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具體怎麼回事！”
錢老穿着拖鞋來到辦公室，剛進門就向王老詢問情況。
王老眯縫着眼，原本正在沉思，聽到錢老的話立馬擡起頭，看了眼後，這才示意一旁的電話。
“冉主任打來的，還沒掛！”
錢老聽了立馬上前拾起電話。
“喂，志強同志，是我。什麼情況？”
良久電話那頭傳來冉父的聲音。
“首長，實驗失敗。”
“…加註液氧時發生爆炸…”
冉父簡短的說出實情，錢老眉頭皺起，神色嚴峻。
“其他人怎麼樣？”
“重傷的沒有，大都是輕傷！”
“好，你要安撫好同志們的情緒，等待調查！”
說完，錢老掛斷電話，隨後坐在一旁眉頭不時皺起。
“老錢，你怎麼看？”
王老聲音傳來，沒了往日的沉穩。
這突然來的消息，讓他是措手不及。
原以爲是一場普通的實驗，最後即便是沒有得到數據，也不該這樣啊！
現在好了，實驗數據沒得到不說，還出了嚴重事故。
得知消息的時候，上面已經打來電話關注了。
這給他很大的壓力。
“具體情況沒有清楚前，我也不知道！”
“所以，眼下我們還是要調查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引發的爆炸！”
“這樣才能確保下次實驗正常進行！”
錢老說完，王老臉皮抖了一抖。
“下次？老錢，你還要繼續啊？”
錢老鄭重點頭。
“爲什麼不繼續？”
“這次失敗同志們遭到打擊，我不想去找誰的錯，因爲同志們都沒錯。”
“真要錯的話，那也是我的緣故，我沒有去第一線，沒有去跟同志們在一起！”
“所以，我要用下一次的成功來提升士氣！”
“況且要從頭開始，就得抓緊動作，不然會影響進度！”
王老揉了揉眼睛，心裡有一句話冒出來，萬一下一次還失敗呢？
只是這話不敢說出來，不然真是敗了，那就是烏鴉嘴了！
可這實驗也不是說幹就能幹的！
自家家底剛剛有所好轉，這下又要掏空了。
這中秋節，還過不過了！
“老錢，這樣，我讓人去調查下，上級領導對此也很關注，等着結果！”
“等調查清楚，咱們再說實驗的事！”
錢老聽了略一思索隨即點頭。
機部內的事情他也瞭解些，許多部門研究都需要經費。
王老說的也是現實，哪怕只是一個藉口。
“行，那就這樣！”
錢老無奈同意。
兩人達成共識，錢老出門回到辦公室，準備跟閩福市那邊聯繫下，他要對這次事故進行復盤。
錢老離開後，王老便跟上級彙報情況。
電話裡，陳老詳細詢問過程，王老只能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最後提出個人意見，要繼續進行實驗。
電話那頭陳老沉默片刻後，最後還是同意了王老的請求，會盡快撥付物資，讓火箭的研究繼續下去。
等掛斷電話後，心頭滿是陰雲！
“好好的，怎麼就炸了呢？”
三天後！
閩福市，火箭研究所，臨時駐地！
“冉主任，您再回憶下當時的場景，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細節！”
辦公室裡，宋濤坐在椅子上對着滿臉沮喪的冉父開口詢問。
爆炸過去兩天後，他就坐飛機來到這裡。
原本以爲只是一場意外事故，畢竟實驗哪有百分百成功的。
以前七機部實驗失敗的還少嘛。
只不過這次失敗嚴重點，不僅損失大量物資，還出現了傷亡。
可這也沒必要讓他來吧。
早知道，四九城那裡還有很多事呢。
可來了之後，這才明白爲啥讓他來。
原來，這裡負責的人，也就是冉父，還有參與此次研究的人一致認定，這次事故不是意外。
上級也轉達七機部領導的意思，要好好找找原因。
如此情況下，他也只能打起精神調查一番，到底是技術原因，還是人爲原因。
當然，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七機部這次事件帶來的影響都不小，責任肯定要追究。
只是看着面前冉主任的模樣，他覺得有必要向上級反應下，還是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的好。
畢竟這次的打擊太大了！
見自己的話沒有得到迴應，宋濤再次看向冉主任。
如果不是清楚面前人的貢獻，再加上楊小濤的因素，他也不會這麼客氣。
只是這客氣解決不了問題啊！
“冉主任！”
“沒有！”
終於，冉父嘶啞的聲音響起，就如同好久沒有喝水似的。
“我們當時都在山坡上，我正要進帳篷休息片刻，就聽到周圍傳來喊聲，然後我衝過去，就看到兩人被火焰包圍，周圍更是流淌着火焰…”
“後來便是爆炸～”
痛苦的回憶，冉父拳頭攥在一起，面色沉重。
“那兩罐液氧肯定有問題！”
“否則爲什麼會着火？”
“要知道，液氧只是助燃劑，沒有可燃物引燃怎麼可能會着火？”
“我們的人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絕不會攜帶火源靠近。”
“所以，肯定是這個罐子出了問題。”
冉父咬牙說着。
周圍人也是同樣判斷。
宋濤聽了點點頭，安撫着冉父激動的心情。
冉父說的這些內容他們早就瞭解。
而且正是這種瞭解，他才覺得這更像是一次意外事故！
他們之所以這樣說，十有八九是不敢相信，不敢面對事實。
沈濤示意冉父保持冷靜，於是，按照流程再次問道。
“我們從其他同志那裡瞭解到，這次使用的液氧，並不是四九城機械廠生產的。這是爲什麼？”
沈濤將問題定格在爆炸起因上，就是那兩罐液氧身上。
聽到問話，冉父擡頭解釋道，“從四九城往這裡運輸，旅途遠，還存在風險！”
“我們的經費有限，從距離最近的金陵那裡獲取，可以節省運輸成本，也能通過水路運輸，方便安全！”
“還有，他們以前就是供應我們的液氧工廠，背景也沒有問題！”
宋濤嗯了一聲，隨後問道，“你覺得，這是液氧本身的問題還是人員在操作時造成的？”
冉父搖頭，“當時的場景我沒看到，要說可能的話，我更相信自己的同志。”
說到這裡，冉父眼眶變得紅潤。
“於浩然同志跟苗欣冉同志都是經驗豐富的同志，他們多年來一直負責這項工作，不是說沒有錯誤，但出現的問題很少！”
“所以我，更願意相信是液氧存在問題！”
冉父說着，心裡很是後悔。
如果當初不心疼那點經費，如果當初選擇從四九城帶着液氧罐前來，也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更不會造成實驗失敗，打亂了全局計劃。
眼下，又要從頭開始了。
“好的，情況我基本明白了！”
宋濤知道再問也沒有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可就是知道了，他還是覺得棘手。
液氧有問題，怎麼查？
都已經用了，還炸成了碎片！
他又不是專業人員，調查方向都不清楚。
想到這裡，宋濤還是開口，“冉主任，說實在的，這次來調查，我們對這方面缺乏認識，換句話來說，就是不懂！”
“這裡面存在的問題，需要你們專業人員給出判斷。”
“如果你們能夠積極配合的話，我們的工作也能進展順利些…”
冉父聽了，看了眼宋濤，隨後點頭。
失敗的多了，他早就練出一顆百折不撓的心。
他心疼的是，那些死去的同志！
“你放心，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而且，我也想找到失敗的原因！”
宋濤點頭，“那好，如果有消息，我會通知您的！”
說完，轉身離開辦公室，來到外面看向在此等待的衆人。
“主任，我們走訪調查了所有人，大家的意見都差不多！”
一旁有人將資料送上前，宋濤隨意看了眼。
“都是這麼想的？”
宋濤詢問，因爲這上面的人都覺得，他們負責操作的兩名同志不會出錯。
且都認爲，有問題的很可能是那些液氧罐！
雖然這種說法，在宋濤看來更像是無法接受失敗，推脫責任的藉口。
但這麼多人都如此說，他們內務也要給個說法。
也要給七機部一個交代。
“通知金陵的人了沒？”
宋濤放下報告，開口詢問身邊的人。
“昨晚上已經通知了！估計現在已經到了！”
“好，讓他們將這批液氧的相關信息調查清楚！”
“誰經手製作的，誰送的，在哪上船，誰接收的，一定要調查清楚。”
“對了，現場爆炸的殘骸保護好，尤其是氧氣罐的碎片，能找到的都要找出來！”
“明白！”
說完宋濤揮揮手，感覺鼻子癢癢的，隨即擡頭眯眼看向熾熱的太陽。
阿嚏…
一個噴嚏打完，整個腦袋都清醒許多！
“這是誰在惦記我？”
……
“主任，您要的消息都在這。”
四九城裡，小劉將一份資料擺放在餘則成跟前。
自從在四合院那裡聽說秦京茹跟田靜的事，餘則成就很好奇，一個大學老師，一個在院裡就差人憎狗嫌的人，怎麼可能湊到一起？
並不是他想的太陰暗，而是眼下的社會環境就是如此。
社會地位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尤其是在當下，人們的交往、走動、婚嫁，更加講究門當戶對。
光榮的貧農眼裡是瞧不起中農的，中農見了都自覺矮人一頭，這也是當初院裡傻柱看不起許大茂的緣故。
驕傲的僱農絕不會多看一眼富農家的小姐，因爲娶了這樣的女人，在村裡擡不起頭，子孫後代也會遭牽連。
城裡的人吃着供應糧，是鄉下人夢寐以求的，爲了進城，多少農村女費盡心思。
可進城之後，出生的孩子還是隨娘落戶，這種情況下，讓鄉下人進城愈加困難。
而此時，秦京茹這樣的人，竟然跟一箇中農出身的大學老師在一起，除非雙方存在利益訴求，否則很難走在一起。
而這，就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