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說，沒事滾。”蕭言看着文件連頭都沒擡。
紀少鳴輕笑：“我今兒來本來是想告訴你顧汐妹妹當初爲什麼那麼堅持要和你離婚的，不過看樣子你沒興趣知道，那就算了。”
紀少鳴說着作勢要走，蕭言也沒攔。
走到門口他又自己折返了回來走到蕭言的辦公桌前：“你真不想知道？”
蕭言擡眸冷冷瞥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
紀少鳴琢磨了一會兒，反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都已經自己查清楚了？”
蕭言從抽屜裡取了一個U盤出來，扔到紀少鳴面前：“如果你想說的是這個，那現在就可以走了。”
紀少鳴拿着那U盤看了看，瞥了一邊那小助理一眼，聳肩笑了笑：“得，感情是我我自作多情了。”
他把那U盤重新放回桌上，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打算怎麼來？”
“顧汐是怎麼死的，她也一樣怎麼死，就這麼簡單。”
紀少鳴撇了撇嘴：“你殺氣太重了，不過看你現在還算有精神我也就放心了。不打擾你工作，告辭了……”
他帶着他的小助理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腳步轉頭說了一句：“蕭言，看開點兒，人走了，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說完這話他衝蕭言擺了擺手便直接出了門。
人走了，就不會再回來？
他偏要賭她一定會回來！
所有人都說她死了，連Jason都說DNA比對那就是顧汐的屍體，可他不信。
他把那U盤捏在掌心，眸光微暗，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賭上這最後一把。
紀少鳴帶着自己的小助理上了車，車子開出蕭氏大樓，他瞥了助理一眼，挑眉問：“看看你，鬧這麼一出的快把蕭言整成神經病了，你看着就不心疼？”
小助理摘了眼鏡，拿化妝棉沾了卸妝水開始卸自己臉上的妝，厚厚的粉底擦去，鏡子中映出的，是顧汐的臉。
“長痛不如短痛，讓他徹底死心了，以後……才能遇到比我更好的。”
“難。”紀少鳴的手指輕釦着方向盤，“你和我一起演那齣戲都沒讓他對你死心，你走這一步也是險招。雖說我明白你是想要借那些記者把你的死訊公佈出去，不過所有的一切都太刻意了，他早晚會覺察出來的。”
顧汐斂眸，手放在膝蓋上收緊：“沒關係，等他察覺到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帝都了。”
“你真捨得就這麼走了？”紀少鳴掃了她一眼，“嘴上說的倒是挺漂亮，以後真看到有新聞報道他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你真的能不在乎，不心疼？”
顧汐猛然攥緊了手，身子緊繃了起來，她咬了咬脣，半晌才啞聲說道：“你之前說過的，我和蕭言，根本就不可能。現在我才發現你說的其實是對的。”
“他不需要娶一個殺人犯的女兒做妻子。”
紀少鳴的手微僵了一瞬，眸中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多勸，只說了一句：“三天後，我會安排你出國，以後就是全新的身份了，給你取的新名字叫Sunny。小丫頭，對自己好點兒，要學會享受活着的快樂。”
顧汐轉頭看着車窗外，怔怔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
蕭氏總裁辦公室，助理進來收走桌上的處理好的文件，小聲提醒了一句：“蕭總，到午休時間了，您得去吃點兒東西，還是您想點哪個酒店的套餐？”
蕭言擡手看了眼腕錶，這纔回神。
“不用了。”他起身穿好外套，乘電梯下樓，步行去了之前和顧汐一起去過一趟的美食城。
經過路邊的小店，他把顧汐之前點過的小吃都點了一遍，拎着去了之前他們吃情侶套餐的那家小餐館。
依舊是之前的位置，兩份蛋包飯。
他把兩份蛋包飯上都寫上5201314，把其中一份放在旁邊的空位上，似乎在等着誰來吃。
奶茶杯插上吸管放在旁邊，小龍蝦一個個剝好，蝦肉堆了滿滿一碗，卻始終沒人去吃上一口。
等到把所有的小龍蝦剝完，他才摘了手套，看着旁邊那已經涼透了的蛋包飯，脣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他也不急着吃飯，取了一根菸出來點上，後仰靠着椅背一口一口慢慢的抽。
Jason之前說他可能需要心理輔導了。
仔細想想約莫還真是，誰會買一堆東西等着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來吃？
在外人看來，他這樣的行爲和瘋子沒什麼區別，或者說，真的已經瘋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助理打過來的。
“蕭總。”助理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忐忑，“有一位……顧小姐說想要見您。”
蕭言夾着煙的手僵住，猛然坐直了身子：“誰？！”
“叫顧嫣然，說是夫人的妹妹。”
顧嫣然？
蕭言把煙摁熄，眸光冷冽，他還沒找上她，沒想到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讓她在會客室等我。”蕭言說完這句話便直接掛斷電話起身出了店門。
服務生來收拾桌子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嘴裡還嘀咕了一句：“這兩天是怎麼了，總有人點了飯不吃，連在上面寫的字兒都是一模一樣的，不會是小情侶吵架了吧？”
他聲音小，蕭言已經出了店門，根本沒有聽到。
……
顧嫣然坐在會客室裡，面上努力撐着平靜，可心裡卻格外的忐忑。
前幾天媒體上突然瘋狂報道說顧汐已經死了，這消息真的是把她給整懵了。
本來還指望着要挾顧汐得到那企劃案就能換一筆錢出國。
沒想到事兒都還沒辦成，她人竟然死了。
顧汐的身份和她爸爸安銘的事可是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挖出來的猛料，就算現在顧汐死了，她還是想靠這些資料再敲上一筆。
思來想去，只能親自找到蕭言了。
雖說有點兒冒險，不過她相信她手裡的這些資料應該能威脅到蕭言。
助理給她倒了一杯茶端過來。
她看了看腕錶，隱隱有些心急了。
助理客氣地說：“請您再稍等片刻，蕭總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顧嫣然點頭，喝了一口茶，她試探着問：“我和姐姐已經很久沒聯繫了，只聽說她嫁到了蕭氏，不知道她生前和蕭總相處的融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