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慌亂
“……現在全國各地的所有大廠，實行的都是八級工制度，也就是按照你們的技術定工資。
所以接下來一個禮拜，我們要進行一些考試，對大家做一個技術摸排。
…………
讓有技術的人，肯學習的人，有一個公開公正的提高收入的渠道。不用爲了加點工資，去給領導當牛做馬。……”楊幹事在主席臺上說的慷慨激昂。
臺下的賈東旭卻是失魂落魄，他沒有聽完全楊幹事的話語，聽到考覈的時候他的腦子就炸了。
後面說的“摸排”的說法，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賈東旭現在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他自己知道，他的技術，連那種基本功紮實的學徒都比不了。
這也不是說賈東旭不聰明，可以說賈東旭到今天這番地步，都是易中海有意爲之。
只有不教賈東旭真本事，賈東旭纔不會起那種離開他的心思。
今天是工作組做的動員大會，自從婁半城選擇了退步，工作組就在考慮着這個問題了。
也就是把其他集體企業的八級工制度引入軋鋼廠。
在這上面要解釋一下，八級工制度是解放那年就已然在關外實行了，去年又推向了全國的集體廠子。
這跟後來的全國大比定工級，並不衝突。
而軋鋼廠往後肯定要掌控在公家手裡，也無其他，誰讓軋鋼廠帶個“鋼”字呢。
現在上面所討論的，不過是贖買還是入股的問題。
這一年，公私合營雖然已經提出來了，但在下面卻是遭到了生意人集體抵制。
誰是誰非不用說，但上面因爲半島那邊的事情，所以對現在市面上那些反對意見，還只能包容爲主。
但鋼鐵肯定不同，這是一個國家的脊樑，至少現在是。
所以，不管婁半城如何爭取，但結果已然是註定。
既然以後肯定有大發展，那麼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楊幹事這些人，也不是沒見識的，自然知道修好內功，以期將來承受重擔。
所以纔有的這次摸排，說白了，也就是知道廠子裡有多少高級工，多少中初級工人，這樣將來擴產的時候，心裡也能夠有數。
但說現在摸排過後，就給大家加工資的事，工作組只有建議權。寫個文件，交給婁半城，加不加就是他的事了，總不能從人家口袋掏錢出來，或者工作組自己掏錢。
至於賈東旭最擔心的技術不到，會減工資的事情，那就更不可能了。
工作組畢竟是爲工人羣體服務的，像賈東旭這種技術不到卻又低收入的人，就不會跟婁半城提。
但賈東旭已經完全慌了神，根本就沒注意這方面的解釋。
賈東旭慌亂的看向易中海的方向。
易中海作爲軋鋼廠裡的大師傅，自然是坐在了前面。
實際上，他們也是這次廠內摸排的裁判之一。
賈東旭的鼻腔極速擴張着，他的心跳的很快，感覺呼吸都不是那麼順暢。
這玩意怎麼說呢？
沒底氣的人，遇到事了，慌張是肯定的。
但廠裡的大部分工人，卻是對着楊幹事的發言歡迎至極。
他們原來想加個工資可不容易，請工頭吃飯，送禮，投其所好。
現在還不像後世那樣，同類工廠遍地都是。
像這種廠子，解放前一個城市有個一兩家就算不錯了。
所以基本上進了哪個廠子，就是一做幾十年。想要跳槽，說不準就得拖家帶口的遠赴他鄉。
現在工作組提的辦法，完完全全就是站在工人成長的角度提出來了。
楊幹事發言完畢，掌聲如雷。
全場工人不約而同的起身爲楊幹事的發言鼓掌。
這裡面不止賈東旭一個另類，另外幾個黑着臉的，就是廠裡原來的那些管理者。
不過那些人是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而賈東旭是在人羣當中，神色茫然。以至於賈東旭顯得那麼突兀。
賈東旭都不知道一下午是怎麼過來的，他的腦子就如同漿糊一樣，稀裡糊塗的。
這幾天師徒倆，因爲易中海的有意，以及賈東旭的叛逆，都是上下班各走各的。
但今天，賈東旭下班的時候，卻是等在了廠大門口外。
他想等着易中海出來的時候，跟他問一下。
但易中海卻是被工作組拉着去開小會了，現在正在食堂，品嚐着何雨柱特意做的三菜一湯呢。
真就三菜一湯，一個土豆燒肉，一個大白菜油渣，還有一個辣椒炒豆角，湯水是蛋花湯。
這年頭可沒那種說一套做一套，就是這個三菜一湯，都是因爲晚上要加班開會有工人在裡面，工作組特意申請下來的。
要拿出摸排考覈標準跟辦法嘛！
所以賈東旭等也白等，等到廠里人都走光了。
賈東旭才失魂落魄的往家裡走去。
秦淮茹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自家男人的不對，也沒別的原因，就是賈東旭表現的太明顯了。
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在這涼爽九月，還是佈滿了賈東旭的額頭。
秦淮茹伸手摸上了賈東旭額頭，卻覺得冰涼涼的，並沒有發燙。
秦淮茹不由關心的問道:“東旭，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賈東旭張嘴欲言，但看看秦淮茹漂亮的面孔，以及想起賈張氏對他說的話，又不由忍住了。
賈張氏也沒跟他說別的，也就是秦淮茹長的太漂亮，嫁到賈家也就是圖着過好日子來的。
要是賈張氏在家裡，還能幫賈東旭打壓秦淮茹，賈張氏當惡婆婆，賈東旭稍微關心一下，那麼秦淮茹就會對他歸心。
但現在賈張氏無能爲力，只能叮囑賈東旭，讓他對秦淮茹報喜不能報憂。總歸先把秦淮茹哄住，等賈張氏回來再說。
賈東旭雖然不認同賈張氏的說法，但今天這個事實在太大了，搞不好他就會因爲技術不夠被開除。
賈東旭心裡也沒底。
賈東旭對着秦淮茹擠出一抹微笑，卻是說道:“想着見你，於是就一路跑回來的。
對了，我師父回院子沒？”
“沒有啊！”秦淮茹感覺奇怪，卻也沒多想。
賈東旭又對易家那邊看了一眼，卻是說道:“吃飯吧，等會我去師父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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