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來了啊!”
酒和菜剛上來沒有多久,徐慧珍還有蔡全無就來到了小酒館裡面。
剛纔給姜言他們上好酒菜之後,這趙雅莉就溜出來了小酒館,姜言就知道她一定去通知徐慧珍他們。
原本這小酒館裡面有一道門是和後面連接起來,這小酒館公私合營之後,徐慧珍就找人把這個門給封住了,他們來也是走正門。
聽到徐慧珍給自己打招呼,姜言就趕緊站起來。
“嬸子,這不是有日子沒來了,就過來看看。”
“是,你可真是有日子不來了,最近忙什麼呢!”徐慧珍隨口問了一句。
不過他的問題姜言沒有回答,只是對她抱歉的笑了一下。
看到姜言沒有回答,聰明的徐慧珍立馬就明白姜言做的事情沒有說,也是對着姜言抱歉的笑了一下。
“思瑞他們沒有來。”徐慧珍看了一下今天跟着姜言過來的人,開口問。
“沒,她出差了還沒回來,等他回來我帶她過來看您。”姜言笑着說道。
“行,到時間帶她過來,我這也是好久沒有見他了,挺想他的,前兩天靜理還問她嫂子呢!”
她說完這一句話扭頭對櫃檯上面算賬的趙雅莉道:“雅麗,小姜今天晚上的賬算在我身上。”
“好的,明白了慧珍。”趙雅莉大聲的應了一句。
“嬸子,不用,今晚上我還請人喝酒了,不用。”
“跟嬸子你還客氣什麼,聽我的,算我身上。”徐慧珍看着姜言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看着徐慧珍有點慍怒的表情,姜言也只能苦笑着答應了下來。
“行了,你和牛爺聊着,我先招呼客人,有空了回家吃飯。”
“牛爺,您喝這。”徐慧珍起身給牛爺打了一聲招呼以後,就直徑來到櫃檯。
“這慧珍無論是做生意都是這個。”牛爺說完豎起大拇指。
“咱們這裡這一片,慧珍的名氣最高,哪一個提起來慧珍不是豎起大拇指,這人家做人也無可挑剔。”
聽到這裡,姜言就明白了,怪不得在電視劇裡面後期徐慧珍直接就當上了居委會主任,感情人家這是有羣衆基礎。
這時候,牛爺的話風突然一轉,問姜言。
“爺們,你知道大家爲什麼都喜歡到這小酒館裡面喝酒嗎?”“這裡熱鬧,能聽到很多有趣的事情,用來打發時間最好。”
姜言說這話沒錯,這時代可不是自己之前那個時代,十二點的時候這夜生活剛剛開始,這時代沒有電視,收音機也是一個稀罕物,晚上基本沒有什麼娛樂,晚上也就早早睡覺了。
“對,也不全對。”牛爺聽到姜言的回答,笑着開口。
接着又自顧自的開口道:“咱們BJ的酒館兒,從經營酒的類型上來分,大體上可分爲白酒館和黃酒館。明、清乃至民國初年,咱們四九城作爲帝都,南方人到京城做官或是做生意的人不在少數,爲了解鄉思之愁,喝的最多的就是黃酒,其實那個時候的京城裡,已有了西黃酒(山西產)、南黃酒(紹興產)、京黃酒(BJ當地產)。”
“故此咱們四九城那個時候的黃酒館也因此孕育而生。它們一般都裝修的古雅講究,設有八仙桌和座椅,座上客大都是穿戴整齊、談吐斯文的中上等市民。不過到了清光緒中葉左右,城裡的黃酒館,已然漸漸衰落,並逐日在減少。”
牛爺說完這一句話,自己端起酒杯滋溜喝了一杯,又夾起來一顆顆花生米吃了下去看着姜言在等他下文才接着開口。
“這黃酒雖然好,但對於咱們北方人或者中下階層的人來說,最喜歡的還是味兒濃,廉價的白乾燒酒。也就是京城老百姓所俗稱的“燒刀子”。”
“當時京城裡做白酒的酒館,從規模上來說,大體可分爲大酒館,中型酒館、小酒館,酒攤兒等。”
“你也知道這大酒館,俗稱“酒樓”。顧名思義,就是規模大、檔次高、價格貴、它們一般都處於繁華的大街或主要的幹道兩側。出售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名酒,來的客人也都是非富即貴的主兒。到這裡消費的,主要是爲了凸顯身份和地方,講究的是臉面,喝酒到是次之。”
“這中型酒館和大酒館相比,規模上要小一些,來的客人大都是文人雅士。故此這類酒館裡的文化品位要高一些。”
這類酒館,在咱們四九城裡面最多,如四義興(四義興是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上“義興”酒館的統稱)。”
“這六必居爺們您知道吧!”姜言聽的興趣正濃,冷不丁的聽到牛爺問自己。
“知道啊!他就是賣醬菜的,相當的出名。”姜言有點摸不着頭腦的開口道。
聽到姜言的回答,牛爺笑了笑,接着開口道:“起初這六必居也是和四義興一樣屬於中型酒館。後來由於改變了經營內容,六必居改爲醬菜專賣,它們當年的酒館身份就被人們遺忘了。”
聽到這話,姜言睜大了眼睛,感情裡面該我了這道道呢!
牛爺沒有理會姜言的驚訝,接着開口道:“這小酒館,也有人稱小酒鋪的。它們的特點就是:處處都顯得小,通常只是一間門臉兒,屋內最多有兩三張桌子和幾條板凳。到這裡喝酒的人,通常是住在附近的“熟客”,或是路過趕腳、休息的主顧兒。”
“要說在咱們四九城的馬路邊兒,最具老風味特點的酒館,就要算老百姓俗稱的“大酒缸”了。其興於清代,盛於民初。此類酒館兒,鋪面都不大,頂多兩三開間。屋中多則七八桌,少則三五桌。這些桌子,全是埋於地下四分之一的大酒缸,缸口上,一律蓋着漆成紅色或黑色的兩個半圓形,對拼的木質大缸蓋。周圍擺着幾個板凳,這酒缸和大缸蓋,便算是飲酒用的桌子了。酒客們據缸而飲,盡發酒興。大酒缸裡賣酒的方式與今天也有所不同。他們賣酒論“個”,一個就是一杯,一杯就是二兩。酒杯都是錫制的,後來換瓷杯了。喝完一個,再來一個。走的時候,按酒杯算賬。”
這牛爺說完這一句話,指着小酒館櫃檯旁邊地方說道:“爺們,看到了嗎?那就是大酒缸子。”
聽到牛爺的話,姜言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櫃檯的右邊有幾個半埋的水桶,上面用木頭做成的蓋子,上面有幾個人在那裡喝酒聊天,這描述基本上和牛爺說的一樣。
“爺們,既然是喝酒,下酒菜總是少不了的,但凡有點兒錢的,也得來一小碟,實在沒錢的,也不一定就幹喝,自是有沒錢的招兒。早期的酒館裡不賣熱菜,更不賣飯,是“純吃酒”的地方。充其量是賣點兒下酒的涼菜。下酒的小菜兒,以冷葷爲主。對於富裕的酒客,下酒菜的品種真可謂是豐富。如豬頭肉、醬牛肉、幹炸小黃魚、蒜腸/粉腸、肉皮凍兒、拍黃瓜、涼拌豆腐絲、小蔥拌豆腐、水煮/油炸花生米、開花豆、醃蘿蔔皮等等,都是常見的。所賣的冷葷,都是自家手藝。”
牛爺說完對着姜言笑了笑開口道:“對於那些手頭比較“緊”的酒客,他們都會自帶一包花生米或一根兒黃瓜。而那些最貧窮的酒客,就着鐵釘子喝酒的場景,那絕對算是咱們四九城酒館裡的一景了。講究點兒的,往小碟子裡倒上點兒醬油或者醋,釘子先蘸點兒“料”,再配着白酒嘬,還真能咂摸出甜味來。石子兒吃法和鐵釘子差不多,平時不吃的時候,洗乾淨了小心翼翼地包進紙或者特製的小布袋裡。大鹽粒兒子就酒,這個偶爾也能看到。”
聽到這,姜言也是啞然失笑,這奇聞異事也是在小酒館才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