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秋月逃出去後爲什麼沒能搬來王文空呢?原來,她剛渡過河,就被趙關手下的那股殘餘士兵抓住了,他們將她捆綁住後帶到了山坡上去見趙關。趙關逼迫她說出王文空等人的下落及過河的來由,洪秋月寧死不說,這時,趙關帶出了一個人,竟是趙四傑。洪秋月看着大吃一驚,她原以爲他已死或逃走了,沒想到他爲活命,竟投靠了趙關,她這時得知後頓爲他感到羞恥起來。
趙關讓趙四傑逼迫洪秋月說,如果她不說就要他親手殺死洪秋月,懦弱的趙四傑在趙關的威懾下,竟真拿起刀向洪秋月走來。洪秋月的心頓時寒到了極點,淒涼一聲笑後,自己從山坡上一頭紮了下去,投河自盡了。可憐人未搬到,反送了一條性命,一個如花似玉大大咧咧的姑娘,就這樣香消玉殞了。洪秋月死後,趙四傑再無用處,趙關一槍解決了他。
王文空見他們去這麼久還未回,心中頓感不妙,於是連忙和張良達、程寒凱二人朝河東來。一到河邊,他們就發現了洪秋月的屍體,三人心裡同時一震,淚水隨即落了下來,兄弟文安和白雲鳳、鄭森定有危險,他們三人連忙過到了河來。一路上他們又看到了左喬、楊高雲和劉佳的屍體,三人頓時明白了。這時,從一旁草叢中傳來了聲響,他們三人警惕地走了過去,待到跟前一看,卻是程劍。他被打成重傷昏死了過去,烏乾和巴特以爲他死了,這時他聽到人來的腳步聲,才漸醒來。
王文空看着問道他:“我兄弟文安呢?”程劍氣色虛弱道:“他和鄭森被杜少華幾個人圍攻,我被他們打傷先暈了過去。”照此看來,兄弟定是凶多吉少,王文空和張良達、程寒凱連忙去尋了。不久,向躍和彭高來尋,發現了程劍,兩人將他扶回去了。王文空三人四處尋了個遍,沒有找到,三人於當晚摸進了李金龍營地一趟,卻一無所獲,只從他們抓來的一個士兵口中得知,杜少華回來時也受了傷,並死了五個人,其它的就再問不出什麼了。王文空的心開始一點點下沉,張良達和程寒凱勸道他不要灰心,天明再找找看。於是,他們又找了幾日,除了在江邊又發現樑一順和米新波的屍體外,再無任何所獲,至此,王文空的心沉到了底。
王文空黯然地對張良達和程寒凱道:“你們倆先回上海吧,就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多呆幾天。”照這幾天所找的情形來看,是什麼結果他們心裡已經很清楚了,張良達和程寒凱都各有事,張良達急着要找回生死不明的女友和弟兄,程寒凱二十多年未見過親生父母的面,做夢都盼着早點團圓的一天,不能再耽誤他們了,而王文空則還想在這裡多呆幾天,一個人再找找看。
張良達和程寒凱想着也幫不上什麼忙,自己也都確有事想早點趕回上海,遂與王文空告辭了。臨
走時他們各自說了回上海的去處,如果王文空有什麼事需要他們幫忙,只管去找他們。王文空點頭記住了,讓他們一路小心,就此和他們作別了。張良達和程寒凱回上海正好一路作伴,到了岸後才依依惜別,各自分開。
船伕將程彩霞兩姐妹送到了對岸的上海碼頭上,兩姐妹感激地謝過後上了岸,程彩虹肩上受了傷,姐姐程彩霞扶着她走。兩姐妹剛走上坡,程彩虹就走不動了,她肩上有傷,又半天沒吃東西,肚子餓了,姐姐程彩霞扶着她在一個賣包子的小攤旁坐了下來,她們身上都沒有錢,無法買東西充飢。這個賣包子的是一個和藹的老頭,正是曾幫過張良達的連叔。他爲人誠懇老實,做的包子個大、皮薄、餡多,價錢也很公道,碼頭上的苦力和來往的客商都喜歡在他這買,因此生意異常的好。
此時正是正午,到了那些苦力吃飯的時候,他們一般都沒錢下館,於是就在他攤前買幾個包子湊合,這時看着全都一起圍攏了過來。連叔早年死了老伴,膝下也無兒女,晚年就他孤身一人,如今上上下下都是他,包子的生意這樣好,他一個人自然忙不過來。程彩霞兩姐妹先是在一旁看着,因爲她們沒錢買,後來人手看着不夠,那些苦力見她們坐在一旁,以爲是幫忙的,就叫她們幫着拿,程彩霞看連叔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於是伸手來幫他。程彩霞出身貧苦人家,從小做慣了,加之在老豬狗那裡的磨練,手腳異常麻利,一個人抵得上兩個,連叔在一旁看着暗自稱讚,這個姑娘真是個做事的好手。
好不容易忙完了,連叔連忙拿出一籠剛出籠的新鮮包子,笑着遞到她們面前道:“你們餓了,快吃吧。”他在一旁早看出來了,只是一直沒時間給她們。程彩霞自感不好意思,連叔道:“你剛纔也幫了我的忙,再說這幾個包子算不了什麼,你們就快吃吧。”聽他這樣說,程彩霞方謝過接了,拿着和妹妹彩虹在一旁吃了起來。趁這個空隙,連叔又給她們兩姐妹倒了兩杯水,程彩霞趕緊起身接過,又謝過了他,連叔在一旁看着呵呵笑了。
待她們姐妹吃飽了,連叔方開口問道:“你們這是從哪來呀?”程彩霞道:“從對面的河灘鎮來。”連叔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找親戚嗎?”程彩霞黯然地搖了搖頭。連叔關切道:“你們在這裡有安身的地方嗎?”程彩霞看着他,又搖了搖頭。連叔也看出來了,長嘆一聲,道:“這樣吧,我這裡一個人正忙不過來,你們要是不嫌棄,就留在這裡給我幫忙吧,吃住我全包了,另外每天再給你們算工錢,你們看怎麼樣?”兩姐妹欣喜不已,程彩霞忙起身道:“您不嫌棄肯收留我們,我們已感激不盡了,哪好意思跟您談工錢。”連叔道:“哪能讓你們白做,給多少是我的心意,這件事就這麼說定
了。”於是,程彩霞兩姐妹在連叔這裡暫時落了腳,想着日後再圖打算。
王文安在船裡漂流了半天,最後終於被一艘前往上海的客船發現,幾個水手七手八腳地靠過去將他救起,待灌上一碗熱湯休息片刻醒後,將他一併帶上了岸。王文安醒來後想起了之前的事,明白了,他失魂落魄地望着江對岸,兩行清澈的淚水順着他的臉頰流淌了下來。又回到了上海,並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內心極度的複雜。身上的傷此時又疼痛了起來,他捂着傷痛處一路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終於,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不多久,一輛小車從這駛過,車上的人正緊鎖眉頭隨意地望着窗外,忽然,車上的人一眼發現了他,小車在他急劇的叫停聲中來了一個急剎,很快從車上走下兩個人,正是歐陽馗和他女兒歐陽美。歐陽馗和他女兒走近看清後,緊鎖的眉頭一下舒展了開來,他喜着問道女兒:“你還認識他嗎?”歐陽美上前仔細看了看,驚道:“他不是羣叔的五兒子王文安嗎?”歐陽馗點頭道:“正是他。”仰天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歐陽馗見到王文安爲什麼這麼高興,並說出這兩句話呢?這其中大有緣由。自從三大家族賣國求榮,殺害了老大哥沈賠後,這位昔日的老二哥歐陽馗就一直鄙視他們,並恨他們入骨,後來他又明目張膽地保護了前來尋求庇護的沈賠孫女沈豔麗,狠狠教訓了找上門來要人的錢金守、雷帝等人,最終平安送走了沈豔麗,至此,他和三大家族徹底結下了不解之怨。三大家族也早嫌他這個老頑固礙事,一直想拔掉他這顆眼中釘,除之而後快,只是礙着他還未老的那身功夫,以及他手上的勢力,才未敢輕舉妄動。
但歐陽馗的日子也不好過,三大家族竟聯手在生意上排擠他,致使他所有的生意幾乎全部處於虧損,不但如此,他們還暗中收買了他手下和公司裡的一部分人,讓歐陽馗很是惱火,卻又無可奈何。因爲這些被收買的人都身處要職或掌實權,在他內部已形成了一定的勢力,他根本動不得,其中就有他身邊的兩個貼身保鏢——唐巍和田然。這兩人曾是他一手所教,功夫都不淺,如今卻都被三大家族收買,猶如他身邊的兩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要他的命。
昔日的老三哥劉齊見沈賠已死,又礙於三大家族現在的勢力,早已見風使舵;他歐陽馗雖有兩個有本事的兒子,無奈都留學在國外,身邊僅一個女兒阿美。雖這個女兒也抵半個兒,能替他分擔一些,但終究是個女兒家,關鍵時刻還是起不到兒的作用,適才他就是又受了三大家族的氣,纔在車上一籌莫展。就在這時,他發現了王文安,這個他曾經相當看中和欣賞的人,於是,就有了前面的欣喜和那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