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將批條寫完後,婁曉娥拿着批條就要拉着劉麗雪往外走,而楊小濤則是拿出紙筆,準備將藥酒的事情整理出來,好跟劉懷民一起去彙報。
這時候,劉麗雪卻是稍稍停下腳步,拉了一下婁曉娥,回頭看着楊小濤。
婁曉娥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停下腳步,站在門口。
“楊總!”
楊小濤正琢磨着如何開頭,就聽到劉麗雪的聲音傳來,楊小濤擡頭,看向對方。
“楊總,有件事,我跟你說一下!”
劉麗雪臉上並沒有笑容,顯得很是凝重。
楊小濤放下筆,認真看着面前女孩。
說實在的,這兩年的工作中,兩人見過不少次,因爲婁曉娥的原因,兩人關係也不錯。
當然,如果再加上小薇這個擅長挖掘消息的的存在,讓他對劉麗雪婁曉娥兩人知道的更多。
不過知道歸知道,說出來對誰都不好,而且楊小濤對她們兩人的這種關係並不排斥。
只是看着眼前劉麗雪這個樣子,楊小濤有些摸不着頭腦。
莫非,這是要跟他坦白與婁曉娥的關係?
用不着吧,我都知道了啊!
楊小濤心裡想着,劉麗雪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站在一旁輕輕說道。
“楊總,有個消息,我跟你說一下!”
“你說!”
“嗯,我,我聽到一個消息,說是,聯盟來人,想讓我們幫北安打仗!”
“嗯?”
楊小濤原本還沒當回事的,可聽到劉麗雪這樣說,立馬認真起來。
“讓我們怎麼幫?”
楊小濤沒有問這個消息哪來的,我沒有問是不是真的,因爲他清楚,這件事是註定要發生的。
而且,聯繫到餘則成跟他提起的事,楊小濤明白,國內現在的局勢,跟他的處境一樣。
都是身處局中,身不由己。
有些事,明知道沒有結果,也不得不做。
甚至,未嘗不是,飲鴆止渴。
“這個我不知道!”
“我就跟你說下,不知道有沒有用!”
劉麗雪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反正就想將這個消息告訴楊小濤。
至於爲什麼,或許她覺得很重要吧。
也或許是對楊小濤幫助婁曉娥的感激。
“謝謝!”
楊小濤不知道這消息有啥用,但劉麗雪能夠說出來,本身就代表着信任。
劉麗雪搖搖頭,這纔跟婁曉娥離開。
屋子裡,楊小濤手指敲打着桌面,思緒不斷。
每每想到那白眼狼,楊小濤原本平靜的心就是一陣憋屈。
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砸鍋。
這些白眼狼,沒個好東西。
可憤怒歸憤怒,這事他也沒辦法啊!
何況眼前的世界,他不敢說是前世的時空,如果只是平行時空,那未來的記憶只能做參考。
亦或者,因爲他的出現,也發生了改變。
就像蘑菇蛋似的,提前引爆,提前震動世界,提前改變節點。
楊小濤在心裡想了會兒,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盡力改變這個世界的發展。
從楊村一號開始,從發動機開始,從機牀開始…
然後,一點點讓這個空間的國家,更加強大。
想到這裡,楊小濤低頭拿起筆。
只是這次,楊小濤在陳述理由的時候,多了一點心思。
楊小濤寫完沒多久,劉懷民也收到了陳老辦公室的電話。
下午一點多有時間,可以去彙報工作。
劉懷民來到楊小濤辦公室,將消息告訴他,隨後拿起楊小濤的報告看起來。
畢竟是給首長看的報告,裡面有些事情要仔細斟酌,他在一機部工作過,對這方面比較注重。
只是看到楊小濤開頭寫的目的,劉懷民就詫異看了眼楊小濤。
如果按照楊小濤先前說的,這藥酒的作用就是打開國外市場,掙更多的外匯。
而楊小濤寫的開頭竟然是一番國際形勢分析,這是啥意思?
你這怎麼掙錢就行了,寫這點幹嘛?
賣弄自己的遠見卓識?
還有這安南的事,我都不知道,你就敢斷定北邊能贏?
好吧,怎麼說都是一個陣營的,這也算是革命樂觀主義啊!
沒說的。
略過前面的假大空,劉懷民直接翻到後面看了下藥酒的報告,仔細翻了一遍,沒有明顯的錯誤。
中午吃完飯,楊小濤跟劉懷民就坐車前往總部。
陳老辦公室外,等候室中,楊小濤跟劉懷民坐在椅子上等着陳老接見。
“老劉,一點半了!”
楊小濤看看手錶,說的一點鐘,現在好了都過了半小時,也沒見動靜。
“首長事忙,咱們等會兒!”
劉懷民抹着額頭汗水,這大熱天的,也沒個空調。
首長太艱苦了,太樸素了!
嘎吱
門推開,一名女工作人員走了進來,手上端着盤子,裡面裝着兩片西瓜,一壺茶水,放在桌子上。
“兩位領導,首長正在會見外賓,一時間抽不出空來。”
“他讓兩位先吃點水果,再等一會兒!”
劉懷民立馬起身,“沒問題沒問題,我們本來也是閒着,不着急!”
女工作員微笑點頭,就要離開。
“外賓?”
楊小濤看了下劉懷民,後者點點頭,“首長主管經濟發展,對外事務上,尤其是經濟建設上,裡面要跟外賓打交道。”
楊小濤點點頭,心裡琢磨着跟劉麗雪說的事有沒有關係。
會客室中。
陳老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目光平靜的看着對面的三人。
而看三人的裝束、神態,明顯分成了兩撥人。
其中兩人一副西方面孔,而剩下的一人卻是有些東南亞的面容。
“陳先生!”
三人中,年長的老人一臉的皺紋,開口說話的時候,眼角的褶子扭成一塊,將細長眼眸裡的精光遮掩。
不過,經過長時間的交鋒,此刻老人的眼中更多的是無奈。
原以爲這次來能夠輕鬆完成任務,畢竟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就如同多年前在高麗半島上做的一樣,敦促對方出兵北安,抵擋在東南亞的擴張。
可誰知,每次說的好好的,可一涉及到出兵問題上,對方就開始含糊其辭,各種理由,就是不給準確的答覆,讓他心裡有些着急。
他是帶着任務來的,上面說了,要讓他們出兵,以此來消耗雙方的實力,拖住合衆國的後腿。
可現在看來,任務估計是完不成了。
回去十有八九得到去種玉米。
爲了自己的前途,老人只能再次放緩語氣,態度誠懇,“陳先生,當前的鬥爭形勢對我們來說,正是奮勇向前,解放全世界的關鍵時候!”
“我們希望全世界受壓迫的人能夠團結在一起,爲了偉大導師的終極目標,打倒一切敵人…”
“如今對方瘋狂擴張,已經抑制不住他們的野心…”
“我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考慮下,同爲革命的一份子,應該互幫互助,就如同當年的高麗戰役一樣…”
“我們希望你們能夠承擔起自己的重要角色,完成紅色革命賦予的使命…”
老人越說越起勁,陳老二郎腿也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應付着,不時點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但心裡怎麼想的,卻是從臉上看不出來。
帕維爾說着,身邊的中年人保持嚴謹,在陳老看過來的時候,金絲眼鏡下的目光透出和煦的笑容。
只是在陳老的眼中,面前的這位卡門副使,筆直的骨子裡透着一絲陰冷,哪怕隱藏的很好,可憑藉多年的鬥爭經驗,還是讓他覺察到一股特殊的氣息。
這人,恐怕身份不簡單。
至於剩下的那人,陳老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
這會兒也是大氣不敢出,唯唯諾諾的坐着不動。
“帕維爾先生,貴方的要求我瞭解!”
“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我們也不富裕啊!”
陳老配合攤開的雙手,一副哭窮的樣子。
“所以啊,我還是重申我方的原則,我們現在的主要目的還是發展經濟。”
“人民都吃不飽,棉衣都沒辦法人手一套,國家一窮二白,貧窮、疾病、文盲這些大山每一座都壓的我們喘不過氣來。”
“當然,對於革命陣營的同志我們是支持的,到現在,我們還在爲對方提供物資支援,這是不求回報的支援!”
“所以,出兵我們是有困難的,只能給予物資上的援助!”
陳老侃侃而談,說的卻都是實話。
帕維爾聽了心中再次無語,又是這一套,又拿國家貧窮說事,又在打太極。
華夏窮不窮,他不知道嗎?
要說以前一窮二白那是真的,但現在,對方這話絕對是放棄。
看看那每年賣給聯盟的玉米種子,就因爲這事,他們那位玉米領袖每次都要大發雷霆,將研究的農業專家臭罵一頓。
可不買華夏的,難倒買死對頭的?
以前華夏沒有那雜交玉米的時候,他們爲了革命建設,不得不買死對頭的。
爲此可是沒少花錢,主要是讓聯盟感覺技不如人,臉面過不去。
可現在有了華夏的雜交玉米,放着同盟陣營的不買,卻是買死對頭的,那不是資敵那是什麼?
就是採購的官員也不敢說出這種話。
意識形態的事,踏錯一步就是深淵。
所以,哪怕華夏給出的價格要比以前合衆國的低,但掙得還是盆滿鉢滿。
當然聯盟也靠這些種子發展起來的輕工業,算是雙贏了!
農業上這傢伙肯定是有所保留了,他不信對方不給國內留下充裕的種子。
至於教育,他不說了,不太瞭解。
但醫療上,絕對掙麻了。
那兩種藥,他們看着都眼紅啊。
那些資本家爲了活命,啥錢不得掏。
掙多少他不清楚,但佛郎機人憑藉這地理,就今年上半年,掙得就頂國內三年的總收入。
這只是喝點湯水的佛郎機啊,華夏可是吃肉的主,絕對掙麻了!
這掙了那麼多錢,還說自己一窮二白,那你們的錢用到哪了?
蘑菇蛋都有了,還要啥?
飛機、大炮、坦克就是導彈你們都有了,難不成你們還要搞航母?
搞了這麼多,你們要幹嘛?
帕維爾真想指着對方的鼻子罵一句,還要不要臉了!
咳咳
就在帕維爾要繼續開口將這事掰扯清楚的時候,旁邊的卡門突然開口,帕維爾見此臉色一凝,露出不悅。
他不清楚爲啥臨出發前給他安排了個副使,若是一般人,他早就讓其拎包當小弟了,可這傢伙還有個特殊身份,那就得小心了!
卡門輕咳一聲,目光看着陳老,“尊敬的先生,貴方的情況,我們會向聯盟仔細闡述的!”
“多謝副使先生理解!”
陳老放下二郎腿,神情也變得嚴肅。
哪怕對方見面後,只是第二次開口,依舊讓他重視。
因爲這咬人的狗不叫,一旦開口,可就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