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突然問出這話讓夜希不禁愣了一下。
她下意識的朝顧汐看去,眸光微閃,立刻就明白了……蕭言這話與其說是在問她不如說是在問顧汐。
按說這時候,她該站在老闆的立場替他說些好話。
可背叛這話題,於她來說實在太敏感,她不允許自己說出違心的答案。
她眼鏡下那纖長的睫毛斂下,語氣決然的回了一句:“不會。”
蕭言的眸光暗了下來。
“他也不是有心的,只是迫不得已纔沒能遵守承諾……”
夜希的目光落在顧汐身上,她不知道蕭言和顧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蕭言如今的態度她也能猜出來,錯是在蕭言的身上。
想了想,她回了一句:“每個人對待感情的態度都是不一樣的,老闆,這問題你問我沒有任何意義,你應該等老闆娘醒了親口問她。”
蕭言的目光轉落在她身上:“那你的參考意見呢?”
“如果做不到,當初就不要承諾,既然違背承諾背叛了,也沒有必要再去找理由解釋,那沒有任何意義。”
她斂了眸,掩住眼底所有的情緒:“信任這種東西,其實是很脆弱的,毀了,就不可能再修補好。如果我很信任的人背叛了我,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去原諒,永遠不會。”
房門猛地被人推開,一名穿着黑色風衣的高大男子走進來,湛藍色的眸子緊凝在夜希的身上,脣角勾起一抹痞氣十足的笑意:“Honey,你這話是特意對我說的嗎?”
男人是白種人,皮膚格外白皙,金髮藍眸,五官深邃,帶了點兒混血兒特質。
容貌俊美,身材又好,標準的一位花花公子,是很搶眼非常能吸引女性注意力的類型。
可從他進屋起,夜希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對他的話也置若罔聞。
男人的目光卻一直緊凝在她的身上,深邃,熱切,又隱含着壓抑的怒火。
雖說話不多,但他們單單是共處一室就能讓人看出他們周圍那激烈四濺的火花。
冷焱在門外擡腳踹了Jason一腳:“趕緊進去,讓你回來是讓你給老闆娘治病的,不是讓你和你小情兒談情說愛的。”
Jason拍了拍風衣上那灰撲撲的鞋印,深凝了夜希一眼,這才朝着蕭言走去,原本不正經的神色也收斂了起來:“老闆。”
他和蕭言打了聲招呼,掃了一眼病牀上的顧汐:“這位就是老闆娘?”
“嗯。”蕭言點頭,“當時情況比較急,就臨時把你給叫回來了。”
“沒關係,正好我在那邊國際醫療救援隊的任務結束了,這次回國也沒打算再回去。”他神色平靜。
站在門口一直面無表情的夜希聽到他這話臉色卻不禁微微一變,只是她很快低下了頭,把所有情緒都掩飾了過去。
“回來也好。”蕭言沒和他細說這個問題,朝顧汐病牀邊走去,“你先看看她的情況,夜希已經診斷過一遍了,你再確診一次,我好放心。”
“好說。”Jason滿口應着,手伸進風衣的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不過在那之前,我有見面禮要送你。”
蕭言對Jason是沒設防的,聽到他這話便擡眸看他,Jason用拇指頂開手裡小瓶子的瓶蓋在蕭言鼻端飛快一晃。
蕭言只覺得有一股淡香侵入鼻腔,眼前一黑,跟着便失去了意識。
Jason及時扶住他,喊冷焱過來:“把他擡到隔壁休息室去。”
“哥們兒,你這招忒漂亮,簡直花樣作死!等老闆醒了要宰你你可別拉上我墊背啊。”冷焱和Jason一起扶着蕭言去隔壁休息室。
到門口的時候夜希給他們開門,她還是低着頭不肯看Jason,Jason卻停下步子轉頭看向她:“綰綰,你跟着一起來,鍼灸我比不上你。”
那親暱的稱呼從Jason口中喊出來有種繾綣的味道。
夜希身子微僵,抿了抿脣,最後還是轉身走過去拿了她的行醫箱。
Jason望着她的背影,藍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冷焱催他:“趕緊走,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看個夠。”
Jason笑着瞥了他一眼,笑的格外意味深長:“秀恩愛的美好,單身狗永遠不懂……”
冷焱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人秀恩愛的不是情侶就是夫妻,你們是什麼?”
一句話讓Jason的臉色沉了下來:“別和我提那茬子糟心事兒。”
冷焱不吭聲了,心裡卻暗爽,讓你作,讓你秀,讓你鄙視我是單身狗,就非要踩你的痛腳讓你膈應!
兩人一起把蕭言扶到休息室的牀上,見夜希跟了過來,冷焱擔心顧汐那邊出問題,回了病房。
房門關上,屋裡除了躺在牀上沒有意識的蕭言之外,便只剩下了夜希和Jason。
夜希依舊面無表情,把行醫箱放在桌上,打開箱子剛把針包取出來,Jason已經走到她身後攬住了她的腰。
……
Jason再回到顧汐病房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眼神中都帶着怒火和戾氣。
冷焱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偷腥不成,還被貓咬了吧。”
見Jason轉頭瞪他,他點了點脣角:“下次偷吃記得把嘴擦乾淨。”
Jason擦了一下脣角,看着指尖那脣彩的痕跡,眯着眸子,眸中的怒意更重了幾分。
“是兄弟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還是當年那種態度,最好不要再去招惹夜希。這些年,沒你她也過的挺好。”
Jason沒應聲,去衛生間把手洗乾淨,出來的時候直接走到了顧汐的病牀前。
他沒像夜希一樣切脈,也沒拿聽診器去聽顧汐的心跳,只站在那兒安靜的看了好一會兒。
冷焱也一直沒出聲,看着顧汐的目光卻有些深了。
Jason在病牀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指尖輕敲了敲旁邊的桌子。
“之前聽冷焱提起過,老闆娘你是學表演專業的,本來我還懷疑,現在倒是真信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顧汐,“如果我不拆穿您,您準備裝睡到什麼時候呢?”
顧汐睜開眼睛,神色一片清明,顯然是已經清醒很久了,她撐起身子倚着牀頭坐起來,被拆穿了,神情也絲毫不顯尷尬,語氣平靜的問了一句:“能問一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嗎?”
“因爲我是醫生,只要看你一眼,你身體現在處於什麼狀態,我就能判斷的出來。”他笑道,“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對老闆下手的時候,你太擔心,手都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