特殊的科技人才全力配合對於娜進行的全面徹底的研究,今天也就不會成功了,而一個普通人,又怎麼可能獲得那些學者專家的配合呢?因此也就是說……今天的這個病例幾乎就是不可複製的。即使很成功……我恐怕再碰到一個相同症急的人,也是無法再醫好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