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過來了？”知道顧汐受不住煙味兒，蕭言匆忙把出煙給熄了，把她拉到通風的窗口去，“先透透氣，別薰着你。”
“沒那麼誇張。”顧汐倒是不在意，“只是一點兒味道我還受得住。”
蕭言卻是一臉的不贊同：“哮喘犯了難受的還是你，等一會兒再過去。”
他掃了一眼她手裡的飯盒：“你先吃點兒別餓着了。”
“我都不餓。”顧汐把飯盒遞給他，“主要就是拿來給你吃的。”
蕭言接過來把飯盒放在窗臺上：“一會兒一起吃。”
“母親還在休息室裡？”見賀清蘭沒跟過來，他又問了一句。
“她睡了。”顧汐回道，“應該也是跟着熬了好幾天了，都沒和我說幾句話。”
蕭言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從窗口吹進來的冷風帶着深秋的涼意，顧汐出來的時候穿的有些單薄，不由縮了縮肩膀。
蕭言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順勢把她摟進懷裡，讓她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等煙味兒散的差不多了，他這才拎着飯盒帶她走到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坐下。
“還冷不冷？”
“好多了。”顧汐應了一聲就想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還給他，蕭言按住她的手，“你穿着，我沒事兒。”
他打開飯盒，盛了一小碗湯遞給她：“先喝點兒暖暖身子。”
顧汐接過湯碗，剛喝了一口，蕭言又夾了菜喂到她脣邊。
“你快吃吧，我不餓。”顧汐側開頭避開他餵過來的菜，小聲說，“你這樣會把我給寵壞的。”
“就是要把你寵壞，”蕭言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兒，“以後只有我一個人敢要你，就沒那麼多人和我搶了。”
顧汐失笑，又把湯碗湊到脣邊兒輕啜了一口：“本來就沒人和你搶行嗎，明明就是你自己亂想。”
蕭言眯眸瞅了她一眼也沒多話，是真有點兒餓了，就着盒飯多少吃了點兒東西。
根本就不是他多想，惦記着她的人那還真是多了去了，程斐，顧子傑，包括和她都沒見過幾次面兒的那個邵子揚。
他心裡計較的清楚，是她自己沒有察覺罷了。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這樣也挺好，她不知道，就沒那麼多的心思，也不會給那些人記可趁之機。
蕭言怕她餓着，硬是餵了她一點兒飯讓她吃，顧汐拗不過他，只能配合着吃了幾口。
等兩人吃過飯，蕭言把飯盒簡單收拾了一下放在一邊兒，就順勢把她摟進了懷裡。
把披在她肩上的外套裹緊，讓她靠在他胸口，輕拍着她的背：“你也別硬撐着，累了就睡一會兒，等老爺子手術結束了，我們就回去。”
“晚上不用在這兒陪着嗎？”顧汐擡眸看着他，“看母親的樣子也是累壞了，晚上她一個人怕是撐不住。”
“還有劉叔和護工呢。”蕭言倒是不擔心，“我們在這兒等着他手術結果就行了，不用死守着。”
顧汐聽他這麼說也沒再多言，靠在他懷裡緊牽住他的手。
她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總覺得莫名有點兒不踏實。
蕭言似乎感覺到她情緒不高，攬着她身子的手又緊了緊。
兩人安靜的靠在一起，目光都落在手術室的門上。
下午兩人都睡了一會兒，所以這會兒還算是精神，一直在手術室門口又守了將近一個小時，手術室裡這才又有了動靜。
Jason先推開門走了出來，摘了口罩和手套，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疲憊。
見兩人就在門口等着他強打起精神，對兩人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手術一切順利。”
顧汐和蕭言都長長鬆了口氣。
蕭言又把Jason叫到一邊兒去仔細問了些什麼，Jason都一一回答了。
等護士把蕭老爺子從病房裡推出來，蕭言的神色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
“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今兒晚上怕是醒不過來，老闆，您就先帶着老闆娘回去吧，等明天早上再過來也是一樣的。”
等把蕭老爺子送回病房，Jason委婉的勸着。
蕭言看蕭老爺子還在昏睡，旁邊又有護工陪着，劉叔也過來了，也就沒再久留。
和劉叔交代了幾句，讓他好好照顧老爺子，之後就帶着顧汐回去了。
路上顧汐一直格外的安靜，回去之後去浴室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睡衣就準備休息了。
蕭言卻沒有休息的意思，回來之後就在客廳打電話，等他回到臥室的時候，顧汐都已經鑽進被窩裡了。
“你先睡，我去處理點兒事兒。”蕭言走到牀邊兒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晚安，不用等我。”
“這麼晚了還要忙？”顧汐支着身子想要坐起身來，蕭言卻態度強硬的把她按回了被窩裡幫她掖好被子，“是工作上的事兒，不會耽誤太久，你快睡。”
顧汐拗不過他，只得又縮進了被窩裡，還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不要熬夜啊。”
“我知道。”蕭言拍了拍她的背，“你快睡。”
說完就熄了吊燈，只留了一盞壁燈，在她脣角印了一記短促的晚安吻，跟着便放輕腳步出了門。
顧汐睜着眼睛，安靜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微信上方暖發過來的圖片，她一個人對着擺着燭臺的餐桌擺出欲哭無淚的表情。
“我恨蕭言！他纔是我的頭號情敵，一個電話就把冷焱給召喚走了！他離開的時候連頭都沒回！頭都沒回！頭都沒回。”
顧汐失笑，給她回了一條信息過去：“蕭老爺子今天動手術，應該是蕭氏的事兒，蕭言又要忙起來了，得讓冷焱來給他搭把手。”
“我也知道是工作，但是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約會啊！他就這麼拋棄我了，好怨念……”
“我這會兒也一個人啊。”顧汐回道，“行了。你就別抱怨了，爲了安慰你受傷的心靈，明天我陪你去逛街。”
方暖很快回了一個奮鬥的表情：“化悲憤爲急購物！”
顧汐還沒來得及回覆，她緊跟着又發過來一條：“你刷蕭言的卡，我還要刷自己的！世界爲什麼如此不公平！”
顧汐忍着笑又給她回了幾句，兩人約好明天一起去逛街，之後互道了晚安。
顧汐把手機收回來，放在牀頭櫃上，沒了蕭言在身邊，突然感覺，這張牀有點兒大，一個人睡在那兒，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