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把林茹從睡夢中喚醒，睜開眼才發覺天已經大亮，她推了推身邊的陸鴻波：“鴻波，快起來，有人敲門呢。”陸鴻波濃重的鼻音哼了一聲，懶洋洋地不想動，林茹又推了他一把，這才慢騰騰地起來穿衣。
“咚咚咚……”敲門聲比先前更急促了：“鴻波呀，是媽，媽來看你們了。”林茹聽出是婆婆的聲音，忙不迭地穿好衣服去開門了。
“都九點多了還沒起牀啊，小兩口可真夠懶的……”婆婆邊說邊進了門。“媽，您來啦！”站在牀沿邊整理衣服的陸鴻波向登門來看他們的母親打着招呼，林茹趕緊安頓婆婆坐下，就急着去疊被子了。
“我老太婆在家閒不住，早早起來蒸了一大鍋包子，趕着給你們送來，趁熱吃……”“媽，以後您別專門再跑來了，天怪冷的，我和鴻波回去吃就行了。”林茹邊疊被子邊和婆婆說着話，“是啊是啊，媽，小茹說的對，以後我們去就是了……”坐在母親身邊的陸鴻波應和着。“沒什麼的，我這老胳膊老腿結實着呢，這幾步路丟當是鍛鍊鍛鍊了。”婆婆顯得很快樂。
林茹疊完被子去洗漱了，老太太看着兒子倦容未消而又顏色灰暗的臉，忍不住往兒子跟前靠了靠，拉住兒子的手，往洗漱間瞄了一眼，低聲說道：“兒子呀，那事再好也不能勤來，得當心身體呀！”“媽，瞧您說的……”陸鴻波一聽母親提這個，一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感覺從心頭陡然升起，像是被人家探到了私密之事，他眼神慌亂起來，內心解嘲似地響起一個聲音：“媽呀，要是真能像您說的那樣倒好了，您兒子就不難過了。”
林茹洗漱完出來了，娘倆便停止了談話，陸鴻波也去洗漱，邊往洗漱間走邊回頭給自己的老媽使眼色，他擔心老媽會冒昧地問林茹，那林茹該怎樣回答老媽的話呀？自己的臉又該往哪兒放呀？老媽得知那消息後又該是怎樣的一種打擊呀？
林茹把婆婆帶來的包子放到了盤子裡，又倒了三杯熱水，招呼婆婆一起吃。“出鍋時我就吃過了，你們小兩口趕快吃吧！我看看你們就回去……”婆婆和林茹說着話，眼光環視着兒子和兒媳的新房，眼裡流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媽，您也和我們一起吃吧！”陸鴻波洗漱完後也招呼老人一起吃，“看見你們挺好的，我就放心了，也該回家了，你爸還等着我呢……”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陸鴻波一眼，在小兩口的再三挽留下還是頂着冬日的寒氣出門了。
林茹和陸鴻波一聲不吭地吃着包子，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麼，昨夜裡的尷尬氣氛彷彿還未散盡，還在空氣中徘徊，爲了打破這份沉默，陸鴻波把電視打開了，小兩口邊吃邊漫不經心地看着，電視畫面漸漸熱烈起來，鏡頭推近：溫馨的臥房、朦朧的燈光，一對男女正在演繹激情前戲……陸鴻波的臉色瞬間變暗，片刻的僵硬之後，猛地上前咔嚓一聲關掉了電視，包子也不吃了，一頭又撲到了牀上，一把拽過枕頭壓在了自己的臉上。
林茹也僵在了那裡，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陸鴻波的情緒，她覺得陰霾正在她的心空瀰漫，她渴望有一隻手能撥雲見日，“不能這樣下去了，得找到問題的癥結，否則彼此都會痛苦。”呆坐半晌之後她有了這樣的想法。
她坐在了牀沿上，輕輕地拿掉壓在陸鴻波臉上的枕頭，她分明看見了陸鴻波眼角的兩行清淚，她的眼瞼也禁不住潮起來，“鴻波，我們都是夫妻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小茹想知道你和我談戀愛那陣那東西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會有反應嗎？……”林茹嘴上雖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些抹不開，不由的臉又紅的像個蓋頭。
談戀愛那時，林茹懵懵懂懂的，又加上緊張，所以陸鴻波身體上的一些變化她的感覺是遲鈍的，她真的想不起來當初那小東西有沒有不老實。不料陸鴻波又一把揪過枕頭，用雙手狠狠地壓在自己臉上，含含糊糊地扔出一句：“別問了……”“不，鴻波，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林茹耐心地說，幽幽地吐了口氣。
枕頭底下的陸鴻波的臉塗滿了淚水，枕頭也洇溼了一大片，他的腦子裡閃現出了談對象時拉林茹的手、擁抱林茹、親吻林茹時的情景，那東西會蠢蠢欲動，有時還會頑皮地微微頂起來，可現在……唉！他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鴻波，你對小茹說好嗎？”聽着林茹近乎懇求的語氣，陸鴻波心軟了下來，他慢慢地將枕頭移開，目光迷朦地望着林茹，使勁地點了點頭：“小茹，那時行的，應該是行的……但，唉！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那就是這段時間累的，再加上昨天去我家又有些緊張造成的。”林茹做着這樣的猜想，內心深處她多麼不願意相信陸鴻波不行啊！他那麼年輕，生命力那麼旺盛，怎麼會不行呢？這樣想着，她的鼻子竟不由得又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