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東提起這個事情,並不是想影響上面,提前加入知識產權保護組織。
我們加入《保護工業產權公約》,是在1984年底,等到生效,已經是1985年3月底的事情了。
那麼久才加入,總是有原因的,高振東不認爲那麼晚才加入是毫無道理的,這種大方向的東西,自己大可不必去意圖影響,既沒有必要,也沒有能力,還可能壞事兒。
他提起這個事情,是爲了讓負責這些事情的同志,有個印象,有些經驗,等到真加入的那一天,具體到某些知識產權操作或者相關政策制定的時候,儘量別被騙了去了,這種虧在剛加入的時候,可是吃了不少。
如果能影響到在加入之前,我們能提前布一些局,那就是最好的了,不過等到那時候,想必自己也能在這方面提出更多的建議了吧,不管怎麼說,反正提前讓大家瞭解這方面總沒壞處。
“嗯,這個可以,自家的東西,總不能一賣就全賣了,還是要先小人後君子,正所謂先斷後不亂嘛。”
外商部門的領導對此,持肯定態度。
“這樣對方會不會覺得我們沒誠意?”
“不至於,商業談判嘛,總是個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過程。要是不規定得清晰一些,他們會覺得我們好欺負。”
“就是,我們可以通過談判放棄一些東西,但是不能讓別人以爲我們是傻子嘛。”
“這個事情,外商部在行。”
“也別光說我們在行,我們還需要外事部門在國外法規和相關公約上多加支持。”
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加入公約的事情,高振東也沒提,這些大佬們總是有通盤的考慮的。
不管怎麼說,這兩個小程序的操作方式,就這麼定了下來。
幾十年後搞電子遊戲的那一幫,恨不得天天給高振東先生磕幾個,輿論環境最惡劣的時候,他們也總是能借此找到那麼一點兒立錐之地。
咋滴,我們六十年代就在搞這個出口賺外匯了,你們非說它是電子垃圾?益智遊戲!益智遊戲!有本事你和當時搞這個事情的前輩們理論去唄。
別人還不能說他們的說法有問題,主要是前面杵着一尊大佛,實在是沒法兒下嘴。
不過貪吃蛇這個遊戲,也讓日後的一些柴犬找到了攻擊高振東的點。
很多人都不會忘記有記者頗帶攻擊性的鼓着一雙凸眼,用貌似理智客觀中立的話問高振東:“高老先生,你在面向孩子的一款小遊戲裡都加入了對逐利的原罪的批判,有沒有考慮過這樣做,意識形態太過氾濫?”
扯什麼淡呢,最早打這遊戲打得熱火朝天的,和孩子沒關係,是運算所那幫大人。
對此,高振東的回答很直接,也成爲日後網絡上的名場面之一:“你的新聞學學得不錯,但你想太多了,那和意識形態沒關係,我只是想用一種活潑而富有樂趣,孩子們又喜聞樂見的方式告訴他們一個簡單的科學原理——熵增原理。我尊重你對於第九藝術的解讀的權利,所以,你那麼說,也未嘗不可,就算是意外收穫了。但同時,你也必須尊重我作爲原作者的最終解釋權,它是一個科普益智遊戲,只是科學有很多面,僅此而已。”
等到散了會,外商部的領導特意叫住了高振東:“振東同志,又要感謝伱對我們工作的支持了,哈哈哈。”
沙子換糧食已經夠讓人高興的了,沒想到看得見摸不着加起來沒有二兩重的計算機程序也能換糧食,外商部的領導對此非常滿意。
高振東笑着搖搖頭:“哪裡哪裡,都是我應該做的。”
知道高振東這話不是謙虛,而是發自內心的想法,外商部領導隨口就給他畫了個餅:“辛苦了,等今年年底,我們給你發個大獎狀。”
和外商部的領導說完,高振東想起個事情來,他幾步趕上去,請文宣的同志停一下腳步。
“同志,是這樣,我自己寫了一本關於物理的科普書,想出版,要怎麼個搞法?”
高振東出的書不少,可是都有人給一手包辦了,自己張羅,這還是第一次。
文宣的同志對此非常有興趣,對於高振東,他也是願意盡力幫忙的:“這個好辦,你找羣衆出版社或者科學出版社都行,要不這樣吧,我明天叫我們的同志聯繫你,你把書稿交給他就行,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對於他們來說,一本科普書,在這個年代可以算是不錯的答卷了,不論是誰寫的,只要是從他們這裡發掘、操辦的,那他們的份兒就少不了。
而且這位高總工年紀輕輕就是總工了,拋開今天的這個事情不說,從外商、外事部門的同志對他的態度來看,多半是成就斐然的,他寫的科普書,應該錯不了,大不了拿過來之後,做一些必要的修正,但是這個事情鐵定是對大家都好的。
高振東對此非常高興,不用自己瞎折騰了:“那太好了,這個書我是準備出成一套,利用閒暇,一本一本接着出的,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麻煩你們?”
他高興,文宣的同志更高興,沒想到居然還是長期項目,這下子他算是知道爲啥外事外商的看這位年輕同志都那麼順眼了,這就是一本行走的功勞簿啊。
他連忙一錘定音:“沒問題,這個事情,振東同志,我們定個君子協定,這套書,交給我們了!”
作爲比高振東高一級的幹部,他無需回去彙報,就能把這個事情給敲定下來,甚至他還怕動作慢了,教育系統乃至科技口的的同志們聞着味兒就來了,那可就起個大早趕個晚集了。
這兩家在科普的相關工作上,可比他們要根正苗紅。
別看沒有什麼簽字蓋章通知決議這些流程,君子協定這東西,有時候比白紙黑字還管用。
兩人都帶着滿腔“這波賺了”的熱情,把這個事情定了下來。
高振東回到家裡,兩口子剛吃完飯,碗還沒刷呢,就聽見中院那邊鬧起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就往中院走去。
來到中院,是賈家,原來是秦懷茹快生了。
高振東掐了掐時間,果然正好差不多,賈東旭是十二月死的,那時候秦懷茹懷上有一段時間了,現在快到八月了,算下來正好差不多。
雖然忙,但是卻不算亂,畢竟秦懷茹自己都已經生過兩個孩子了,經驗足得很。
易中海、一大媽、傻柱都在,就連聾老太,也過來看情況來了。
其他男人來得不多,好多都上班了,不過各家裡女人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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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正在問賈張氏:“棒梗奶奶,有沒有聯繫大車?”
雖說秦懷茹是他們家幹閨女,不過人太多,他就不方便叫親家了,這裡說的大車,不是什麼汽車之類,而是板車,兩個軲轆一塊木板,還帶兩個把的那種。
可別小瞧這玩意,這年頭,這東西並不比自行車多見。
關鍵就在那兩個軲轆上,橡膠輪胎、鋼絲輻條,沾上了可都是工業品,關鍵的是那個軸承,就更難了,所以大車也不多,再加上對於普通人來說沒什麼用,所以甚至比自行車還少見。
賈張氏搖搖頭:“沒有啊,這四鄰大部分都是廠裡、學校裡的,也找不到這東西啊,本來在找來着,可是沒想到今天就有動靜了。”
預產期提前很多天有狀況,這也是正常的,只是一般人料不到。
易中海看了看四周,手一揮:“拆門板!”
這也是日常操作,要送病人又沒有大車,那就拆塊門板擡着走。
這門板也是有講究的,得是一整塊兒,幾個人一看,去找了個穿堂的門,把門給拆下來了,各家屋裡的門都是帶窗帶花的,不結實,穿堂的反而沒問題。
高振東自己對這個也沒經驗啊,反正大家怎麼說,他跟着幫忙就是了,婁曉娥和幾個大嬸子小媳婦一起,去看着秦懷茹。
傻柱、高振東、易中海幾個人一起,很快就把門板卸了一塊下來,得虧四合院不是那種特別大的,要不這門板還不一定有這麼小的,太大了,帶銅釘兒的那種,可就太重了。
幾個人把門板拿過去,幾個大嬸子小媳婦把秦懷茹扶了上去。
易中海轉頭叮囑賈張氏:“棒梗奶奶,你在家看着兩個孩子就行,懷茹這裡,我們送她過去,我家裡的在醫院守着她,你把孩子看好就行,要是時間太長,你再去換她回來看孩子,你們兩輪班守。”
“好的好的,他爺爺,你們去,你們去。”
有棒梗在,他爺爺這個稱呼還是能叫的。
賈張氏連連點頭,誒,還別說,自家兒媳婦拜的這乾爹乾媽,那是真的沒得說,家裡沒那麼拮据了不說,有個大事小情的,也有人出力幫忙。
高振東、易中海、傻柱,還有一位鄰居,四個人擡着秦懷茹就往外走,謝建業保衛處值班,要不然他是肯定會衝上來的。
路過垂花門的時候,倒座房的兩兄弟走出來了,其中一位上去一把就把易中海給替下來了:“老同志,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