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被關在這裡,一口水都沒有,門口站着十幾名黑衣保鏢,兩個人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
薄錫意盤腿坐在地上,身上的外套已經被冷珍娜拿了過來。
兩個人從進來之後,一開始還有所交談,可是後面薄錫意突然覺得跟這個人無話可說下去。
於是面對對方的話語還有質問,就變得三句纔回答一句,到對方說十句他都不想回答一句爲止。
“錫意,連你也不打算要我了嗎?”
冷珍娜抱着雙膝,欲語含淚的看着身側的男人。
以前,她只要裝着柔弱的樣子,地方就會萬分心疼自己,不管她做什麼都能夠原諒自己。
可是這一次,冷珍娜失算了。
不管她哭的多讓人心疼,聲音柔的多百轉千回,薄錫意都沒有一句話的表示。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不說話!你啞巴了嗎!”
他越是不說話,冷珍娜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忍不住的擡腳去踢對方。
“珍娜,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
小腿被人用高跟鞋連着踢了好幾腳,就算他是鐵打的人都會覺得痛。
可是這個曾經的未婚妻,卻好像絲毫沒有體諒過他。
薄家冷家已經爲兩個人當年所做的事情,付出了後果。
爲什麼她還是想不開,想不開非要去跟唐寵寵爭鬥,想不開非要去跟尉遲修鬥。
冷珍娜冷笑着,那張臉動過刀子之後,做任何的表情都讓人顯得非常的彆扭,而且因爲身體不好整個人都消瘦不成人型。
沒有了那精緻的妝容,被田依依一桶水澆下來的人,就好像被人打回原型的女巫。
那雙以前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眼睛,如今也因爲重新割了雙眼皮的緣故,那雙眼睛只要稍微的往上揚一些。
就讓人覺得刻薄無比。
薄錫意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一個假冒的冷珍娜,畢竟他認識很多年的人,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
都跟前面這個人相差巨大。
“像什麼。”
冷珍娜只覺得這個人是故意爲了糊弄自己,根本不打算幫自己纔會這樣說出口。
“像瘋狗。”
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替薄錫意回答了這個問題。
瞧見那個女人的模樣,身上的殺意一閃而過,跟着一起進來的威廉先生衝着他搖搖頭。
剛纔尉遲修已經答應他,不會殺了這個女人,只是會讓這個女人吃點苦頭。
“你跟唐寵寵商量好了,一前一後的來找我麻煩。”
看到來人,冷珍娜拉下臉來,也不坐在地上了,爬起來擡頭挺胸的看着對方:“知道了真相,她應該很恨你吧。”
尉遲修望着這個洋洋得意的人,也有了一點跟薄錫意同樣的疑惑,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還是說,她的腦子在什麼時候不小心的摔了,摔成了一個智障。
現在人都落在自己的手裡,竟然不但半分不害怕,反而還有臉跟自己討論這些內容。
“進來。”
尉遲修懶得搭理她,衝着門外的人叫到。
很快,幾個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着尉遲修“請問病人是哪一位?”
尉遲修指了指冷珍娜:“你們看看她這個樣子,原本是想着將她關在家裡治療的,只是現在發瘋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現在只好希望你們醫院能夠治好她。”
冷珍娜看到那些白色大褂的人,心底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望着那些人往自己這邊走來,連忙衝着尉遲修道:“你這樣對我,你不怕唐寵寵知道嗎!她肯定不會同意的!”
“放心,她肯定會同意,我只是送你去治療腦子,又不是殺了你,怎麼會不同意呢?”
這句話說的是意味深長。
一直被人忽視的薄錫意坐在地上,明白了尉遲修的意思。
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將冷珍娜抓住,原本吵鬧不休的人很快嘴上就被人封上了膠帶,整個人也被人捆了起來。
這些護工面對這種病人的情況太多,早已經知道怎麼用最快的辦法讓病人安靜下來。
“尉遲先生,接下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走了。”
幾名護工將人綁好之後,其中一個帶頭之人衝着尉遲修道。
“沒事情了,你們走吧,好好照顧她。她的病好像很嚴重。”
“我們知道,這種病人我們那裡也有很多。以後她會好起來的。”
被綁成一個糉子似的冷珍娜,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用那雙眼睛瞪着尉遲修。
可是這種怨恨的眼神對尉遲修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
反而在解決掉這個麻煩之後,心情很好的衝着對方揚起了一抹笑容來:“再見……有機會的話我會去醫院看望你的。”
說罷,就示意那些人將人給拉走。
等人都走了之後,薄錫意才從地上站了起來,望着眼前的男人,張了張口,嗓音暗啞:“你竟然將她送到精神病院。你就這樣討厭她嗎?”
當年,三個人的感情那麼好,如今卻爲了一個女人,三個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討厭?”這個詞用的有意思。
尉遲修將對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圈,失笑出聲:“經歷了四年的時間,我原本以爲你會有點長進,看來這四年你依然沒懂。”
這種人,就是一塊爛石頭,再怎麼去點都成不了金子。
他纔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下午唐寵寵醒了過來,望着熟悉的臥室,覺得頭上有些癢,伸手抓了抓之後發現自己的手背上都有泥土。
再將被子揭開來,更是發現了自己身上的髒衣服還穿着。
從chuang上爬下來的人,看着自己身上這個樣子,嘴角抽搐的想到自己從田依依那裡回來之後,好像一直就沒有洗澡,也沒有換衣服。
chuang上被自己睡過的地方,現在是一片泥土色還有水跡的痕跡。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的下去,現在看着自己身上這種髒樣子。
唐寵寵是一秒鐘都不想耽誤,直接去洗手間打開淋浴器,將自己身上那髒得要死的衣服扒下來扔在一旁的架子上。
自己擠出很大一坨的洗頭膏,將頭上的灰塵清洗乾淨,那些泥土有些都在身上幹成了硬塊。
唐寵寵一個人在裡頭洗了大半個鐘頭纔將自己重新弄的乾乾淨,去拿
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進來的太急。
連乾淨的衣服都沒有拿上,將眼前的水珠抹了一把,唐寵寵拿起一旁某個人的浴袍穿上。
從浴室裡頭走出去的人,望着已經被人收拾乾淨的chuang鋪愣了一秒,隨後才光着腳走到衣櫃的方向。
從中拿出乾淨的衣服出來。
尉遲修端着午餐進來,看到她在哪衣服,那俏麗的短髮髮梢上還在滴水。
又去將吹風機拿過來,給對方放在桌子上面,等着人換完衣服就過來吹頭髮。
唐寵寵看到人,有關睡覺之前的那些記憶都回籠。“冷珍娜呢?”
一開口,唐寵寵就被自己那跟鴨子似的嗓音給嚇到,捏着自己的喉嚨不敢相信的再次開口:“我……”
公鴨子似的嗓音再次出現,嘶啞又難聽的聲音只是發出一個音節,唐寵寵就嫌棄的皺起了眉頭。
“你哭太久,嗓子啞了,我讓小梅燉了川貝批把膏,喝下去就會好起來。”
尉遲修拉着人走到一旁的桌子跟前,那午餐裡頭有一份湯水,是他吩咐小梅去煎熬出來的。
就是知道,等她睡醒之後,那嗓子肯定很難受。
唐寵寵乖巧的坐了下來,看着那些食物,心底還惦記着冷珍娜的事情,忍不住的用自己那難聽的嗓子繼續說話“姐姐她現在怎麼樣?”
“放心吧,她沒事,我請人送她去了醫院。”
尉遲修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輕描淡寫的說是將人給人送到了醫院去。
得知那個人沒什麼大事,唐寵寵低下頭,拿起勺子來喝了一口那所謂的川貝枇杷膏。
原本乾啞的嗓子喝了幾口溫熱的湯水,那種不適感緩解了很多。
唐寵寵一口氣將所有的湯水都喝完,這纔開始吃起自己的午餐來。
她在吃飯,尉遲修就站在她的身後,體貼的用吹風機幫她將短髮吹乾。
等一頓飯結束之後,唐寵寵將盤子往邊上推了推,起身去將自己的衣服換掉。
等她從洗手間裡出來時,整個人已經恢復如常。
“還累的話就多休息一會,咖啡店那裡我可以讓彭文傑去看着,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說。”
他不知道對方醒過來之後,是否還在傷心。
“他有墓嗎?”
唐寵寵問道。
那個他是誰,兩個人都明白。
“沒有,他太小了,我在廟裡給他點了長生香,你若是想去,下次我陪着你一起去。”
尉遲修道,那個孩子還太小,小到自己都沒有機會看一眼。
“現在去吧。”
唐寵寵垂下眼簾,她想現在就去看看那個孩子。
一刻都不想等下去。
“好。”
尉遲修沒有反對,帶着人去了H市有名的青龍山上,在寺廟裡唐寵寵爲那個孩子點了一炷香。
跪在菩薩的面前,閉着眼睛爲那個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祈禱,祈禱對方下一世還能夠跟她成爲母子。
祈禱對方來生過的幸福。
從寺廟裡走出來的人,回頭看着那一處香菸寥寥的地方,側目看向身側陪着自己的男人:“尉遲修,你的記憶是什麼時候恢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