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安微笑着走下了樓來,對黃蕙道:“不錯,唱得很好。”黃蕙知道是他送的花,道:“謝謝你的花。”王文安道:“想不想繼續在這裡唱歌?”黃蕙高興道:“這裡肯要我?”王文安道:“你唱得這麼好,我沒有理由不要你呀。”黃蕙這才聽出來:“你就是這裡的老闆?”王文安笑而未答,道:“不過來這裡唱歌是要籤合約的。”黃蕙道:“要籤多久?”王文安道:“有一年、兩年、三年,不過最短是一年。”
黃蕙不假思索道:“我籤一年。”王文安立即叫人拿來了合約,遞給了她。黃蕙接過看了一遍,沒有什麼問題,正要籤時,突然想起道:“我在這裡只唱歌,不做別的。”王文安聽懂了她的意思,道:“你所擔心的那種生意,我們這裡不做。還有,你下班後就直接回家,我們這裡沒地方讓你過夜。”黃蕙高興地笑了,兩點要求都輕鬆地達到滿足了,她高興地快速在上面簽了字。王文安接過也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黃蕙看着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王文安。
王文安隨後拿出一沓錢遞給她道:“這是你簽約一年的合約金,另外,我每個月還會再給你發薪水。”黃蕙謝過,高興地收下了。王文安道:“你明天晚上就正式來這裡上班。”黃蕙喜着答應過,起身離去,剛走到門口,王文安突然想起在後道:“對了,下次看到你的時候,希望別再看到你哭了,怎麼老哭呢?”黃蕙忍不住笑了,羞紅着臉不好意思道:“不會了,不會了。”
黃蕙跑回去高興地告訴他們她找到工作了,並拿出了那一沓錢。黃文山和曾志軍看着呆住了,這些錢他們幾個月也賺不來。黃文山道:“你找到什麼工作了?”黃蕙高興道:“在夜總會唱歌。”曾志軍一聽就不爽,黃蕙卻絲毫未察覺,高興講道:“大哥,我今天又遇到那個貴人了,多虧了他,我才能找到這份工作。我還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王文安。”黃文山和曾志軍驚呆住了,他們到碼頭第一天,就聽說了這個如雷貫耳的大名。黃文山道:“你知道他是誰嗎?”黃蕙還當真不知道,道:“王文安呀。”黃文山道:“他還有一個名字,上海灘皇帝——安哥。”
黃蕙也驚呆住了,她猛然想起了他們進夜總會時,那些門衛都是這樣叫他的。還有當她問他是夜總會的老闆時,他只是笑而未答,原來他的笑有這樣一個深義。他們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他一個紙條就能叫警察局放人。這時曾志軍更加不爽了,道:“我不同意你去那裡上班。”黃蕙道:“爲什麼?”曾志軍道:“不爲什麼,不同意就是不同意!”黃蕙道:“你無理取鬧!”曾志軍火了:“
我無理取鬧,你不是答應找正當工作嗎,爲什麼不找正當工作?”黃蕙感覺受到了侮辱,也火了,反問道:“唱歌怎麼不正當了?”曾志軍從骨子裡就輕視那種地方和這個職業,怒道:“我就認爲不正當,那種地方就是不乾淨!”黃蕙也怒道:“我說是你思想有問題!”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時,大哥黃文山出來解勸了:“好了,別再吵了!”兩人方止住嘴。黃文山道:“我之前說的那兩個條件都答應了嗎?”黃蕙道:“人家纔不會像他想的那麼骯髒,我在那裡只唱歌,人家也不做那種生意。他還說,下班就讓我回家,他那裡沒地方讓我過夜。”黃文山和曾志軍方再挑不出什麼毛病。但曾志軍心中依然不服氣,他道:“說誰不會說,我說的還比唱的要好聽!誰知道是不是當面說一套,背地做又是一套?”黃文山沉吟半晌,道:“我之前說過,只要你滿足那兩個要求,我不反對,但你還是要小心點。”有了大哥黃文山這句話,曾志軍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得生悶氣地到一邊去了。
第二天晚上,黃蕙去上班了,去之後才真正知道是她男友太過多心了。王文安那裡的確是做正當生意,她在那裡只被要求唱歌,不做別的。如有客人趁着酒興偶爾提出這樣的無理要求,夜總會的人還會出面幫她解圍,這是王文安的場子,只要夜總會的人一出面,那些客人一般都再不敢了。這晚,王文安又來了,不過身邊卻多了一個女人,看樣子還挺親密,王文安不時親自爲她拿東西,還和她親密挨在一起有說有笑,這個人正是程彩霞。
黃蕙卻不認識,在她演唱完後,好奇地朝之走了過來。王文安見到她,示意她坐,並再次誇讚她的歌唱得好。黃蕙謝過,忍不住指程彩霞問道:“這位是你朋友?”王文安笑道:“忘了給你介紹了,她是我妻子,程彩霞。”又給他妻子介紹了黃蕙,黃蕙直到這時方知王文安已結婚了。過後,程彩霞要回去了,王文安親自將她送出到外面上了車,讓人先送她回去了。黃蕙看到,他站在外一直目送着他妻子的車子走遠了方進來。在王文安進來重新落座後,黃蕙道:“你妻子長得很漂亮。”王文安道:“在我心目中,她是最漂亮的。”就這一句話,讓黃蕙覺得他是個好男人,好丈夫。在另一個女人面前這樣誇讚自己妻子是他心目中最漂亮的男人,的確是個好男人。
黃蕙下班時已是近半夜了,她連忙坐了一輛人力車趕回了家。進屋發現兩個哥哥和男友曾志軍都在等她,她心裡頓時暖暖的,她知道,他們是擔心她。可曾志軍接下來一句話卻又給她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他冷冷地問道:“他今
天沒對你怎麼樣吧?”黃蕙剛開始還有些感動,一聽這話氣就來了:“你不要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曾志軍一聽這話火了:“你和他認識才幾天呀?就說他是君子,我是小人!你是看上了他,還是被他迷住了?”黃蕙道:“你胡說什麼,他已經結婚了,並且他很愛他的妻子。”
曾志軍道:“我愛你,但同時也可以再愛別的女人呀,他是上海灘皇帝,就不能行嗎?”黃蕙道:“你是這樣的人,不見得他是!”曾志軍幾乎氣得抓狂,這時黃文山又道:“你們有完沒完?一見面就吵個不停!”黃蕙道:“是他整天疑神疑鬼,無端猜測。人家根本就沒對我怎樣,一晚上話都沒說上兩句,我一回來他就這種語氣盤問,叫人怎能不生氣?”曾志軍聽此說,方知王文安沒動她,再不好說什麼。也許自知理虧,他一個人獨自去睡覺了。
此後黃蕙繼續去夜總會上班,曾志軍雖一百個不爽,但也只得強忍在心裡。因爲他知道,黃文遠的傷還沒好,需要黃蕙繼續賺錢醫治,這個時候提出來,黃文山只會向着她。終於忍到了黃文遠傷好的那一天,這晚曾志軍特地跑去接黃蕙,卻偏又看到王文安和她一起走出來,還一路有說有笑。曾志軍看着怒火就上來了,只是礙於王文安的勢力,纔沒敢造次。第二天四個人在桌上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曾志軍終於提出來了:“我今天有一句話想說,我堅決不同意黃蕙再去夜總會上班了。”黃蕙知道他還在介懷,道:“你純粹是無理取鬧!”曾志軍道:“我不是無理取鬧,而是我實在想不明白,他王文安憑什麼對你那麼好?俗話說得好:‘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他王文安要是對你沒有目的,我曾志軍就不姓曾!”
黃文山心裡明白,曾志軍就一直反對黃蕙去夜總會上班。只是之前看文遠的傷沒好,需要黃蕙掙錢醫治,知道自己會向着她,如今文遠的傷也好了,他自然就提出來了。黃文山也有他自己的看法,他道:“你的話不全有道理,但也不無道理。王文安這個人我們也確實惹不起,蕙蕙,你今晚就去對王文安說,不去他那裡上班了。”黃蕙道:“這怎麼行?我和他簽了一年的合約,他連合約金也給我了。況且這個工作多麼來之不易,別人想都想不到,是他當初看在面上幫忙我纔有的,你叫我如今怎麼開口去跟他說?”黃文山道:“合約簽了可以解除,合約金我們也可以再退還給他。你如果擔心不好說或者他不答應,我們和你一起去,相信他不會爲難你的。”黃文遠也道:“大哥說的沒錯,我們三個人和你一起去,你不用怕。”他們三個都一致是這個意見,黃蕙還能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