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手抽把電話給掛了呢。
顧汐無力的拍了拍額頭，正想給蕭言打回去，電話緊跟着又響了起來。
這次她沒再出狀況，直接接通了電話：“喂。”
電話那邊蕭言明顯鬆了口氣，也沒問之前那通被掛了的電話是怎麼回事，只低聲問：“怎麼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昨天你不是說，馬上就要正式開拍了嗎。”
顧汐握緊手機沒有吭聲，聽着他在電話那邊說：“本來該早點打給你的，沒想到一個會議拖了那麼久。”
“你去臨華那麼多天，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怎麼，是想我了嗎。”
蕭言帶笑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刻意壓低了音調，透着親暱的話語繚繞在她耳側。
顧汐突然就有點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緒，鼻子發酸，眼眶也刺痛起來，忍不住低喊出他的名字：“蕭言……”
聲音微啞，帶着鼻音。
蕭言原本脣角還帶着笑，聽到她這一聲，他立刻坐直了身子，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神色冷凝。
開口時，語調卻格外輕柔：“出什麼事了？”
“沒事。”顧汐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絕對不能讓蕭言發現自己的不對，否則就更加解釋不清了。
她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你平時九點左右都會打給我，今天沒打過來，我還以爲你那邊有什麼事，所以特地給你打了過去。”
蕭言那邊沉默了一瞬，語氣變得強硬：“告訴我你怎麼了？不要讓我擔心。”
“我真沒事啊。”顧汐咬了咬脣，笑道，“你別亂想，我今天就是……有點心情不好而已，真沒事。”
“說起來，你現在還在公司嗎？今晚還要加班？”顧汐顯然不想他再追問，轉了話題。
蕭言也不挑破，很自然的和她聊着：“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我一會兒就回去。”
“嗯，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
“汐汐。”
“嗯？”
“我暫時還不能過去，如果遇到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事情緊急的話就先去找程斐，千萬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嗎？”
去找程斐……顧汐的眸光暗了下來，笑着應了一句：“知道了。”
跟着就掛斷了電話。
蕭言看着那顯示結束通話的手機，緊擰着眉。顧汐這樣的反應，明顯不對，絕對是發生了什麼，還刻意不讓他知道。
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對助理吩咐：“把行程計劃給我。”
助理忙用平板調出行程記錄，給蕭言遞過去：“蕭總，這半個月，您都沒有休假的時間。”
蕭言沒理他，眯眸仔細看着上面的行程，隨手標註了幾項：“這幾項全部推掉，其他計劃，讓各部門配合加快進度。”
“蕭總！”助理都快哭了，他能這麼拼命，可不代表下面的員工們願意受這樣的壓榨啊。
“照我的話去辦。”蕭言語氣堅決，“務必給我騰出三天的時間來。”
助理知道蕭言一旦下了決心就不可能再更改了，只得應是。
見蕭言已經翻開了桌上的一份文件，他不禁嘆了口氣，提醒道：“蕭總，您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回去休息了。”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夫人走之後沒幾天，蕭總就住進了公司，自那之後再沒回過別墅，一直都在辦公室的臨時休息室裡休息。
雖說休息室確實是總統套房一樣的配置，可那畢竟不是家啊。
蕭言看着文件頭都沒擡，只衝他比了個趕緊出去的手勢：“去辦你的事。”
助理知道勸不住他也只能退下了。
蕭言把手上的那一份文件批完，把文件合上放到一邊，放下鋼筆，擡手捏了捏眉心。
不是他不想回去，但那屋子裡，到處都是顧汐留下的痕跡。明明應該在他身邊的人，現在不在了，他在那間屋子裡根本睡不安穩，還不如索性搬到公司來。
擡眼看了看時鐘，他眯起眸，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聽筒裡傳出程斐的聲音。
“都這個點兒了，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抱歉，打擾你休息了。”蕭言站起身往休息室走。
電話那邊傳出腳步聲和一些雜音，似乎是程斐打開窗戶點了一根菸：“沒事，正好我也還沒睡，有什麼事，說吧。”
“今天，顧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蕭言語氣透着緊張和擔憂。
程斐那邊沉默了一瞬：“人好好的，沒出什麼意外，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聽程斐說她人沒事，蕭言這才鬆了口氣：“可能是我想多了，之前她給我打電話過來，情緒有點不太對，我還以爲是她出了什麼事在瞞着我。”
“我現在趕不過去，你又離得近，就麻煩你平日裡多照顧她點兒。”蕭言說道，“有你在我也放心。”
程斐深深吐了口氣，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她是什麼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蕭言想了一下她之前那通來電的時間：“大概是十點鐘左右。”
程斐眯起眸彈了彈菸灰，輕扯動脣角：“那我就明白了，她情緒不對……可能是因爲我的緣故。”
“你？”蕭言拔高了語調，“這話什麼意思？”
“她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去找過她。”程斐擡起頭，眯眸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我去問她，她認不認識安歆。”
蕭言沉默了良久纔回應，語氣頗爲無奈：“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她是帝都人，怎麼可能會認識安歆。”
“如果真的不認識，我不過是過去隨意問了幾句，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情緒反應，還特地給你打電話？”程斐的語氣沒有了以往的溫和，顯出凌厲的本質，甚至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蕭言愕然，一時間竟也被問住了。
隔着電話，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他的沉默，在程斐看來，幾乎等同於是默認。
“阿言。”程斐吸了口煙，閉上眼睛，低嘆了口氣，“我們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今天，我就問你一句，你給我透個實話。”
“顧汐她……到底不是不安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