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王亞瑞還處在狂放的年紀.甚至是有點狂妄的.或許是天生的吧.父親是計算機領域的權威.而他也繼承了父親的高智商.並以“黑鷹”之名入侵所有他想進入的網絡.
一開始就是虛榮心在作祟.每一次成功入侵都令他的虛榮心倍增.他入侵過許多國家的機密網絡.只要他想.就沒有進不去的.
華盛頓的榮盛集團.以專研於軟件而聞名於世.聽說.它有着全世界最嚴密的防盜系統.王亞瑞卻不信.當他抱着挑戰的心態闖進榮昇集團的計算機系統時.一切的悲劇就開始了.
先是妹妹的失蹤.三個月後是父親的學術報告被人惡意舉報抄襲.所有的污水髒糞都往父親身上潑.那一刻.王亞瑞終於嚐到了惡果.他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來挽回這一切.
“如果他們非得要一個人死才肯罷休.那就由我來.”
王亞瑞跪倒在父親面前.淚流滿面.“爸……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話.該死的人是我.”
“好孩子.你還年輕.你要找到小如.你們要好好活下去.爸爸只是先走一步去跟你媽媽匯合.聽話.你要堅強.”
“爸.不要……”
“亞瑞.不要報仇.不要鬥爭.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犯下的錯.找到小如.帶着小如好好活下去.記住了.”
一切彷彿還在昨日.樑詠晴的提醒令王亞瑞再次陷入無限悲痛之中.他並沒有逃避.這四年來.他聽令於歐冠昇.只爲了救自己的妹妹.他承認自己鬥不過歐冠昇.四年來.他爲歐冠昇辦事.辦的都是玩命的苦差.但這四年的累積.他也收集了不少歐冠昇一些見不得光的犯罪證據.他得保全自己和妹妹的性命.
歐冠昇答應他.只要完成這次的任務.他就自由了.而他的妹妹也將回到他的身邊.歐冠昇也不想放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就這樣.兩人之間達成了一種默契.以後誰都不會犯誰.
這四年.所有人都認爲他是在逃避現實.包括曾經的戀人樑詠晴.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是在完成一次又一次不可見人的任務.
樑詠晴拖着王亞瑞不肯放他走.四年前他一句分手就將自己自閉起來.斷絕了一切的聯繫.現如今好不容易遇見他.她必然不會輕易再放手.
“亞瑞.我會跟你一起面對的.王教授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這樣啊.”
王亞瑞推脫不去.終於迴應.“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自作聰明.”
樑詠晴笑着鬆了一口氣.“這樣算你承認認識我了.”
“承認又怎麼樣.不承認又怎麼樣.我們又沒有關係.”
“什麼叫什麼沒有關係.四年前你說分手.我並沒有答應.”
王亞瑞無奈極了.他皺着眉頭看了楠西一眼.又默默地轉向樑詠晴.“詠晴.你現在是炙手可熱的珠寶設計師.我只不過是一家小酒吧的駐唱歌手.千萬不要因爲我而影響了你.”
樑詠晴搖着頭.可他依然說.“我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都看開了.你也看開一點吧.四年前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我不想連累你.你又何必再找我.”
一旁的楠西聽得一愣一愣的.認識王亞瑞的時候.她和海海都還在上高中.後來考上f大才知道.他竟然還是她的校友.當時她只是覺得這個學長太內向.關於他的過去.她和海海一概不知.沒想到.他竟然還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女朋友.
樑詠晴是一個十分出色的設計新秀.留學英國.又在美國取得專業的珠寶設計資格證書.這幾年在國際大賽的舞臺上嶄露頭角.前途不可限量.她是環球集團正在培育的新一代設計大師.也是楠西十分羨慕和崇拜的人.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喜歡就是喜歡了.她不懂王亞瑞爲何不喜歡樑詠晴喜歡她.就像她不懂自己爲何不喜歡王亞瑞而偏偏喜歡卓凌一樣.
她尷尬地說:“詠晴.亞瑞.我看你們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我就先走了.你們還是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現在正是下班時間.一羣又一羣的環球員工正不斷地涌出大門.他們在這裡拉拉扯扯的.總會落人話柄.
“我送你去醫院.”
“真的不用.你們聊.我去那邊坐地鐵.”
“誒……”王亞瑞想再挽留.但楠西已經轉身走了.而他的胳膊.正被樑詠晴拉得緊.他嘆了一口氣.說.“上車吧.”
陽春三月亂穿衣.大街上.已經有人開始穿短裙了.但也有人還包着厚厚的羽絨衣.星期天.天氣不錯.楠西將家裡的被單被套全洗了遍.還有爺爺的一些冬衣.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可看到陽臺上隨風飄揚着的乾淨衣物.累也是值得的.
這些事情.她是從小做到大的.並沒有什麼辛苦.只是往年做的時候還有爺爺在旁幫忙.爺孫倆有說有笑的忙一上午.一點都不覺得累.
中午的陽光格外的猛.洗的衣物曬一下午肯定能幹.忽然.心裡有了實實在在的滿足感.忽然.她覺得自己的青春就這麼過去了.
站在陽臺上.暖暖的午後陽光照在臉上.楠西心中無限感概.與她同齡的學生都已經畢業走入社會.她一個肄業者已經沒有了重返f大重新學習的機會.學業不成.事業不成.戀愛不成.她的青春.過得亂七八糟.
可是.她依然想安慰一下自己.不要後悔青春的選擇,因爲青春這東西,無論你多麼小心翼翼,都會過得亂七八糟.
卓凌簽字的那張支票還在抽屜裡放着.一千萬.對她而言實在是一個天文數字.她拿了支票.但是沒有取錢.只要過了取錢的時間.一千萬自動返還.她從來都不想用金錢去買賣愛情.那是對愛情的玷污.
卓凌消失已經快一個月了.沒有任何消息.一千萬的支票也早已過期.她把他給的錢.一分不少地還給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還在堅持什麼.可總是在累得快支撐不住的時候.腦海裡就會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