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爲了權勢,爲了榮華富貴就可以背叛愛情?拋夫棄女?!”
蕭言搖頭:“不管從什麼方面來說,她這麼做,都是不對的。”
“但她和爸爸已經沒有感情了,這可能也是主因,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兒……”
蕭言看着她,神色格外的複雜,似乎是在猶豫該不該說。
顧汐就那麼認真的一直盯着他看,他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道:“她跟着紀少他們走的時候,應該已經懷孕了。”
“懷孕?”這消息着實讓顧汐愣了一下,轉而變得更加憤怒,“你的意思是她早就和紀少的父親……”
“不不不。”蕭言擺手,伸手緊緊按住她的肩膀,“你想到哪兒去了,紀少鳴他一直覺得虧欠你,就是因爲他覺得是因爲他才讓白穆柔拋棄你們父女兩個的。”
“白穆柔是因爲紀少鳴才認識他父親的,這一點兒也沒錯。”
“所以我說的懷孕,是在她認識紀少鳴的父親之前。”
蕭言一直仔細觀察着着顧汐臉上的表情,聽到這兒的時候她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變得格外的糾結複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你想的沒錯,”蕭言嘆了口氣道,“我一直瞞着你,就是怕你知道了心裡更不好受。”
“紀可馨……她是你妹妹,親妹妹。”
親妹妹三個字的分量有多重?
能說明,不止是同母,還是同父!
她和紀可馨身上,流的是一樣的血!
可……怎麼可能呢!
“她明明知道……她都知道自己懷着我爸的孩子了她還要和別的男人走?!”顧汐的手緊緊壓着胸口,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白穆柔到底是怎麼想的。
蕭言的手一直緊壓在她的肩膀上,就怕她太過激動傷着自己。
聽到她這麼說,他沉默了一瞬道:“或許就是因爲知道自己懷孕了,所以要走呢。”
顧汐茫然地擡起頭看着他,蕭言伸手輕撫了撫她的發:“汐汐,每個人的都有各自的選擇,就像當年我媽明知道不可能和我爸在一起,還是堅持生下我,不管我們日子過的有多苦,好歹我們母子兩個相依爲命。”
“可你母親……白穆柔她未必這麼想。她本來就是富家出身,跟着你父親過苦日子,又怎麼受得住,你一個孩子他們尚且需要兩個人一起去工作來維持家裡的生計,如果再生下一個……”
他輕嘆了口氣,低聲勸着:“我不是替她說好話,但那種情況下,如果她真的是爲了讓肚子裡的孩子過上更好的生活才選擇了紀少的父親,雖然也是錯的,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替她洗白,只是不想你往牛角尖兒裡面鑽,她有她自己的選擇,你沒必要因爲她,讓自己不好受。”
顧汐抿着脣沒吭聲。
蕭言伸手想要碰她的時候,她偏過了頭去。
“汐汐……”
顧汐轉過身去穿上鞋子下了牀:“我這會兒腦子有點兒亂,你……讓我靜一會兒。”
說完這話她轉身朝着病房門口走去。
蕭言沒攔她,只給門口的小金和小成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兩個跟上去。
現在他說什麼都不管用,只能靠她自己想清楚了。
“還真會給我找亂子。”蕭言靠在牀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和紀家真可以說的上是孽緣了。
本來有個紀可馨糾纏不清也就算了,現在又來了個白穆柔,紀少鳴再來摻上一腳,要不是他今兒來這一趟,顧汐身世的事兒說不定能一直瞞下去的。
按他本來的打算,如果顧汐沒有自己問起,他就不打算把事實告訴她的。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讓她知道了真相。
不過……
他緩緩睜開眼睛,那雙凌厲地鳳眸中盡是冰冷地鋒芒。
既然事情都已經挑開了,那也沒什麼好再藏着掖着的。
也是時候,和紀家人攤牌了。
……
顧汐的腦子裡這會兒亂的厲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下樓的,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醫院的花園裡坐着。
面前是已經泛黃的草坪,旁邊兒種着一棵巨大的松樹。
她擡起頭來的時候,能看到陽光透過鬆樹的縫隙灑下來的點點細碎的光芒。
周圍有護士匆忙經過,有病人在家屬的陪同下在小道上慢悠悠的走着。
能看到在落在草坪上的小鳥,能聽到孩子們的笑聲。
一起看上去都那麼的幸福安好。
可她就只是那麼茫然的看着,莫名覺得,自己離他們格外的遠,遠到像是處在另一個世界裡。
終於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了,可那個母親,竟然就是綁架自己的犯人。
一直和她搶一個男人的情敵,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妹妹。
她自嘲地勾起脣角,只覺得這一切可笑至極。
有的時候,不知道,真的比知道要幸福。
那些所謂的真實……她一點兒也不想接受。
爸爸現在還沒有恢復意識,如果他知道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變成如今這幅面目可憎的模樣,他又該怎麼想呢……
她後仰靠着椅背,無力地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白穆柔所做的一切,她都不能原諒,與其去糾結自己和她的關係,還不如,就當自己和她沒關係的好。
她不會插手,蕭言自然會處理這事兒,一切……都交給他好了。
她就當沒聽到今天的那些話,這樣想,心裡還能稍微的好受一些。
反正以後,應該也不會再和白穆柔有什麼交集了,就這樣吧。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正準備站起身來,小腿上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下。
她低下頭去細看,發現是一個小皮球,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玩兒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她這兒。
她把皮球撿起來,擡起頭朝四周看了看,發現一個約莫有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孩兒正朝着她這邊兒跑過來。
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手裡的皮球卻不敢上前來,只不安的朝身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