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投資這個項目,並不是最佳時機”,
蜂巢咖啡,趙子明笑着對許瑾瑜說道,
作爲本土有名的創業咖啡館,環境自然優雅,間隔相當完美,既不封閉,又很隔離,空間設計錯落有致。
“爲什麼”,許瑾瑜很好地扮演了一個聆聽者,
“戰略投資一般是在創業團隊潛心研發四五年,有了產品,還未上市,這個時候纔是最佳的投資時機。過早的話,風險太大,不確定性增多,過晚,創業團隊已經開始騰飛,那個時候除了投入巨資,沒有太大意義”,
趙子明簡單解釋了下。
許瑾瑜眨了眨眼,意思很明顯,既然不是最佳時機,爲什麼還要見項目負責人。
“今天要見的項目負責人是何乾,紐約州立大學上北醫學院博士生,在神經科學和認知科學領域有深入的研究,本來是斯坦福mattangle團隊的重要一員,因爲項目上的一些爭執,何乾就辭職了,打算自己幹”,
趙子明繼續說着,
“那他怎麼回到國內了”,許瑾瑜開口問道,客觀的說,相比其熟悉的工作環境,在國內從新開始,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mattangle選擇的方向是開發更高效更強大的電極,作爲腦機交互的界面,能夠同時記錄和刺激更大的神經細胞羣,並保證高速、高保真度的無線信號傳輸,以及更高的空間分辨率。
何乾主張使用支架腦電採集器,避免開顱骨手術,不打破血腦屏障,將電極送入接近腦細胞的地方,獲得較高質量的信號。
他在美國得不到支持,就只能在國內找機會了”。
趙子明簡單說了一下原因,雖然何乾沒有直接說離職原因,第三方調查公司卻能查的滴水不漏。
“哦?”,許瑾瑜搖了搖頭,仍然有點疑惑。
“你這樣理解”,趙子明想了想,換一個通俗易懂的說法,
“mattangle的方法是非侵入式的,不需要做創傷性手術,佩戴電極帽或藉助一些影像設備即可完成。
何乾的方法是侵入式腦機接口,將記錄與刺激設備直接接入大腦皮層甚至大腦深層核團,雖然他預想通過血管進入,避免開顱手術,仍有一定的風險”。
許瑾瑜點了點頭,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
畢竟何乾的方法難度高,風險大,兩相比較,大家很容易選擇mattangle的方法。
“現階段來說,mattangle的方法確實更合適,但是我們沒有機會”。
趙子明也認爲老美的選擇有道理。
一般人都知道侵入式腦機接口的風險所在,但是,有什麼條件就做什麼飯,選擇什麼研究方向不是他能決定的。
雖然mattangle的方法簡單安全,適用於面向普通用戶的衆多領域,發展潛力巨大,趙子明卻插不上手。
mattangle團隊一直是美國國防高等研究計劃署darpa的重點支持對象,雖然外人可以投資,但程序太麻煩,也起不到主導作用。
“哦,這樣啊”,許瑾瑜聽着解釋,心下升起一絲敬佩。
她知道趙子明文科出身,卻能對這些科技指示信手拈來,一定花費不少功夫。
年紀輕輕,取得巨大成就,卻並沒有固步自封,一直銳意進取,這樣的趙子明才值得她傾慕。
自從有意接觸何乾團隊後,趙子明就請教了不少專家學者,花費了大量心血,在腦機接口方面下了狠功夫。
雖然對具體的技術原理不瞭解,對整個行業態勢卻有準確的把握。
許瑾瑜想了想,開口說道,“那一會人來,我假裝是你的助手?”
“好啊”,趙子明點頭,“助手加翻譯”。
“你英語不是很好嗎,還要用翻譯”,
許瑾瑜有點疑惑,兩人在法國的時候,她見識過趙子明甚爲流暢的交流。
“見國外的初創團隊,不配個美女翻譯,怎麼能鎮住場子”,趙子明調笑,
“去你的”,許瑾瑜啐了一口,
雖然私下和趙子明親密很多,對衆目睽睽之下的調情,仍然異常害羞。
“何乾是美籍華人,會說漢語,如果全程用英語交流,就沒有進一步接觸的必要了,到時候隨便聊聊即可”,趙子明開口說。
一般來說,創業團隊處於弱勢地位,遷就一下投資人的文化背景,也是應該的。如果何乾堅持用英語交流,趙子明就打算敷衍了事。
“就你心眼多”,許瑾瑜白了他一眼。
現在想起當時趙子明大庭廣衆之下,拉自己離開的行爲,都覺得他是故意的,害人精。
看着許瑾瑜嬌媚的神態,趙子明心下一熱,連忙按下心思。
“不是有句話說,做生不如做熟嗎,你怎麼想起投資這個了”,許瑾瑜看趙子明目光,心下惴惴,連忙轉移話題。
“腦機接口最大的應用不就是遊戲嗎”,趙子明笑着說道,他自然是欺負許瑾瑜不懂,隨口胡扯的。
對於趙子明來說,有無法說出口的秘密,介入腦機接口看似跳躍很大,甚至在外人看來,和他的企業風馬牛不相及。
腦機接口硬件的開發和植入是有一定的門檻的,但信號處理的算法開發是其優勢所在,這也是他介入腦機接口的底氣,加上何乾團隊的能力,對於項目本身,他還是比較看好的,
不然的話,單純因爲科技先進,就隨便涉足陌生領域,怎麼死都不知道。
趙子明一直注重日常自省,克服自驕情緒,不能因爲有黑科技在手,就認爲所有的行業都可以插手。
許瑾瑜露出疑惑的神色,腦機接口玩遊戲?有點樂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