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嗨!”
啪
“嗨!”
單調的聲音在屋子裡不斷響起,兩個人一個掄着手臂,手掌震得生疼,一個點頭哈腰,臉頰紅腫。
兩人重複着單調的模式,讓周圍人噤若寒蟬,目光不時撇過一旁拄着柺棍的光頭老者。
在他沒有開口前,一切照舊。
此刻,光頭佬乾枯的手掌緊緊握着柺棍,目光裡除了憤怒更多的是不甘。
自從戰敗後,他們就不能算是一個主權國家。
尤其是戰後恢復中,各行各業都被合衆國把持。
他們的觸手,已經深入到社會的每個層面。
而他們的影響力,更是影響着每一代生長起來的大河人。
現在,他們連掙扎的力量都沒有。
只能屈服,然後在內心中用臥薪嚐膽來寬慰自己。
可他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對方的無恥。
明目張膽的將飛機場控制,將人接走…
明目張膽的無視他們。
這種憤怒,源自於內心深處的恐懼,讓他只能小心的去想,卻不能有任何表露。
而臉上的憤怒更多的是對這次事件的泄露。
他恨的是華夏,爲什麼要將這種事宣揚出來,難道不清楚悶聲發財的道理嗎?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上次的聯合交流說的好好的,什麼一衣帶水的情義,什麼睦鄰友好合作共贏啊,難道都忘了?
一點承諾都不遵守,枉費了大國稱號。
關頭佬越想越氣。
他們死了多少個萬,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之一,真要算起來,千萬分之一都是大的。
而且因爲這該死的災難,他們已經失去了精神上的領袖,而後來繼承者者還在疾病的折磨中,要不是這玉的出現,維持着繼承者的性命,很可能就會成爲絕戶。
付出這麼多,他們已經可憐的不能再可憐了,爲的不就是延續種族嗎?
你們那麼多人,怎麼就不能理解下?
即便是我們做的不對,那不也是國與國之間的正常角逐嗎?
怎麼能隨便掀桌子?
這番宣揚好了,明擺着是同歸於盡的做法啊!
這玉一旦交出去,別的不說,以合衆國的科技實力,肯定能夠研究出特效藥啊!
這樣,你們華夏還能繼續掙錢?
“稚嫩的手段啊!”
光頭佬長長嘆息,對於華夏的行爲,在他看來就是意氣用事。
殊不知,國與國的博弈更多的是容忍與退讓。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是個,新崛起的國家嘛!”
嘴角翹起,帶着驕傲與些許不屑。
不過,這一絲驕傲很快就被耳光聲打掉,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現在,要儘快做出決定。
畢竟那個江原道良馬都被帶走了,他可不敢高估這人的忠誠。
或許對他們看不起的支那人時會表現的勇敢果決,爲帝國盡忠。
但要是面對主子嘛,估計現在已經和盤托出了!
用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找上門來。
只是,這個消息怎麼會泄露?
華夏人怎麼會知道?
難不成,是前田?還是,這個江原道良馬?
想到這裡,光頭佬又將怒火壓下,手上柺棍重重敲打在地磚上,引起衆人注意。
“住手吧!”
“嗨!”
兩人一個被打的麻木,一個打的累了,聽到聲音立馬停下。
“玉已經暴露!”
光頭佬說着,“我們無能爲力!”
“這是,我們的恥辱!”
衆人聽了,齊齊躬身點頭,“嗨!”
“不過,對我們來說,也算是好事!”
光頭佬站起來,揉着後背,在一衆人疑惑的目光中解釋。
“我們的實力跟合衆國比起來還是差太多,相信以他們的力量能夠研究出治療藥物,這樣我大河子民也能早一天擺脫疾病的困擾!”
光頭佬淡淡說着,周圍不少人眼中閃過欣喜。
那可是合衆國啊,打敗他們的主上,肯定沒問題的。
甚至還有人心裡生出應該早點將玉送出去,那樣有了特效藥,他們就能少死一些人。
而且華夏也不會賺取那麼多好處。
關頭佬將這些人的神色看在眼裡,心頭很是失望。
連帶着想要繼續說些慷慨的話也沒了心思。
揮揮手,被打成豬頭的研究所負責人立馬跑過來。
“閣下!”
“你去將資料備份下,等待來人接收!”
“還有,玉的情況怎麼樣?”
光頭佬還是關心問着,負責人不敢擡頭,低聲說着,“玉的身體經過多次抽血已經出現虧空,現在我們用大量營養液維持着。”
“嗯,三號計劃怎樣?”
光頭佬神色一動,這是先前的預備方案,只是眼下沒了玉,再多的計劃也沒用了!
負責人瞳孔一縮,隨後嚥下唾沫,“玉的排卵期已經清楚,各項設備也準備妥當,只是按照您的吩咐,我們還沒有選出適合的人。”
“而且這只是理論上的研究,以我們現在的技術水平,想要做到有很大的風險,最好是自然受孕,直接選取受精卵然後移到健康女性體內…”
“我們沒時間了!”
光頭佬開口打斷,“來不及了,現在就開始執行三號計劃,你,親自去取出卵子!”
“至於人選!”
光頭佬心裡可惜着,要不是他老了,倒是可以試試。
回頭看了眼自己帶來的三名護衛,這些人吃的最好,身體最棒,眼下是這裡的最好人選。
“你帶他們去,選一個!”
負責人眼神中多了一抹失望,隨後嗨了一聲,領着三人往一旁走去。
不多久,三名女研究員帶着設備進入屋中。
光頭佬重新坐回原處,心神一動,隨後對着守衛揮手。
很快,在外面等候的張本和子快步走來。光頭佬看着愈發豐潤的女孩滿意點頭,“和子,交給你一個任務!”
另一邊,躺在牀上的上原繪里香面色慘白,身上插着各種儀器。
鮮紅的血液流淌在皮管中,匯入血袋。
淡黃色的液體灌輸到體內,維持着生命。
躺在這裡,她除了意識還是自己的,除了感受到身體的疼痛,其他的都不能做主。
活着,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求死,更是不可能。
周圍全天候都有三個人伺候着她,讓她連死都不行。
啪嗒
門推開。
目光掃過,身體再次顫抖。
這不是她的思維控制,而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唉!”
一聲嘆息在耳邊傳來,負責人戴着口罩遮住腫脹的臉頰,眼神裡都是可惜。
“你要離開這裡了!”
上原繪里香目光裡都是疑惑。
“你要去合衆國了,繼續研究!”
下一秒,更大的恐懼襲來,她想要掙扎,卻是動彈不得。
合衆國,她好幾個姐妹就是被那些人活活的…
她抗拒着,卻是沒用。
“沒用的,我們,你,反抗不了!”
說完,負責人揮手,兩名醫生來到下方!
啊……
巨疼傳遍全身,上原繪里香只覺得下半身完全分離,就跟她生孩子似的。
疼痛持續。
負責人連她還在嚎叫,讓人上前堵住嘴巴。
屋子裡只剩下嗚嗚的聲音。
一小時後。
研究所外的大門被重重推開,一羣穿着合衆國制服的人大步走進來。
領頭的正是史密斯邁特。
一羣人來到跟前,光頭佬神態謙恭,目光低垂。
“給你們這麼多時間,應該準備好了吧!”
史密斯奈特沒有介紹自己,也沒有詢問對方的姓名。
在他眼中,這些人不過是一羣奴僕,奴隸。
在主人的眼中,奴隸是不配有名字的!
“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對方越是無視,他們越是謙恭。
植根於骨子裡的欺軟怕硬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那人呢?”
“您稍等,很快出來!”
“不用了,帶我們去看看!”
“嗨!”
光頭佬立馬將柺棍扔到一旁,雙手護在小腹上,在前頭一步步走着。
史密斯奈特進入看護室的時候,上原繪里香正被人架起來穿着衣服,神情痛苦,蒼白的臉上大汗淋漓。
啪
史密斯奈特直接一個巴掌扇在光頭佬的臉上,對方啪嗒一聲跌到在地上,臉上立馬浮現出五根紅印子。
在衆人面前高高在上,一言可決生死的大人,此時與先前被打的負責人沒什麼兩樣。
一樣的卑微,一樣的可憐!
光頭佬立馬爬起來,再次低頭。
“嗨!”
神情比之負責人更加恭敬,聲音也更加洪亮。
周圍人立馬低下頭,甚至不敢喘氣。
“怎麼回事?我們要的可是健康的實驗體!”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她?”
史密斯奈特大聲咆哮着,口水直接噴在光頭佬的臉上。
“嗨!”
“先生,她的體質本來就柔弱…”
“閉嘴,你們這羣卑劣的蠢貨,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
“竟然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對付同胞,你們簡直就是一羣畜牲,混蛋,一羣卑劣的名族,當初就該講你們通通趕進海里餵魚…”
史密斯奈特瘋狂咆哮着,也不知道是真心關心上原繪里香還是藉機敲打在場的人,說話越來越難聽,口水越噴越多。
光頭佬卻是依舊恭敬着,腰桿甚至比先前更低了!
史密斯奈特說完,目光再次看向虛弱的上原繪里香,立馬換了一副嘴角,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上原繪里香小姐,你好!”
這是史密斯奈特進來後叫出的第一個人名。
顯然,在他眼中,面前的女人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請不要害怕,我們是偉大的合衆國,從現在開始,你安全了!”
上原繪里香擡起頭,眼神空洞,身體的疼痛還有長時間的躺着,讓她沒有任何力氣。
但神情,還是有些畏懼。
“你放心,今後你就是我們偉大的合衆國一員,我們會給予你應有的人權保障,確保你的生活!”
“你將生活在自由民主的國度!”
“一起爲人類的自由與民主奮鬥前行!”
說話間,史密斯奈特走到身旁,滿臉的真誠,一度讓上原繪里香感到溫暖。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本能的顫抖起來。
只見身旁一人立馬從攜帶的箱子中取出一個針管,在上原繪里香的驚恐中插到脖頸處。
這時候,上原繪里香才明白,面前之人說的再好聽,也改變不了他們自私的本質。
對她而言,離開這裡不過是出了狼窩,接下來仍是虎穴。
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片刻後,掙扎的上原繪里香癱軟在懷中,雙目漸漸閉上,最後一點餘光透着絕望。
“把資料帶上,我們走!”
史密斯奈特喊了一聲,率先往外走去。
在他懷中的百十斤,可不是一團碳水化合物,而是一團金子,甚至比金子還寶貴的財富!
身旁的人從負責人手上奪過資料,這才大搖大擺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