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東京的街頭,四周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喧囂,頭上是夏日炎炎的火熱太陽,嘛~~~我很想找個樹蔭,不顧形象的坐坐甚至躺躺,但是不行,我的手被一座就快崩塌的冰山攥着,緊攥着,我只能心裡一陣哀嘆,連光明正大的抱怨都不行,因爲我正在心虛……
我四周尋找能否解救我現在這個窘況的契機,一邊也在思索着說什麼話能完美熔解這座歎爲觀止的大冰山,沒等我考慮成熟,上帝就幫了我這個小忙——
“啪唧——”因着一個凸起的小石子,我就這麼光榮的摔倒在了地上,行進的步伐就這麼戛然而止。不意外的迅速被扶了起來,人被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還好,雖然僧侶服醜了點,但是比較耐摩擦,身上沒有任何的損傷,只有手掌上稍微擦了一下,滲了一點點零星的血絲。
扶着我的手有一下的輕顫,卻仍舊是沉默!
嘛~~~不行了,兩年而已,小光他到底是跟誰混的,怎麼性格就能混成這個樣子,一點都沒有以前可愛,心裡感慨一下:幸虧以前看過漫畫,知道那個冰山性格的狀態,否則,一覺醒來,人的性格迥然不同還真是難以適應。雖然現在也沒見我適應到哪!
我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反正衣服是黑色的,耐髒,然後開口:“小光不要生氣了好麼?”
我被一言不發的某人抱起,走路。我的心臟小抽搐了一下,我一邊思量着措辭,一邊慢慢地開口:“我是昨天才認識小景和崇哥哥的。”抱着我的手一緊,我接着開口:“就是跡部景吾和樺地崇宏,我昨天一不小心迷路了,身上又沒錢,然後又突然發現自己餓得走不動了,結果正好被小景撿到。”現在回想一下,昨天的事情有夠大條的,揮去心中那一抹丟人的感覺,接着說到:“然後小景和崇哥哥就請我吃蛋糕,接着送我回家了。”
一陣沉默,謝天謝地,某人終於開口了,雖然聲音不再有記憶中的羞澀,而是清冷:“什麼時候醒的?”
“昨天!”我反射性的回答,“我醒來之後發現周圍都沒有人的,然後我就想找你和師傅啊,可是我走啊走的,也沒有人理我,也不知道你們在哪,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大街上了,接着就覺得自己餓得走不動了。”
某人的手又一陣緊縮,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心虛的沒有道理,應該是他愧疚纔對,越這樣想,聲線都開始有點走調了:“我有找你們的,是你們不知道在哪。我吃蛋糕的時候也都有想到你們哦,我還打包了很多好吃的蛋糕呢,可是回去之後等了你好久,你都沒來,結果蛋糕就被師傅全都吃掉了!”最委屈的人是我!!我哭~~
這樣想着,眼淚居然真的掉了下來,完全沒受我控制,心裡一陣哀嚎——真是丟人啊,完了!
果不其然,小光一陣手忙腳亂,不知道是繼續抱着我好,還是先給我抹眼淚好,最終在街頭小公園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反正哭都哭了,丟一小下是丟人,丟一大下也是丟人,索性哭個夠好了。抱持着這樣的想法,我就這麼把小光的衣服當手帕的開始有完沒完的哭,把知道這是網王世界的驚詫、醒來發現自己錯過了兩年的恐慌、那時不時縈繞自己的超級不安全感通通轉換成眼淚發泄了個遍,哭到最後,才哽咽着開口:“昨天我一直等你等到晚上,師傅才告訴我這兩天你要參加全國大賽不會來的,然後我今天就來看你比賽啊,看完之後發現自己又餓了,可是身上的錢不夠又吃蛋糕又回家的,正好又碰到小景他們,小景請客,我就不吃白不吃了!”
小光繼續問:“爲什麼不來找我?”
我委屈的用袖子抹了抹臉:“體育館裡好多的人,我根本不可能見到你啊!”我一臉理直氣壯。
“在甜品店裡,爲什麼躲我?”小光的聲音繼續清冷。
我更委屈:“我只是下意識這樣做了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直覺的就怕你生氣!”我一臉的狂委屈: “小光,好凶哦!”
一瞬間的僵硬,然後一聲嘆息,小光終於恢復了記憶中的溫度,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對不起。”語氣中的意味複雜莫名的意味。
我擡頭,拿掉了小光臉上的眼鏡,直視那雙美麗的眼睛內夾雜着縷縷痛苦的莫名情緒,我開口:“小光,我們都沒有錯哦!小光看看我哦!”
我站起來,站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指着自己說話:“我好好地在這裡,好好的哦。兩年前的車禍那是意外,是意外。如果真要說什麼責任的話也是我自己的責任哦!”
“不是的,不是的!”我被迅速地納入那個溫暖的懷抱,堅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下次了!不會的!”
我輕嘆口氣,緊緊地回抱住小光,剛想開口,耳邊卻傳來師傅的聲音:“風兒,風兒,聽到沒?聽到沒?”接着又戛然而止。
出事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好事或壞事!這是我的第二反應。卻也終究放心不下。
我跳起身,對着小光開口:“小光,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說完轉身就想走人,手卻被小光拉住了:“怎麼了?”
“沒什麼?剛剛忘記和師傅的約定了~你也知道師傅的個性,再不去找他肯定又要被念下來一個月的!”我輕鬆的開口。
“我送你!”簡潔的肯定句。
“不用!”我拒絕,指了指大街,“我在那裡乘計程車就好!你還有慶祝會要參加的,反正我已經醒了,你隨時都能來找我啊!”
小光沉默兩秒,略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立刻往路邊跑去,伸手攔下的士,但是打開車門的一剎那,我還是沒忍住心裡產生的那一瞬的念頭,轉身,對着小光伸出剛剛一直被他拉着的右手——
“中國有句古話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是很貪心的,一旦執手,很有可能不只是一世,而是生生世世哦!”接着我比了比自己上下,“但是,小光,你要看清楚哦,仔細的看清楚哦,我不漂亮、沒有突出的才藝、也屬於窮的範例。”我加重了語氣的堅定:“所以你要考慮清楚哦,兒時的戲言不算,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還要執手麼?冰帝夏日祭,我會等你的回答!一個禮拜的時間應該能考慮清楚了!”
說完也沒管他的表情是什麼,轉身、上車、走人,車開動的那一剎那,我輕吁了口氣,終於說出來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