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着幹啥,趕緊給客人解開啊!”
大油頭立馬反應過來,顧不得多想,拿起要帶上的鑰匙立馬上前,卻被西裝男奪過去,親自給楊小濤打開。
見來人沒有別的意思,楊小濤心裡清楚,應該是唐明月她們聯繫到國內了。
要不然,這些人會鳥他?
解開手銬,楊小濤活動手腳,身旁的幾人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都陪着笑着。
“有吃的沒?”
楊小濤看向來人。
“有,馬上安排。”
“對了,您的朋友,不,同志也都安排好了。”
“還有,那幾位受傷的也都治療完畢了!”
楊小濤聽了點頭,並沒有刻意爲難,眼下還是在人家地盤上,小心點的好。
隨着楊小濤離開屋子,大油頭終於找到機會問怎麼回事了。
“不是說,要問出個結果,給聯盟交代嗎?”
大油頭小心的湊上前詢問,迴應的是一個大比兜子,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個蠢貨,還問個頭。”
“這次是聯盟和華夏和好了,一起保他!”
“還好你這次沒犯渾,不然老子也救不了你!”
聞言大油頭臉色立馬蠟黃,臉都揪在一起了,“不是,這要結果的是他們,這又讓放的也是他們,他們,這過家家,鬧着玩呢!”
西裝男聽了心裡也是苦悶,大佬打架,受傷的總是他們這些小弟。
“行了,趕緊去準備車吧,一會兒將這些爺送回去。”
“你親自去,路上小心伺候着!”
“我?我去?”
“廢話,不是你去誰去!”
兩人說着離開屋子,卻看到楊小濤站在醫院走廊裡發呆。
西裝男立馬上前,“這位同志,你有什麼要求?”
楊小濤回頭看了眼,“準備好口罩吧。”
“啊?”
說話間,楊小濤看向前方,兩側走廊裡,都是咳嗽聲。
忙碌的醫生,奔跑的護士,還有病房中不斷傳出的哀嚎聲,呢喃聲,呼救聲
一道道聲音匯聚在一起,同時在楊小濤腦海中炸開。
“疫情,爆發了!”
轟…
車子在公路上狂奔,車裡的人忍受着顛簸,卻沒人開口說一句,慢點。
一來他們實在是不想在這異國他鄉多待一分鐘,都想着匯合大部隊,早日回家。
二來身後的那座城市充滿了危險。
在楊小濤的解釋下,經過上次疫情恐怖的幾人,那是畏之如虎啊。
甭管你多麼強壯,感染上了就是聽天由命。
所以楊小濤說完後,幾人甚至來不及好好的吃一頓,擡起傷員病號就上了車,然後叫上嚮導就衝出了城。
同時,他們也慶幸聽了楊小濤的話,自打進了醫院,人多的地方,口罩就沒摘過。
楊小濤駕駛車子,副駕駛坐着跟來的大油頭,此刻正抓着扶手,身體做着不規律晃動。
“楊,同志!”
大油頭用最快的時間學會了幾個漢語單詞,而“楊小濤”這三個字是最重要的。
“閉嘴!”
楊小濤戴着口罩,大聲呵斥的同時,油門幾乎踩到了底。
他不清楚哈薩國的情況,也不知道疫情從哪裡開始傳播的,甚至不知道阿卡城那裡是什麼情況。
但他清楚,眼下就是遠離這座城。
因爲他害怕,怕留下後就離不開了!
再說了,提醒他們戴口罩注意隔離已經算是仁義了。
至於其他,還是交給當地來做吧。
就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同志。
卻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祝福了。
大油頭聽了楊小濤的聲音立馬閉上嘴巴,只是身體越發的難受,這卡車竟然被開出越野的感覺,就不顧及卡車的感受嗎?
不過大油頭不敢再張嘴,因爲他怕張嘴,胃裡的東西會冒出來。
“楊隊!咱們還會回來嗎?”
眼鏡蛇抱着一個木頭盒子,裡面是山貓的骨灰。
時間倉促,他們只能將山貓火化,然後將骨灰帶回去。
“會的!”
楊智斬釘截鐵的回答,眼鏡蛇點點頭,用力抱着木盒子。
另一邊,巴沙耶夫端着酒杯站在窗前,目光不時瞥向一旁的王鬍子兩人。
此刻兩人一人站在一旁,桌子中間,唐明月正拿着文件,阿廖莎則是拿着剛洗出來的照片,一點一點的對着。
自從達成一致後,雙方就開始了友好的協商,隨後達成一致。
那就是資料共享,到時候誰研究出來什麼,全憑各自本事。
當然,原件肯定是華夏這邊的。
聯盟這邊想要複印,可惜阿卡城裡根本就沒有複印機。
沒辦法,只能找來照相機,一張張照下來,然後再衝洗完,比對。
一來二去,時間耽誤不少,這頓飯也就吃到了傍晚。
“首長,已經比對完成,沒有問題。”
唐明月揉着有些酸澀的眼睛,一旁的阿廖莎同樣如此。
不同的是,阿廖莎疲憊的神情下,多了一份激動。
這份資料,果然跟他們想的一樣。
卡農走上前拿起整理好的文件,稍微翻看幾張,隨後讓人放進公文包中。
王鬍子也走上前,伸出手。
“我們家鄉話,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我們曾經是互相作戰的兄弟,同志,希望將來我們也能像今天這樣,團結,互助。”
王鬍子說完,卡農露出淡淡的笑容,“您的話,我會記住的。”
說完,兩人鬆開手。
“那麼,我不打擾諸位了。”
卡農說完,對着王鬍子點頭,“咱們有緣再見。”“再見。”
說完走出餐廳。
阿廖莎往外走着,然後回頭看向一側的唐明月,“你的真名叫什麼?”
唐明月捋了下耳邊髮絲,擡起眼鏡,並沒有覺得意外。
“唐明月。”
“我記住了。”
阿廖莎轉身離開。
等衆人將聯邦的人送走,再次回到餐廳坐下。
“王,你必須補償我。”
巴沙耶夫這剛回到座位處,看着桌上的一迭資料,小心移開目光,然後對着王鬍子抱怨着。
“老巴沙,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王鬍子找個椅子坐下,對着巴沙耶夫感謝道。
“哼。謝我就拿出點誠意來,這次利用我來這裡,就爲了他們?”
“就爲了這個?”
說着瞅了瞅面前的資料,很是好奇。
王鬍子笑着點頭。
只是不等開口,門外傳來一卡車的聲音,然後就看到小吳跑進來,“首長,人到來。”
門口,楊小濤停下車子,看着外面停放的夔牛裝甲車,先是一愣,然後想到什麼,立馬帶起笑容。
在醫院的時候,西裝男幾告訴他,國內來人接他們回家,但具體是誰並不清楚。
楊小濤還以爲是哪位首長過來,但看到這夔牛裝甲車,心裡就清楚是誰了。
車子停下,李勝利就從餐廳裡跑出來,迎面看到楊小濤,上來就是一個擁抱。
至於旁邊那個正扶着車輪哇哇吐個不停的傢伙,早就無視了。
“楊總,你總算是回來了。”
“回來了,你們都好?”
“好,人,東西,都好,任務也完成了,都完成了。”
李勝利說着,然後看向一旁的單隊,立馬上前,“老單。”
兩人抱在一起,車上的人陸續下來,餐廳裡的人也跑出來。
楊小濤剛走兩步,就看到一個人影跑出來,下一秒就抱在懷裡。
“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唐明月眼鏡掉到鼻子下,淚水不斷落下。
“沒事了!”
楊小濤拍了拍唐明月的肩膀,然後兩人鬆開,彼此看了眼對方,那份情,也許在今天就要畫上句號。
但那段記憶,將會成爲共同的秘密,直到某一天,不需要掩飾的時候.
“你要好好的。”
楊小濤輕輕說着,唐明月擦乾眼淚,恢復原先精幹的模樣,“我明白。”
隨後唐明月點頭,向着楊智走去,輕輕擁抱。
“王大哥。”
楊小濤這時才上前,看着王鬍子,就要開口。
王鬍子卻是更快一步,將楊小濤摟住,互相拍打着對方肩膀。
“我真沒想到,你會親自來。”
“誒,我要是不親自來,回四九城可是要吃掛落的。”
“那誰敢啊。”
“哈哈哈”
兩人握着胳膊,王鬍子打量一番,面前的小子這次可是做了件大事啊。
“辛苦了。”
楊小濤點點頭,然後笑着,“辛苦倒是沒啥,就是有點餓。”
王鬍子聽了立馬笑起來,“沒事,身後就是餐廳,保管你吃個夠,喝個夠。”
“來,這位是巴沙耶夫”
楊小濤知道這是本地‘主人’,那可得打好關係,立馬上前見過。
王鬍子趁機來到楊智等人跟前。
“立正!”
楊智一聲令下,哪怕是受傷的石頭也站在隊伍中。
“報告首長,護衛隊,應到六人,實到五人,一人犧牲,請您檢閱。”
聲音如霹靂,周圍跟來的警衛,肅然起敬。
王鬍子從每個人身上掃過,他看到的是果敢,堅毅,還有那不畏犧牲的精神。
好兵。
“稍息!”
“是,稍息!”
王鬍子上前兩步,刷,舉起右手。
周圍警衛,同時舉起右手。
“敬禮!”
刷!
現場一片肅穆。
巴沙耶夫看着周圍,只有二三十個人,竟然展現出強烈的氣勢。
那是一種植根血脈中的信仰,一種鐵與血灌注的信仰,一種華夏獨有的精氣神。
而在他們旁邊的親衛隊,雖然人數更多,但看上去更像是一羣小丑。
這就是與強軍之間的差距啊。
‘不愧是幹翻半個世界的軍隊,果真恐怖。’
楊小濤站在一旁,看着面前靜穆的場景,夕陽的餘輝撒在衆人身上,繃帶,血液還有那堅毅的面龐,挺拔的身軀,就連地上的影子,也被鋪上金輝一半,燦爛多姿。
“同志們,我帶你們回家。”
王鬍子放下手,聲音堅定且慷慨。
心中爲有這樣的兵,自豪,驕傲。
楊智幾人目中淚花閃動,王鬍子上前兩步,來到眼鏡蛇跟前,輕輕接過那木頭盒子,手掌在上面小心撫摸。
“我帶你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