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工大某辦公室內，柳教授正在與一位中年人說着什麼，他們的面前，攤着柳教授的筆記本。
“老羅，這就是高主任那邊交流的全部內容了，你可以考慮考慮，看看對你有沒有什麼幫助。”
羅教授一邊看着柳教授的筆記本，一邊思考着，嘴上也沒停下：“很有幫助，實話說，捕彈器這個思路，我不是沒有考慮，可是材料這些原因綜合起來.總之，難搞。這穿透式的想法倒真是個新路子，雖然結構上會帶來改變，不過至少殺爆彈上面問題不大。”
被高振東猜對了，他還真就是搞的空包彈發射的。
其實在S2的時候，也有不少空包彈發射的槍榴彈，可是那會兒對於空包彈的不滿卻遠沒有後來來麼多。
原因其實也不難理解，和槍械的發展有關。
那時候，步槍這方面，除了花旗佬財大氣粗，主要用的“大八粒”之外，其他幾家有一個算一個，主要步兵武器還是拉大栓，摸心拿肝、李蒽菲、毛瑟、三八大蓋.
還有一家，以上都有，嗯，這次真不是巴拉特。
至於Gew41/43、SVT38/40這些，不能說沒有，只能說不多，等到多起來的時候，也差不多完事兒了。
拉大栓本來就夠麻煩了，所以空包彈也就還好，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全靠同行襯托啊。
而且拉大栓的槍換起空包彈來，結構上就比AK-47這些要方便，那玩意一開始就是考慮從拋殼窗這個方向裝子彈的，更別說部分李蒽菲之類有子彈擋板（關塞板）這個奇葩玩意，能擋住彈倉裡的子彈，從拋殼窗裝彈就更方便了。
反正大家動作都慢，慢悠悠裝吧，有就行，要什麼自行車。
等到這一代，全都是自動武器了，空包彈射擊準備動作複雜這個毛病就更凸顯了，而且人們都習慣了自動武器的節奏和速度，突然來這麼一個玩意，特別容易出事故，不嫌棄就怪了。
柳教授聽見羅教授這麼說，笑道：“那你趕緊把這頁抄走，記得請我吃飯啊，我大老遠給你帶回來的。”
羅教授一邊抄，一邊罵：“你怎麼死摳死摳的，把這頁撕給我不就行了，麻煩。”
柳教授笑他：“你別想，這面撕了，和它連着那頁也會掉！再說這頁背面我還記了東西呢。”
羅教授順手一翻：“記了東西又怎樣，什麼東西這麼寶貝.”
話剛說到這裡，眼睛已經看見了這一頁，然後動作定住了，話也停住了，眼睛不動了，盯着看。
這一頁上面，記的是槍掛榴彈。
柳教授看着他：“老羅，怎麼了？捨不得請我吃飯就算了嘛，你說你，怎麼還不搭理人了呢。”
羅教授沒有搭腔，又看了一會，突然開口：“老柳，這個東西，我要做！”
柳教授這才明白過來，他是看上槍掛榴彈了。
“這個.”倒不是他不願意，而是有點顧慮。
“老柳，我就是做榴彈的，這個也叫榴彈，我專業對口吧？我來做，比伱們自己做效率要高吧？”
對於羅教授來說，看見槍掛榴彈之後，作爲專業人員，很快就吃透了想通了，他隱隱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東西能影響到他的槍榴彈，至於影響有多大，不好說，但是槍榴彈不會太輕鬆。
兩者重迭度太高了，尤其是針對人員的殺爆彈，槍榴彈的殺爆彈個頭也沒多大，射程、威力、配置方式都非常重迭，優缺點也各自都有，但是他敏銳的認識到，綜合來說，可能這個叫“槍掛榴彈”的東西，要佔優一些。
想明白這一點，就很好抉擇了，打不過就加入嘛。
這個東西，我來搞！
至於他說他專業對口這話有沒有道理？只能說，有，但不多。
這兩者的發射原理天差地別，懂一個還真不見得就能把另外一個給玩兒轉了。
不過無論如何，他比柳教授這幫搞槍的要合適一點，這倒是不假，如果是搞彈的，那就難說。
柳教授沒有拒絕，只是說起了自己的難處。
“羅教授，這個東西不會重新立項，爲了簡化流程，我是準備放在我班組槍族裡面，作爲一個附件子課題來開展.”
羅教授聞絃歌而知雅意，笑了：“我懂了，你不就是怕我不願意在你手下做事情嘛。老柳，你也把我想得太沒覺悟了吧，我感興趣的是工作，在哪個項目做都是一樣的。”
柳教授笑道：“你本來有一個自己的項目在手，搞這個槍掛榴彈還要來聽我們指揮，我這不是怕你心裡委屈嘛。”
羅教授搖搖頭：“說這個就沒意思了啊，工作重要。再說了，非要扯這個的話，你是正教授，我還只是個副教授，聽你指揮也沒什麼不對啊。爽快點兒，一句話，行不行？”
柳教授伸出手：“老羅，歡迎加入！那槍掛榴彈可就交給你了啊。”
和他握手爲誓，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羅教授這才喜氣洋洋的開始抄錄筆記本上關於槍掛榴彈的內容，邊抄邊立軍令狀：“這個事情交給我，你就放心等着成果吧。”
柳教授見他這樣，給他提了一個建議：“老羅，我給你個建議，等子課題開展的事情定下來，你去見見提建議的這位同志，你是搞這個的，和他當面交流的效果應該比我要更好，反正槍榴彈和槍掛榴彈的這些建議都是他提的，你兩個事情一併就解決了。”
“嗯？這位同志這麼全面？那我先去找他，你辦你的子課題手續，兩邊不耽誤嘛。”
柳教授帶着點兒神秘搖搖頭：“別，你老老實實等手續下來，否則你不太容易見得到他，手續很快的，等等吧。”
羅教授一聽就明白了，得，老老實實等吧。
——
星期三，一大早，高振東比往常起得更早一些。
看看牆上已經撕掉快一半的日曆，這一頁是紅色的，1960年6月1日。
六一國際兒童節！
起得更早的原因，是他要給婁曉娥一個禮物。
照例打完拳回屋子，婁曉娥已經在忙碌早飯了。
高振東來到南屋，打開DJS-59，啓動了一個名爲DZK的程序。
早飯過後，婁曉娥看看時間，今天振東起得早一點呢，比往常吃完飯的時間要早一點。
高振東向着南屋擺了擺頭，神秘的對婁曉娥道：“曉娥，走，跟我來。”
他這樣子可不多見，婁曉娥有些莫名，帶着好奇和一絲興奮跟着他來到南屋。
高振東按着她肩膀在椅子上坐下，指着回車鍵道：“按下去，我送你個東西。”
婁曉娥依言，伸出一根指頭按了下去。
隨着一陣略顯單調的音樂聲，沒辦法，壓電陶瓷蜂鳴器已經盡力了，一個簡單的界面跳了出來。
高振東教她，一分鐘之內就學會了全部的操作，然後婁曉娥就陷進去了。
太好玩兒了.jpg。
參見某少將退休老頭。
對於操作不熟悉的她，看着很快就頂滿了屏幕頂端的方塊，屏幕上四個字。
“遊戲結束”
婁曉娥撅着嘴轉過頭來，看見高振東卻又笑了：“這就是你送我的？”
高振東點點頭，笑道：“對，今天六一兒童節嘛，送你的，哈哈哈。今天兒童節，你就是個孩子。”
婁曉娥跳起來勾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如果用高振東前世來做比喻的話，就好像誰對着他的愛人，指着電腦屏幕上的《黑神話》說：“這是我爲你做的！”
幹部肯定經得起這種考驗，但是女人就多半經不起了，哪怕她不玩遊戲。
婁曉娥臉色潮紅，眼神如絲：“謝謝你。”
略顯正式的用詞在這個場合下，卻顯得別有風情。
神清氣爽的高振東，告別自己媳婦，騎着車奔馳在大街上。
臨走的時候，他叮囑婁曉娥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放到門口去。
也沒什麼奇怪的東西，就是給全四合院小朋友準備的六一節禮物，紙、筆、糖、書，沒有卷子，小朋友們路過自己拿就行，一人一份。
紙是白紙本、筆是紅鉛筆、糖是水果糖、書是小人書，每本書都不一樣，這樣他們能交換着看。
估計今天家門口會很熱鬧，曉娥會很開心，她也是個喜歡小孩的性子。
附近的學校組織學生，舉着“歡慶六一”等各種各樣的牌子在街上游行，載歌載舞。
小朋友們戴着紅領巾，朝氣蓬勃的臉上，擦着明顯的腮紅，還有眉心的一點紅。
這讓高振東想起了前世一些不太美好卻又非常幸福的回憶。
他停下車子，駐足路邊，看着小朋友們一個方隊一個方隊的遊行過去，不少小朋友熱情洋溢的對着他打招呼：“叔叔你好~~~”
高振東笑着一一回應，直到所有的隊伍都走遠了，他才重新騎上車，向着廠裡趕去。
進廠門的時候，白班已經上了一個多小時了，不過明顯沒有人會來和高振東扯這個。
在門口碰見了楊廠長和老陳，兩人正一道跨上廠裡的那臺嘎斯69，估計是要去開什麼會。
看見高振東，兩人還高興的打了個招呼。至於遲到是什麼東西？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