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剛纔說什麼了?”葉溪夏愣了下,突然有句話劃過了她的腦子,她立刻認真點頭,“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拿走!”
“好,我答應你。”伊頓點頭,這句話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讓他安心,只有在生死線上,他纔看到她的真心。
“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火會突然燒起來?”葉溪夏剛說完,一直等在門外的村長一行人擔心的圍了過來。
“麥克,你的兒子呢?”伊頓朝葉溪夏使了個眼色,葉溪夏乖乖閉嘴。
麥克愣了下,擦着冷汗說,“他、他……他應該在家裡面……”
伊頓不由冷笑,拿起電話冷聲說,“聽到了吧?別讓他逃走了。”
馬克頓時臉色煞白,慌張解釋,“埃、埃德瓦先生,他雖然平時真的無賴了點,但是……但是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埃德瓦先生!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搞錯?”伊頓冷笑,“在起火的時候,我看到他慌張逃走,半夜三點,他不睡覺也就算了,看到起火竟然連救都不救!麥克村長,你說這把火和他有沒有關係?”
“原來是他!”葉溪夏聽到這裡已經咬牙切齒!這把火差點燒死了葉溪桃和葉溪李,一想到這裡,她恨不得親手宰了那個混蛋!
“是不是因爲晚上和我的衝突,所以他才放火的?!”
“不!不會的!他不會那麼做的……”麥克因爲葉溪夏的猙獰而嚇了一跳。
“我警告你!他想燒死我,燒死我兩個弟弟,如果你敢把他藏起來的話,我就讓你一起陪葬!”
“小不點,小不點!”伊頓捏了捏她的掌心,只覺指腹滑膩,她的掌心竟然已經全是汗漬!
第一次,他看到她那麼激動!
“小不點,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他喚回了她的理智,輕聲說,“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警察到村子的時候,村長家的傻兒子正想潛逃,正好在村口被逮了個正着,很快天就亮了,葉溪夏一夜沒睡,剛買了杯咖啡提神,只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雷斯凝重的臉出現在了她眼前。
“雷斯?”她驚訝的看着來人。
“我聽說你們出事了是不是?佛朗斯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雷斯接了伊頓的電話就連夜趕了過來,看到牀上滿是繃帶的男人時,整個人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死不了。”男人自嘲。
兩個孩子還要上學,等孩子醒了以後,他先把孩子接了回去,等雷斯走後,伊頓強忍痛苦自行下牀。
“你要去哪裡?”葉溪夏見他吞了兩顆止痛片,執意離開。
“去警察局。”男人的脣邊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小不點,我答應過你的,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要跟你一起去。”葉溪夏捏着了伊頓的衣角。
“小不點,”伊頓的揉了揉她的額角,“昨天晚上你一夜沒睡,先好好去休息一下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
不要。”葉溪夏堅定搖頭,“我想和你一起去。”
伊頓的臉色有些異常,他微微嘆了口氣問,“小不點,你放心吧,不管這把火到底是誰放的,我一定不會心軟的。”
“但是……”葉溪夏咬了咬脣說,“我不放心你。”
男人微楞,隨即淺笑了起來。
“好,我們走吧。”
當他們走進警察局時,警察們都略微詫異的看着伊頓。
因爲他現在渾身狼狽,頭髮已經被燒焦,亂糟糟一團,臉上還有被煙燻黑的痕跡,身上更不用說了,雖然穿着襯衫,但依舊可見裡面纏着厚厚的繃帶。
負責這起火災的警探一看到他們立刻上來打招呼,隨即把他們帶到了審訊室的觀察室內。
只見村長家的兒子頹然耷着肩膀坐在審訊室內,顯然也是一夜沒睡,顯得非常無精打采,但是當有人進去時,他就像個受驚的兔子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害怕的看着來做筆錄的警察。
“就是這個狗雜種!差點害死了小桃子和小李子!”葉溪夏看到他時,恨不得上去狠狠踹死他!
伊頓若有所思,雖然昨天晚上在起火的時候他的確從窗戶看到了他,但是這把火真的就是他放的嗎?
聲音從隔壁傳了過來,只見村長兒子極力否認自己放火的事實,不管怎麼問,他就是不承認。
“昨天晚上就這樣。”警探說。“不管怎麼問,這小子就是不肯承認。埃德瓦先生,你放心吧,我們已經把現場發現的汽油桶帶回實驗室了,只要在上面找到他的指紋,他就算想賴也沒辦法賴!”
走出警察局,葉溪夏還是一臉憤恨,一想到熊熊燃燒的烈火,她就渾身冰冷忍不住打顫!
她真的害怕極了,如果沒有他,後果不堪設想……
“小不點,別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看穿她心思的伊頓輕聲安慰。
“我……”葉溪夏眼中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悲慼感,她搖頭說,“大叔,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吧。”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請你一定要先救小桃子他們。”
伊頓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當葉溪夏看到他緩緩搖頭時,臉上頓時浮現出尷尬和狼狽。
“對、對不起……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奇怪……”
“不……”男人輕輕搖頭,柔聲說,“小不點,我向你保證,這種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短短几個字,讓遍體鱗傷的小女人感到溫暖。
中午他們離開村子,直到傍晚纔回到了家,雖然新的傢俱已經送到,但是葉溪夏卻還是跟着男人的腳步到了隔壁。
“怎麼不去照顧孩子們?”伊頓很遲鈍的想把外套脫掉,但是肩膀纏住的繃帶讓他的動作顯得非常笨拙,葉溪夏見狀,上前直接幫他脫了外套。
“他們沒事,已經去學校了。”
男人想了下點頭,“小不點,別忙了,我真的沒事,你一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趕緊先去休息一會吧。”
“但是……但是你怎麼辦?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男人輕笑,“我有什麼好讓你不放心的?”
“你、你是爲了救我們才受傷的,你就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聽起來不錯,”男人輕笑着揶揄說,“但是晚餐還是叫外賣吧。”
一想到上次照顧他的場面,葉溪夏頓時臉上,雖然很想狡辯,但她真的一點都不會照顧人!
“好吧……叫外賣嘿嘿……”
更衣室內,伊頓拉開衣櫥拿出白襯衫。
他的衣服非常簡單,一年四季襯衫,同一款式,不同的顏色。
白色,代表他的心情還不錯,黑色,則告訴別人別來惹他。
正當他解着釦子時,葉溪夏敲響了更衣室的門。
門半開着沒有鎖,葉溪夏禮貌的站在門口,有點尷尬又有點不自在,見伊頓的指尖抖了下,她乾脆上前接過了襯衫。
“大叔,這幾天我會一直在這裡的,如果有什麼事,你儘管讓我做好不好?”
伊頓忍不住笑了,“那麼快就想把債還清嗎?”
“哪有哥哥向妹妹收債的呀?大叔,你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哦,是你自己說要做我哥哥的。”葉溪夏調皮說。
男人摸了摸她柔順的短髮說,“怎麼會?只要你不後悔,我就不後悔。”
對上男人深情的藍眸時,葉溪夏只覺臉紅心跳,她連忙低下頭幫他脫衣服,當襯衫被解開露出裡面的繃帶時,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小不點……”他的聲音很柔很輕,緩緩把她的手提到了腰腹的傷疤上。
“如果真的要說"謝謝",應該是我說,我的命都是你的,謝謝你救了我。”
傷疤很新,帶着剛剛癒合的粉紅色,和旁邊那道古銅色的疤痕完全不同。她看着舊傷疤微微出神,那經常出現在夢中的場景突然蹦進了腦子,那天在埃德瓦家族的家庭聚會上,Mary刻意提醒後,這些模糊的片段愈發鮮明,她終於看清了那個坐在地上絕望哭泣的女人,她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每次想起這些片段的時候,她爲什麼會變的那麼悲傷,因爲那個女人,就是她自己!
爲什麼她會哭的那麼傷心?她到底是爲了誰在哭?她不敢去想,怕自己無法承受。
當指尖碰到那道傷疤的時候,她就像觸電了般想收回,但是伊頓卻執意不讓她縮回。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同樣帶着淡淡悲傷,他輕聲說,“6年前,我在醫院裡醒過來,什麼都不記得,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大家都說這是車禍後遺症,車禍後,我整整昏迷了半年,連醫生都已經放棄,但是我卻突然醒了過來。我像個孩子一樣開始學習,漸漸的,我想起了自己是誰,想起了周圍的一切,但是唯獨忘了那一年發生的一切。”
“這些……都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症嗎?”她的手指抖的更厲害,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伊頓搖頭,“這不是車禍的傷疤。”
葉溪夏突然晃了下,彷彿看到了一個醫生正在和她說話。
“你……啊……”她頭痛欲裂,豆大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痛苦的大喘着氣問,“你……是不是在6年前也做過……器官移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