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後,機牀上的部件幾乎全部拆卸下來,原地只剩下一個鐵架子。
之所以這麼快,一來是啓明星的存在,雙方在一定程度上是相同的。
很多地方,楊小濤看一眼就知道作用。
而且,一些部件的佈局與作用,也和啓明星機牀一樣。
二來就是在這拆卸研究的過程中,這臺機牀的設計思路,很好的印證了書本上的知識,讓楊小濤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甚至有窺一斑而得全豹的感覺。
讓原本的思路更加系統化,調理化,融會貫通。
正因如此,楊小濤才能做到一邊拆卸,一邊構圖,掌握機牀的重點、難點,瞭解部件的組合順序,腦海中已經有了成型的立體結構圖。
而這,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楊小濤開始測量各個部件的尺寸大小,記錄下來。
好在空間裡楊小濤早就準備了一套測量工具,工作也是有序進行。
一邊測量,一邊繪圖,一邊用手環解析製造的材料,然後將結果寫在圖紙旁邊。
楊小濤清楚,有時候機器能不能造出來,並不是設計不到位,而更大的原因可能是製作機器的材料不達標。
同樣的設計,對材料的要求不同,高規格的材料做出來的設備不僅耐用,還能保持長久的精度。
就如同面前的這臺機牀。
大部分部件使用的材料楊小濤都能分辨出來,這點很容易確定。
但在某些關鍵部位上,這些材料顯然不是普通的。
甚至還經過了深加工,做防氧防腐等處理。
若是一般人,肯定分辨不出材料是什麼。
但楊小濤可不是一般人。
自從獲得子技能鍊鋼精通後獎勵的解析手環,這東西一直隱藏在手上,很少有機會使用。
當然,也跟這東西用起來需要學分有關。
平常普通的檢測都需要十學分,這特殊的合金還不知道要多少呢。
楊小濤自然不會浪費學分,再者在國內用到的時候也少。
但這次不一樣了,不僅有新的材料,還剛掙了一千學分,自是沒有問題。
現在,就是它發光發熱的機會。
雖然解析手環只能測試出材料中蘊藏的金屬種類,對具體的配比並不瞭解。
但有了材料的種類,還愁找不出正確的配比嗎?
要知道,楊小濤自從得到解析手環後,就想着如何利用現有的知識來算出可能的配比。
按照解析手環給出的排列順序,那是由高到低排列的,那比例自然是由高到低了!
而一塊合金材料的種類是有限的,迄今爲止,楊小濤見過最多的合金種類也不超過六種。
更多的還是三四種特殊金屬加入到鋼鐵裡面形成的合金。
而這一番探索,還真讓楊小濤想到了一些方法。
其中最直接的,就是稱量部件的重量,然後計算質量,再測量體積,用來算出密度,最後再根據金屬的密度大小來推測出適合的組合。
這種方法雖然有點笨,卻是楊小濤想到的最合適的方法。
起碼,能夠省掉許多無用功。
“叮,掃描完成,是否消耗五十點學分進行解析。”
聽到系統提示,楊小濤看了眼機牀架子,果斷選擇是。
很快,一層光在架子上掃過,隨即系統面板上出現一長串金屬元素符號。
“這是,高錳鋼嗎?”
看着解析出來的元素序列中,排在第二的赫然是錳元素,楊小濤猜測應該是高錳鋼,這種鋼鐵國內也有生產,不過主要是用來鋪建橋樑。
楊小濤在圖紙一旁寫下一串元素符號。
然後又看向一條彈簧鋼。
這種彈簧,在機牀中很是常見,起先楊小濤以爲是普通的不鏽鋼,但在拆卸中發現這彈簧的重量不對,而且所在的位置又是中央核心區域,楊小濤覺得不簡單。
果然,系統提示掃描竟然要一百學分,說明這彈簧的材料非比尋常。
“這是,鉻合金?”
又是一串符號,不過這裡面多了新的金屬元素,楊小濤也不知道合金的具體名稱,只能先這樣叫着。
如此繁瑣而緊張的工作,一直幹到了四點多,此刻外面的天已經亮了,守在門口的小薇更是傳來消息,有僕人走動的聲音。
看着還有幾個部件沒有測量,楊小濤再次加快速度。
“這操作控制面板難弄啊!”
看着鋪滿電路的控制板,楊小濤只能放到一旁,等着回國讓相關單位頭疼去吧。
放到一旁,楊小濤揉着眼睛,繼續。
終於,最後一個部件解析完成,楊小濤看看時間,五點整。
見大門依舊緊閉,楊小濤這纔將測量器具收入空間,然後拿出圖紙再次覈對。
直到所有圖紙覈對完成,確保數據沒有問題,這纔將圖紙收入空間當中。
隨後,坐在一旁,恢復精力。
熬了一夜,緊張了一夜,現在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隨手拿起那枚立了大功的釘子,收入系統空間,然後坐在一旁,倚着桌子,楊小濤閉上眼睛放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工作室的大門推開,阿爾法特從外面走進來。
起初還腳步快速,可看到楊小濤趴在桌上睡覺便放緩腳步。
而在他身後,唐明月和李勝利兩人也走了進來。
“這是,全都拆了!”
阿爾法特站在一旁,看着滿地的零部件整齊擺放着,眼中掩飾不住的震驚。
昨晚上他父親就說了,修不好沒關係,花錢能辦的事都是小事。
可現在,一切都呈現在眼前,如何不震驚。
唐明月雖然沒見過楊小濤怎麼做到的,卻也聽說過,楊小濤在機械廠做的事情。
這種拆卸組裝的本事,不僅在機械廠,就是全國範圍內都有流傳,就是她的領導聽說後,也曾感慨過,勞動工人的智慧是無窮盡的。
當然,唐明月更清楚,楊小濤拆卸後的結果。
心裡想着,或許回國後,用不了多久,就能仿製出這臺機牀了。
想到這裡,唐明月看向楊小濤的目光多了一份崇拜,又有一抹特殊的柔情。
而在旁人眼中,這種表情正是妻子纔有的。
楊小濤迷迷糊糊中聽到了腳步聲,隨即起身,看向周圍。
“濤,濤哥!”
“你真的都拆了?”
楊小濤活動下身體,然後對着阿爾法特點頭,“是啊,不拆了怎麼修。”
“這次算是找到原因了。”
阿爾法特一愣,“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地方錯了嗎?”楊小濤笑笑,“沒事,就是有個螺絲鬆動了,先前沒及時發現,以至於掉落進去,卡住了!”
說着楊小濤隨意拿起手頭上的一顆螺絲,對着阿爾法特擺了擺。
阿爾法特有些狐疑,一顆螺絲能搞出這麼大動靜?
這陣仗也太大了吧!
“可不要小看一顆螺絲,少了它不行,多了更不行,這放錯了地方還是不行!”
楊小濤說着,一旁唐明月上前,“先別說了,趕緊去洗把臉吃點東西。”
“對對,濤哥,先去吃東西吧,要不要休息下,反正也不急。”
阿爾法特也反應過來,趕緊說着。
楊小濤本來還想表現一番,可看唐明月的目光,便點頭說道,“也行,吃完飯再做。”
等楊小濤吃過早飯後,阿爾法特陪着楊小濤來到工作室。
至於唐明月則是被莫西多夫叫走,顯然有什麼重要的事。
接下來,在阿爾法特震驚的目光中,楊小濤一點一點的將機牀拼湊起來。
速度之快,可把打下手的阿爾法特累的夠嗆。
中午前後就將機牀裝好,在阿爾法特忐忑的目光中,楊小濤接通電源,機牀上的指示燈依次亮起,而後楊小濤直接拿昨天莫西多夫未完成的部件做了檢驗。
阿爾法特在一旁看着,心中震驚無以復加。
起碼這拆裝機牀的本事,就夠他學的。
“濤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楊小濤將做好的部件放在一旁,眼睛一亮,隨即又安裝起變速箱。
“很簡單的,只要你將這些部件在腦海中形成一個模型,用空間想像出該在什麼地方,該怎樣安裝就行了。”
“這,這還簡單?”
“嗯,只要多練習,肯定能成功的!”
楊小濤繼續給阿爾法特打着雞湯,“當初我在工廠練習的時候,就是從簡單的部件開始的,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就習慣了。”
說完,鄭重看着阿爾法特,“我相信,以你的資質,只要肯下路功夫鑽研,肯定能夠掌握的!”
阿爾法特用力點頭,這種肯定的鼓勵讓他很受用。
“好了,咱們試試去。”
楊小濤將變速箱拎起來往摩托車走去,阿爾法特趕緊跟上。
……
爪哇
劉伯強撐着最後一口氣,顫顫巍巍的離開診所。
他之所以堅持到現在,就是想要親自在這煉獄中,走上一遭。
或許,這無差別的傷害,會誤傷很多無辜的人。
鬍鬚,這恐怖的存在,會讓這個世界蒙上陰影。
但,那又如何?
他就要死了。
死後的事,誰知道呢。
腳步離開診所,胸口劇烈的咳嗽,甚至呼吸都覺得疼。
作爲一名優秀的醫生,他清楚,自己這是引發了肺炎。
若是以前,他只需要吃點抗生素,或者打一針抗生素,就能緩解治癒。
但現在,凡是用抗生素的,只會加重病情,加快死亡的速度。
而他能夠撐到現在,除了頑強的毅力,還有診所中的一點點中藥。
利用中藥機理勉強吊着一口氣。
他就是要用這一口氣,去看看,欣賞。
街道周圍,已經沒了囂張的身影,更沒有無所事事到處燒傷搶砸的敗類。
甚至在衚衕街角地面上,還能看到那些抽搐的矮猴子。
劉伯緩緩挪動着步子,腦海中想起曾經留學時看到的資料。
當年踏上新大陸的人,帶去的不僅僅是明刀明槍的殺戮,還有看不見的疾病。
這對於土著人來說,纔是致命的。
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有健全的醫療,根本無法治療疾病。
而面前的土著,就如同五百年前的一樣。
嘴角剛要帶起弧度,接着便是急促的咳嗽,以及肺腑的刺痛。
腳步還在往前。
目光中出現越來越多的人,越來越多的事。
終於,他來到了此地最大,最豪華的莊園,也是此間的主人。
哈託。
那個跟他一樣,都要下地獄的傢伙。
門口沒有警衛。
劉伯順着熟悉的道路,慢騰騰的走着。
終於,臨近住處時,守在內院的侍衛發現了他。
不過侍衛並不敢上前,因爲劉伯身上充斥着病態,衆人都怕被感染。
或許是劉伯走累了,就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侍衛見此,立馬回屋報告情況。
好一會兒,哈託被人扶着,臉色蠟白的出現在眼前。
周圍侍衛立刻拉開距離,避之如蠍的樣子,讓哈託心裡很難受。
他也很無奈,躲過了上次小日子的禍害,沒想到這次又中招了。
真是,天殺的小日子。
“劉,劉先生,您是來,看病的嗎?”
哈託眼中多了份欣喜,中西醫結合的劉伯,絕對是醫術高明。
在他們當地,估計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劉伯聽到聲音,嘴角裂開,擡起頭,看着被架起的哈託,突然露出笑容。
哈託又問了兩句,但劉伯仍是沒有反應。
又過了一會兒,哈託才意識到,面前這嘲笑自己的華夏人,死了。
周圍侍衛再次後退一段距離。
哈託更是臉色蒼白,連忙讓人扶着回去。
而那些侍衛,也害怕被傳染,根本就不敢上前收拾。
衆人一鬨而散,只留下一臉嘲笑的劉伯坐在長椅上,渾濁的目光望向院門,宛如死神的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