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師傅的話, 真田一家的臉上露出了有點抱歉的神情,真田爸爸開口:“很抱歉,我們已經讓院方把她轉到另一幢樓了,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聲音還會傳過來, 未盡的言語盡是衆人皆知的困惑。
師傅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趕在他前面開口:“師傅, 賀茂怎麼會在醫院, 她受傷了?”沒道理啊,我們都躺下的時候,她還豎得好好的呢!
師傅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開口:“沒什麼,只是被熙凜拍了一掌!”頓了頓, 然後補充, “放心, 她絕對死不了,只是痊癒起碼要個兩三個月而已!”
我沉默……然後心想:只要能痊癒, 能留個教訓給她也是應該的吧~~~心裡盡是一種不確定的感覺——那可是熙凜的一掌啊……!
還是有點不妥,我以近乎突兀的語氣開口:“師傅,我有點累,想再睡會!”如我預期所想,跡部、真田兩家人都很上路的稍微遲疑了一下就表示了要離開, 讓我好好休養這樣的意思……
待他們的腳步聲完全聽不見之後, 我睜開了假寐的眼睛:“師傅, 我想去看看賀茂雅子!”
“看她幹什麼?!”師傅和靈犀聲音頗大的同時反問, 語氣裡盡是不解和不滿。
“我總覺得有點不放心!”我說出了心裡的一點點不安。
“管她去死!”織素華麗的尾巴不華麗的抖動了一下, “她難不成還能再來偷襲,看我不扇飛她!”說着還示威性的揮了揮他的翅膀。
“織素!”青衣叫住了有衝動趨勢的織素, “她也不過是被賀茂保憲扭曲教育的,本性不壞!”
“不壞!”靈犀小巧的身軀一躍而起,更是高聲,“那她知道那個什麼賀茂保憲是惡靈之後爲什麼還要做最後的偷襲!”
“如果現在有人告訴你青衣是惡靈,並在你的面前把他給消滅了,你的反應肯定比她還激烈!”蔽日以一種平靜的語調陳述着一個事實,
一室靜默……所有的靈在思考……
“那麼……”師傅開口打破了室內的靜默,“風兒現在不能動,又怎麼去呢?”
我看見沒有靈反駁,笑着開口:“沒有關係,傾城肯定能幫我的!他的靈力在剛剛這一段時間之內已經讓我好受多了!”
最後的障礙解除……兵荒馬亂的十分鐘之後,我很順利的坐在了輪椅上……實際情況是我坐在了放大版的傾城身上,而傾城則是坐在輪椅上,我的身上被覆蓋了一條大大的毛毯,真相全然被覆蓋……
在去往賀茂病房的路上,我的思維在嚴重糾結:爲什麼放大版的傾城長得那麼像小光?只是他是長髮版的……我已經確認了這裡是神奈川,爲什麼我的主治醫生還是淺間院長?這裡絕對不是淺間綜合醫院……沒有人回答我,而所有的靈如今已經習慣性的進青冥珠偷懶了,包括走路……
在賀茂雅子的病房不遠處,師傅再一次地運用了他“前師傅”的身份讓淺間院長幹壞事了:找個合適的理由把賀茂雅子的陪同家屬以及護士醫生全部騙走!——絕對高難度的動作,可憐的淺間院長……五分鐘後,我們順利的進入了只有賀茂雅子的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我跟她的磁場真的不合,明明淺間院長說過她剛剛被打了鎮靜劑已經睡着了,可是在我們走近她的一剎那,她那大而漂亮的眼睛就很堅定地瞪着我們,沒有言語,她的眼神表達了一切:她還是在憤怒!
我跟師傅在離她兩米遠的安全距離站定,我嘗試着開口:“賀茂雅子,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傅,四方寺齋藤,是四方寺的主人。一個禮拜前的爭鬥我想你現在應該很清楚那是爲什麼……”
稍微停頓了一下,發現她並沒有過激的行爲趨勢,我接着開口:“賀茂保憲是你的祖先,他曾經確實是一個偉大的陰陽師,但是因爲他的執念以及妖刀村正上所累積的怨念,使得他的靈魂偏激最終成爲了惡靈……”話到這裡,我又停頓了一下,而賀茂雅子的表情有了一絲龜裂。我只能接着說:“要推翻你從小就根深蒂固的概念我很抱歉,但是我想那天賀茂保憲最終的表現應該能使你相信我所說的一切……”
“你是誰?”賀茂雅子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話。
我愣了一下直覺的回答:“我是四方寺風,四方寺未來的主人……也將是最後一任主人!”
沉默……
“是嗎?”賀茂雅子給了個毫無疑問意味的簡單問詞,聲音裡充滿了迷茫的吶吶,“四方寺……呵呵……我從有意識開始就能見到很多在別人眼中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剛懂事的時候就見到了我祖先賀茂保憲的靈魂,在他的指導下,我學會了跳祈福舞,學會了陰陽術,雖然我的靈力不高,但是我有先天的陰陽眼……就在我以爲我在維護着這個世界的和平的時候,你出現了。你的出現讓我感到了莫名的緊迫感,不僅僅因爲跡部對你的另眼相待,更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想靠近又直覺會被你所傷害……呵呵……不長的時間,我在你的身上兩次發現了靈的蹤跡,我用我的方式幫你趕跑了並一再地提醒你……如今想來果真可笑,你纔是真正的陰陽師,你的所學纔是正確的陰陽術,可是……”語氣一個很突然的轉折,賀茂雅子的神情變得瘋狂而堅定,“你爲什麼要出現,你爲什麼要打亂我的世界,爲什麼!爲什麼!”
傾城幾乎下意識地在我的身上下了一個結界,也因爲結界,我身上的毛毯有了一點點不正常的飄動……
“你的身邊仍舊有靈!”幾乎同時,賀茂雅子的聲音隨着毛毯的飄動而爆發,整個身體往我們這邊傾斜而來!
“小鬼,你要幹什麼?”師傅一個斜跨步,擋在了我的面前。
隨着師傅的喝問,賀茂又平靜了下來,眼神又一陣的渙散:“我果真錯了麼?老天既然給了我陰陽眼,爲什麼不讓我遇上一個正確的陰陽師老師?既然不能遇到正確的老師,那爲什麼又要讓我有陰陽眼?……”她的思維明顯的一陣糾結,我的思維也隨着她的糾結而一陣難受:錯顯然並不全在她,她也只是維持平衡的一環而已!
我猛然間驚覺:爲什麼我又有這樣的想法?
我直覺的開口:“你是否後悔你的陰陽師能力,你是否不想要你的陰陽眼能力?”
“不要麼?”賀茂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然後開口:“確實,如果沒有這些能力,就不會有這場開始,更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那麼,就封印它們吧!”我毫不猶豫的接口。師傅似乎略帶詫異的看了我一下,賀茂則隨着我的話緊盯了我一下,然後賀茂點了點頭。
隨着她的點頭,我毫不猶豫的擡手,肌肉傳來的刺痛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經,但是某種本能似乎比思維來得更快。我的雙手飛快的結印,然後很自然的拍向了賀茂的方向,出乎意料,隨着印記而去的還有熙凜的身形,我有點愣愣地只說了兩個字:“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