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蕭言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強壓下心底翻騰的情緒，起身朝廚房走去，“筷子髒了，我去換雙筷子。”
顧汐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明顯感覺他剛纔的反應有些不太對勁。
可等蕭言從廚房出來重新在餐桌前坐下，她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他的神色有什麼不妥。剛纔那一瞬，他那麼激烈的反應，倒像是她的錯覺。
“之前看你資料，說你是被顧家收養的養女。”蕭言低頭吃着面，似是不經意的隨口問道，“在被顧家收養之前，你在哪兒生活？父母是誰？”
一陣壓抑的沉默之後，她低聲說了一句：“我不記得了。”
“嗯？”蕭言擡頭看她。
顧汐端着只吃了一半的面回到廚房：“我那時候受到了一些驚嚇，被顧家收養之前的事，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把剩下的面倒掉，打開水龍頭洗碗，嘩嘩的水聲讓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模糊：“醫生說可能是刺激性失憶症，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想起來，也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之前的事。”
她把碗洗好擦乾淨放進碗櫃裡，出來見蕭言的面還沒吃完，淡然說了一句：“你慢慢吃，我先上去休息了。”
說完轉身朝樓上臥室走去。
蕭言看着她上樓的背影，又掃了一眼自己吃了一半的面，眸光越發顯得深邃。
他吩咐傭人把餐桌收拾乾淨，拿起手機撥通助理的電話，往樓上書房走：“幫我查一件事，半小時之內，我要結果。”
“蕭總，您要的資料我已經發送到您的郵箱了，您查收一下。”不到半個小時，助理就回了電話彙報。
蕭言打開書房的電腦，聽着助理的簡單說明。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夫人就是安歆小姐，但調查出的資料確實有一些疑點存在。”
蕭言打開資料郵件，簡單看了一遍，注意到裡面標註的幾個重點：“顧汐曾經遭遇了一場車禍？而且……發生車禍的時間，就在安歆出事之後的第三天？”
“是的，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的車禍，但夫人乘的那輛車的司機當場就死亡了。而且事後，屍體立刻被處理，甚至都還沒有查明身份。”
“據當時的資料看，夫人是親眼目睹了那起車禍發生，受到驚嚇昏迷，醒來之後，不管醫生問什麼她都說不知道，據醫生判斷應該是失憶。”
蕭言應了一聲，翻着那些資料，後來她就被顧家人領養，改名成了顧汐，以顧家養女的身份做了戶籍登記。
她被顧家收養後的那些資料，他已經確認過，沒有任何的破綻。
“蕭總，還有什麼需要查的嗎？”
“去弄清楚，顧家有沒有養過狗。”
“啊？”助理懵了，“養狗？”
“對，如果有養，問清楚是什麼時候養的，叫什麼名字，查清楚之後告訴我。”
“是……”
掛了電話助理感覺自己是越來越摸不透自己這老闆的心思了，無緣無故怎麼對顧家養的狗有興趣了？
人家愛屋及烏，難不成蕭總這是愛人及狗了？
助理搖了搖頭，打消腦子裡這荒唐的想法，開始琢磨怎麼去打聽顧家那條狗的事兒。
蕭言自然有他自己的考慮。
顧汐那會兒無意說起，她小時候養過狗，如果真的是在顧家養的也就罷了，如果不是……那毛條名字的事，就不是一句巧合能說明的了。
他點了根菸，眯眸看着屏幕上顯示的資料，顧汐，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
顧汐回到臥室，洗完澡出來，發現有短信提示。
是何豔發過來的，一小段視頻。
山水豪庭五棟十六樓公寓裡的一段錄像，從她和顧嫣然進門起，到顧嫣然端了那杯摻了迷藥的水給她。
她當時根本沒有防備，直接把那杯水喝了下去，不一會兒就感覺頭暈的厲害。
她察覺到不對，掙扎着想要逃出去，卻被顧嫣然扯了回來。
“都已經來了，你還指望能原樣出去？放心，我下的藥不重，等康總回來的時候，你差不多也該醒了。到時候，他自然會好好‘伺候’你。”
“滾開！”她想推開顧嫣然，可被下了藥身上虛軟的沒有半分力氣，剛碰到她的手就被她推回了沙發上。
“還裝什麼純呢，不就是陪睡而已，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們顧家也不是白養你到現在的，以後這種事兒多着呢，第一次你就學着習慣吧。”
顧嫣然說着走過去脫她身上的衣服：“得先把你收拾妥當了，讓康總好下嚥。”
視頻到此處戛然而止。
下面緊跟着又是一條短信：“後面的事兒，你自己都記得不太清楚了吧，內容可精彩着呢。不想我把這些公佈出去，後天下午三點之前，帶5000萬到碼頭酒吧七號包間找我，過期不候。”
她無奈苦笑，剛把那條短信刪了，蕭言正好推門進來。
見她還在牀邊坐着，他挑眉問：“不是累了嗎？怎麼還沒睡？”
“刷了一會兒微博。”顧汐說着把手機放在一邊，“就準備睡了。”
蕭言沒再多問，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出來的時候顧汐已經鑽進了被窩裡。
他關了吊燈，走到牀邊，掀開被子發現顧汐還沒睡着。
“怎麼了？”蕭言躺在牀上把她攬進懷裡，“睡不着？”
“嗯。”顧汐難得主動的抱住他的手臂，“想和你說會兒話。”
“哦？”蕭言饒有興致的挑眉，側身用手臂撐着頭，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她露在外面的肩頭，“想說什麼？”
顧汐頓了一下，脣角輕揚起來：“你知道，當初我爲什麼答應和你籤合同結婚嗎？”
“不是因爲你暗戀我？”蕭言笑道，“從高中第一次見我就開始惦記我了，難道不是？”
“都說你太自戀了。”顧汐好笑的看着他，“我又不是顏控，見你一面就一見鍾情非你不嫁了。”
“那是爲什麼？”
“你……曾經對我有恩。”
蕭言琢磨這她話裡的意思，覺得她說的應該不是獎學金那麼簡單。
“很大的恩情。”顧汐的語氣格外認真，“要是沒有你，我就不是現在的我了，甚至不會活到現在。”
“說什麼傻話！”蕭言擰眉低斥。
顧汐淺笑：“當初嫁給你，是想着用三年婚姻，來報你當初的恩情……”
她伸手抱住他，頭埋進他懷裡：“不過現在，我想讓你知道，嫁給你，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