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有一段路, 我又不得不停下來了,不是因爲靈犀追了上來,而是……
“司機叔叔,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我終於不能忍耐地對着一直不遠不近跟在我身後的華麗四輪車開口, 他這樣跟着我根本不能明目張膽地用熙凜他們啊!
“對不起, 小姐!”一個恭敬的鞠躬, 司機叔叔走下車禮儀良好地對我開口, “少爺有吩咐,讓跟着小姐以防小姐出意外,當然也方便小姐用車!”
跡部吩咐的?!我能不能把這個當成是榮升爲妹妹的附加待遇?!我剛想敬謝不敏的回絕, 但一想到接下來……我改變了主意,很給面子的上了車:“司機叔叔, 麻煩您, 我要去青學!”
“是的, 小姐!”仍舊是恭敬的回話,車子很平穩的啓動。
出於今天坐車的經歷, 我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司機叔叔,您千萬穩妥點啊,慢點沒有關係!”
“好的,小姐!”隨着回答,車子根本就在以近勻速的速度行駛……果然恐怖的車子是因人而異的!
到青學是正中午的時候, 我的運氣很好, 根本沒需要進青學找人, 因爲小光正好從學校裡往外走, 我正想迎上去, 卻有人先我一步從學校追了出來。
“手冢!”伊藤如是叫住了小光。我開車門的動作自然地停了下來,只是讓車子和人都安靜的等着。
小光回頭, 看不見表情,他沒有講話,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他肯定又是那種面癱狀的表情,完全的無動於衷。
“手冢!”伊藤冷冷的聲音帶了幾分莫名的意味,“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問原因!”一個停頓,如心所料沒有聽到任何哪怕是無意義的音節,伊藤的聲音增添了一份明瞭的失望,“時間上,我比四方寺還要早認識你,我們纔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一起上學,一起學劍道;樣貌上,我自認絕對比四方寺要漂亮;才情上,四方寺的學業成績並不突出,而我則是絕對的優秀;家世上,我們兩家相當,雖然四方寺番士素有威望,但根本上四方寺仍舊只是一間寺院,而且,四方寺根本就是一個孤兒,雖然她有師傅,現在有那些莫名奇妙出現的哥哥,但是仍舊不能改變這個事實。綜合總總,爲什麼,爲什麼我們這麼多年在一起,你從來沒有任何……任何……,而對她卻如此……”
“伊藤!”沒有任何遲疑的聲音,小光的聲音冷而帶了幾分莫名,“這根本沒有可比性,根本就不是用天平來衡量的!請自重!”
絕對尷尬的沉默……四周靜謐的可怕……
伊藤沒有任何回答,我也沒有看到她的表情,我想如果現在她沒能維持面癱的狀態的話,那麼肯定應該是真正的如喪考妣吧……小光的聲音更是果斷的響起:“最後,告訴你一聲,小風不是孤兒,她有師傅,有四方寺教練等那麼多的哥哥,還有弟弟,現在她也找到了她的父親、母親,她有很多的家人,下一次請不要這麼對小風下定義!我有事,告辭了!”
果斷的收尾,果斷的轉身,小光的身影筆直地朝我這個方向而來,而在他轉身的一剎那我真正地看清了伊藤的表情,那是怎樣充斥着無奈與絕望的表情啊……
“叩叩——”兩聲清脆的敲擊聲,我收回了對伊藤的視線,心裡不忘說了聲:抱歉,什麼都能讓,師傅和小光絕對不能讓人!上帝保佑你吧,阿門!
轉頭望向車窗外,我立刻擺正了臉色,露出了絕對諂媚的笑容:“呵~呵~,小光下課了?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小光皺了皺眉,我心裡撇了撇嘴:什麼時候小光也喜歡皺眉了,還有小景,今天都不知道皺了幾回了!沒等我有更多時間腹誹,小光已經很自然地打開車門,而我也自然地下車,小光頗不贊同的聲音就緊接着響起了:“你的身體才恢復沒多久,不能到處亂跑,而且還逃課,這也不是好習慣,絕對不能大意!”
“嗨~~嗨~~~嗨~~~~”我很沒誠意地應了聲,然後繼續諂媚地開口,“小光下午的課重不重要?”沒有回答,只有充滿疑問的凝視目光,我用了個最諂媚的表情與聲音,“如果不重要,小光也跟我一起逃課吧!!”
小光的表情有一絲嚴重的龜裂,但還是問我:“去哪裡?”
“神奈川!”在他的眼神中,我只能很乾脆的說出了答案,然後一口氣解釋了一下,“我想去見見父親,我知道小景哥哥肯定不會喜歡真田家的,自然也是更不喜歡父親,所以我就沒有找他,哥哥們會搗亂,師傅會脫線,而我一個人總感覺心裡有點慌,所以來找小光了!”
一個呼吸間的沉默,小光很乾脆的上車,並對着有點愣怔的我開口:“小風還不上車,否則就要來不急了!”
“哦~”我喃喃着上了車,車門關上的一剎那,有點馬後炮似的問,“小光逃課好麼?”
“沒有問題!”小光的回答很乾脆,“我已經跟老師請過假了,剛剛跡部有通知我!”
“小景……呃……哥哥?”榮升爲妹妹之後,我的附加待遇果然有很大的提高啊!!
車子以平穩而比較快的速度往神奈川而去,車子裡很“安靜”,前提是除卻朱離、傾城以及小光的大精靈的聲音,那真的是很安靜……
母親的記憶中有父親的葬禮,自然也就有父親墓地的記憶,在朱離和熙凜的配合引領下,我們走得很順利,應該是以最正常最順利的狀態到達了父親安息的陵園。陵園的樹木密度稍有不同,但是陵園的氣息卻是依舊,我攥着小光的手直接往父親的墓而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父親的墓跟母親的墓在我的腦海中完美重合,兩者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放開攥着小光的手,朝着墓碑輕輕一揮,靈力均勻分佈,墓碑上薄薄的塵埃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父親的照片很清晰的顯現在我的眼前。沒有過分的悲傷,有的僅僅是天生血緣之間的一種莫名牽絆,我稍微矮了矮身體,跟父親的相片平視,並輕輕的摩挲了一下:“父親,我今天也第一次去看望了母親,我也看到了你們幸福的生活!……父親,我長大了,我一直過得很好,您放心……父親,這是母親最喜歡的樂曲,鳳叔叔傾盡感情演奏的,我來一是想見見您,另外也想讓您再聽聽母親喜歡的樂曲,這算是我現在唯一能爲您和母親所做的事,我希望您和母親的來生也能如這首樂曲一般充滿生機和快樂,不爲任何困難所阻!”
我把一直帶着的小提琴放在了墓碑前,朱離翅膀一個舒展,火焰騰起,小提琴上所存有的記憶開始如實展現,在東京陵園響起的聲音絲毫不差的在神奈川響起,同樣的完美……
小光堅定的手輕輕地按在了我的肩頭,我回頭給了他一個沒事的微笑,我堅信:父親和母親都能聽到,他們的來生也一定能續上今生未完的緣分與幸福……這也絕對是我和小光來生的真實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