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楊小濤鄭重問道。
餘則成深吸一口氣,“昨天晚上,鄭朝陽的大哥鄭朝山.”
“對方注射的是名爲三號的藥品,非常霸道,現在鄭朝山脫離了危險期,但.”
“但染上了,唉~~~”
砰
楊小濤一拳捶在桌子上,再擡起來的時候桌子上留下四道印子,幸好餘則成注意力不在這裡,沒有發現。
不過此時楊小濤的心,完全被憤怒籠罩。
餘則成沒有說完,他卻能夠想象到那種場景。
沒有‘解藥’,就只能忍着,就只能撓着,嘶吼着,最後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對方的手段讓他覺得噁心,讓他覺得憤怒。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是鄭朝陽的家人啊。
不可饒恕。
“所以,我覺得你不能冒險。”
“不!”
楊小濤卻是異常堅定,“這次,我要去。”
“誰說了也不管用。”
餘則成感受到楊小濤身上的決絕,深吸一口氣,隨後無奈說道,“你想好了?”
“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的。”
楊小濤點頭,隨後鄭重的說道,“老餘,這次是鄭朝陽的哥哥,若是,若是你的妻子,你會怎樣選擇?”
“換成是我的話,如果有一點點可能,我都會將這該死的混到,按進泥土裡,將那點苗頭,徹底的泯滅。”
餘則成看着殺心大起的楊小濤,他清楚這次對方是真的觸碰到逆鱗了。
哪怕,這個逆鱗只是可能的存在。
但想要說服楊小濤已經不可能了。
“跟我走吧,咱們去開個會。”
既然沒法說服,那就只能,勇往直前了。
他餘則成,從不缺少直面對決的勇氣。
楊小濤跟在餘則成後面出了四合院,沿途不少院裡人跟他打招呼,畢竟要出差了,說兩句話很正常。
可看楊小濤的臉色不對勁,應付兩句就往外走,讓衆人覺得奇怪。
出了四合院,楊小濤在餘則成的帶領下上了停放在路邊的吉普車,隨後坐車十來分鐘來到一處大雜院外。
這裡,楊小濤有印象,平時也有路過,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他們這些人的落腳點。
真是,大隱隱於市啊。
“這裡是我們的臨時據點,滬上來的同志就在裡面。”
餘則成簡單說了句,楊小濤就跟着走進去。
外面看着還沒什麼特別,可打開門走進去,就看到三步一崗的警衛,此外還有小薇傳來的消息,在這大雜院周圍還有許多隱藏的身影。
楊小濤沒有過多探查,跟着餘則成一路往裡面走,期間也碰到過幾個面熟的面孔,都是一起出過任務的,幾人見到楊小濤,只是輕輕點點頭,甚至有人一動不動。
楊小濤也不在意,跟着餘則成徑直來到西北角落處的房間。
還沒開門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粗豪的聲音。
“他孃的,明目張膽,可惡的混蛋,老子要回去扭斷他們的脖子,讓他們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白玲,你說,咱們明天就回去,咋樣?”
接着就聽到一個帶着嘶啞的聲音傳來,“老郝,不要衝動,咱們,咱們先完成任務。”
“還他孃的什麼任務啊,咱們老家都被欺負到頭上,拉屎撒尿啊。”
“老鄭一個人不行,衝鋒陷陣的事,沒了我,他不行啊。”
郝平川大聲嚷嚷着,可以看出這件事對他的刺激有多大。
餘則成給楊小濤一個眼色,隨後推開門走進去。
“餘,餘主任,你來的正好,我們要回去,明天就要回去。”
郝平川看到餘則成走進來,立馬上前開口。
楊小濤跟在後面進來,看到郝平川一副急急火火的樣子,又看到在一旁凳子上坐着眼睛哭紅的白玲,便在一旁站着。
餘則成被郝平川拉着胳膊,等他說完了才點頭道,“可以,明天就回去。”
“啥?老餘你說真的?”
郝平川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這才注意到餘則成身邊的楊小濤。
“咦,楊小濤,你啥時候來的?”
“我怎麼沒看到你來?”
楊小濤翻個白眼,你說前一句就行了,爲啥還要補上第二句?
這是強調自己沒被他看在眼裡唄。
“不是,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我是沒看到你。”
郝平川趕緊解釋,可越解釋越沒用。
白玲聽餘則成說明天要回去,也看到楊小濤過來,心裡登時明白些,便上前將郝平川拉到一旁,讓兩人坐下。
“兩位,楊小濤同志堅持計劃進行。”
“也就是說,我們這次會一起跟着南下,爭取引蛇出洞.”
餘則成簡單說了下,郝平川立馬伸出手拍在楊小濤的肩膀上,“好小子,有魄力,真男人就要勇往直前。”
“你放心,有我郝平川在,絕不會讓人傷害你一根汗毛。”
楊小濤沒搭理這貨,而是開口詢問,“白科長,我想了解下鄭朝陽大哥的情況。”
白玲此刻已經收拾好心情,聽到楊小濤這樣說,便開口說道,“我們是下午一點的火車來到四九城,來到這裡後,才從餘主任口裡得到消息。”
楊小濤看向餘則成。
餘則成開口道,“我是中午時候接到鄭朝陽的電話。”
“他說的不多,只是說昨晚上大哥鄭朝山給他送了晚飯,回家的路上被人掄了黑棍,然後被人送到醫院裡。”
“他是早上得到醫院的通知去接人,可來到醫院後,就看到鄭朝山在牀上發瘋,幾個男醫生都按不住”
“最後他從鄭朝山口中瞭解一些經過。對方是兩個成年男人,具體容貌沒看清,聲音是滬上的口口音,控制住他後,給他強行注射了毒藥。”
“而起,對方表明的身份應該是對岸的那夥老鼠。”
餘則成說完,郝平川就要暴起發泄一番,可還沒等他起來,一隻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量讓他根本動彈不得。
哪怕他調動全身力氣想要掙開楊小濤的手掌,最後只覺得肩膀生疼,可身子一點也沒起來。
這一刻,郝平川心裡頭是震驚的,是不可思議的。
楊小濤按住郝平川的肩膀,心中盤算着事情經過。
按照鄭朝陽的說法,事發到現在應該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在這個時間段內,如果滬上沒有特殊天氣,例如大風或者下雨之類的,以狗的靈敏,完全可以找到停留在現場的氣息。
哪怕找不到具體的人,卻也能提供些辦案思路。
而且這是楊小濤覺得,目前可以採用的辦法。
餘則成和白玲看着楊小濤按住郝平川陷入沉思,兩人對視一眼沒有打擾,同時示意郝平川不要作怪,老實一點。
其實郝平川心裡也苦啊,先前是他想要用力起來,結果楊小濤也跟着用力。
可現在自己不用力了,楊小濤還沒撤下去,這肩膀壓得他快撐不住了。
就在郝平川要開口的時候,突然感覺肩膀上的力量一鬆,整個人都沒了壓力。
然後就聽楊小濤問道,“白科長,你們滬上最近天氣情況如何?能不能找人幫忙確定下,昨晚上到現在的情況。”
白玲沒有問爲什麼,只是點頭站起來走到一旁的電話跟前,拿起來撥打出去。
郝平川揉着肩膀,不明所以。
不過楊小濤的力氣出乎預料的大啊。
“你小子吃什麼長大的,這力氣也太變態了吧。”
郝平川在一旁嘟囔着,楊小濤給他一個不露牙齒的弧度,便不再搭理。
在他心裡,有一條不是辦法的辦法,至於能不能行,還得看老天長不長眼,也要看旺財的基因遺傳打了多少折扣。
郝平川見此也沒多說,只是靜靜等着,看楊小濤搞什麼鬼。
“沒有,最近這兩天滬上悶熱,有點小風,但沒有大風也沒有降雨。”
沒一會兒,白玲就走過來認真的說道。
楊小濤聽了立馬起來走到跟前,“我現在需要找到鄭朝陽,越快越好。”
白玲看了眼楊小濤,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此刻她也沒有別的主意。
再次來到電話前,撥通電話後,沒一會兒就傳來鄭朝陽的聲音。
白玲接通電話,剛說兩句話,還沒來得及問鄭朝山的情況,一旁楊小濤就將電話搶過去。
“鄭朝陽嗎,我是機械廠的楊小濤。”
電話那頭,鄭朝陽神情寂寞,一副頹廢模樣。
聽到楊小濤的聲音,身體並沒多大反應。
就像,在腦海中尋找某個名字似的!
聽對面沒有反應,楊小濤也不在意,只是用非常鄭重的口吻說道,“鄭朝陽,我現在跟你說的,你記好了。”
“在周公路西街區家屬院三十二號樓”
“裡面住着一戶人家,姓陳,你跟他說四合院的楊小濤,讓他帶着狗幫你。”
“鄭朝陽,讓這狗去找那兩個混蛋。”
“就這麼簡單,你,聽明白沒有?”
電話那頭,原本無精打采的鄭朝陽在楊小濤說完後,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從桌子上找了一支筆,“你再說一下地址。”
“周公路西街”
“那是我以前的鄰居,說我名字好使。”
“謝了!”
掛斷電話,郝平川立馬湊到楊小濤跟前,白玲也是瞪大眼睛。
“你說的狗,是跟餘主任一樣的狗?”
他們都見識過那些狗的厲害,尋味追蹤,小日子一個都沒逃出來。
眼下在滬上竟然有這樣的狗?
餘則成想到什麼,恍然大悟。
楊小濤則是解釋起來,當年旺財的孩子被送出去,其中一條就給了滬上的陳大爺。
聞言郝平川拳掌相擊充滿幹勁。
估計心裡琢磨着回去怎麼將這狗騙到手吧。
至於白玲則是騰起一股希望,希望能夠藉此機會,破局。
另一邊,鄭朝陽沒有多說立馬掛斷電話。
他知道,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間。
找到那兩個人,要在他們身上氣息沒有消失前找到。
“小孫,小孫。”
鄭朝陽跑出辦公室,對着遠處喊道,“去發現現場,保護起來,誰也不準動。”
“其他人全都去準備,帶上傢伙,隨時支援。”
“車,車子給我。”
鄭朝陽呼啦啦跑出去,兩名警衛跟着上車。
“去周公路.”
十分鐘後,吉普車停在家屬院下方。
鄭朝陽下車,憑藉身上的衣服,在周圍詢問一番,順着指引來到陳大爺家前。
“你們找誰?”
門口的小女孩擡頭問着,“我不認識你。”
鄭朝陽擠出一抹笑容,可那不修邊幅的面容,擠出來的笑容更滲人。
不等他開口,小女孩嗚嗚的跑進屋裡,“爺爺,有壞人,有壞人。”
“旺虎,咬他們。”
接着就看到一條黃色半米長的小狗竄了出來,來到門口俯下身子,呲牙咧嘴,發出警告的低吼聲。
這跟平常的狗汪汪叫不同。
這隻狗,聲音壓低卻是綿長,不大卻充滿震懾。
這時,鄭朝陽看着眼前的狗雙目放光。
在餘則成那裡,他就看到過兩隻,在半島那裡可是出了大風頭。
眼下這隻狗,應該是那兩隻狗的兄弟或者姐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