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楊小濤回來，目光也都看過來。
尤其是陳老，笑吟吟的樣子感覺倍有面子。
“回來了！”
“嗯，剛去了下製藥廠，聽說您來了，我就急急火火的跑回來。”
楊小濤說話間，目光已經掃過周圍衆人。
尤其是在鄭主任身上停留片刻，那手上的圖紙，不正是他的設計圖嘛。
難道，看上自己的設計了？
心裡盤算着，陳老嗯了一聲，然後看秦老跟章老兩人模樣，隨後說道，“走吧，既然你回來了，咱們回去再說。”
說着看看秦老兩人。
秦老點頭，隨後幾人往辦公室走去。
路上楊小濤湊近劉懷民跟前詢問情況。
劉懷民看看左右，小聲問道，“小濤，你跟我說句實話，這飛機的發動機，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老劉，你說啥呢，我要是沒把握做這幹啥？”
楊小濤有些狐疑，這老劉說話有些亂七八糟的。
“不是，我是說，你，你做的發動機，不是練手的？”
劉懷民壓低聲音，再次問道。
楊小濤皺眉道，“我說過是練手的了？”
劉懷民聽了立馬一拍手掌，“那你怎麼不早說啊？”
“我早就說了啊。”
“我是說，你怎麼不早點說清楚？”
“我說的很清楚啊，就是要設計一款飛機發動機啊。”
“我是說，你就不能直接說你要設計一款很厲害的飛機發動機？”
“我說了啊，設計一款很厲害的發動機啊。”
楊小濤無辜的說着，“當時老楊也在的，我啥都說了啊。”
劉懷民一拍額頭，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自始至終，楊小濤就沒有練手的意思。
不，應該是說，楊小濤讓機械廠的工人來練手。
只是這用來練手的起點，有點高。
可他們卻是意會錯了意思，以至於他跟楊佑寧都覺得楊小濤在小打小鬧，覺得是三機部後勤處研發發動機刺激了他，覺得是年輕人的‘爭強好勝’，卻忘了，這傢伙不是普通的年輕人啊。
“好了，過去了，那些都過去了。”
劉懷民突然摟住楊小濤的胳膊，看了眼前面的三個老頭，立馬壓低聲音說道，“這次是咱們機械廠表現的機會啊.”
“放心，咱們耗費這麼多人力物力，總得撈回成本吧。”
楊小濤自然明白劉懷民的意思，不過心裡並沒有太過樂觀。
“老劉，這件事未必是好事！”
楊小濤壓低聲音說道，劉懷民眉頭緊皺，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是說，被他們搶了去？”
楊小濤搖頭，隨即解釋道，“這發動機，說白了還是要安裝在飛機上的！”
劉懷民點頭。
“可現在研究的飛機，那是跟發動機要配套的！”
劉懷民再次點頭，“這有啥事？不都是這樣做的？”
楊小濤嘆息一聲，“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
“我是說，他們設計的發動機，有配套的飛機！”
“而我設計的，沒有配套的飛機！”
“懂了？”
瞬間，劉懷民明白了！
而後壓低聲音詢問，“你是說，這發動機做出來，也，未必有用？”
“那不好說，說不定會安排專門飛機廠來製造一款飛機。”
“也有可能…”
“可能什麼？”
“可能讓我們修改設計圖，適應他們的飛機！”
“或者按照他們的要求重新設計一款發動機！”
楊小濤說到這裡，心裡頭有些愁悶。
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想要的。
先不說這款發動機多好，但作爲聯盟未來一二十年的主力發動機，肯定比現在聯盟的要強吧。
其次，讓他修改圖紙，那不是要越改越差？
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最後是設計新款發動機，這，他也做不出來。
現在這款發動機設計圖還是系統獎勵的呢。
雖然他將各個設計環節、部位都給吃透了，但讓他獨立設計搞定，那不現實。
所以，如果對方要提出要求的話，他是真做不到。
劉懷民聽楊小濤這樣說，也意識到這不像是柴油發動機那樣，只要做出來，不管是卡車汽車還是輪船的，總會有用處。
很可能他們做出來了發動機，卻沒有合適的飛機配合。
那纔是最讓人糟心的呢。
耗費了精力、物力、財力，最後做出來的東西只能扔倉庫裡，怎麼想都覺得委屈。
可偏偏，事實就是這樣。
劉懷民沒了剛纔的興奮勁，心裡更是五味繁雜。
“不能吧！”
“不管咋說，咱們，咱們都是做了貢獻啊，我”
劉懷民還想說什麼，卻被楊小濤搖頭打斷。
“你知道的，咱們現在需要的是什麼。”
瞬間，劉懷民不知所措。
隨即又看向楊小濤，“那你覺得咋辦？”
楊小濤沒有回答，“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說吧。”
這事他也沒法細說，具體怎麼辦還得看上面的意思。
不過，楊小濤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
實在不行，就自己設計飛機。
大的不行，小的還不行？
何況，還有系統在不是？
只要有學分，只要能升級，只要系統給點力，獎勵一套飛機設計圖，那一切不都會解決嗎？
想到這裡，楊小濤將心放進肚子裡。
總而言之，這發動機做出來，就不能讓它閒置！
兩人低聲交流完，便淡定的跟在隊伍後面往辦公樓走去。
而此時，後面兩人的動靜前面的人都看在眼裡。
尤其是鄭主任跟後勤處的兩人，他們雖然看不出這發動機的設計好壞，但設計圖展現出來的水平，是他們見過最好的，哪怕是聯盟給的，也沒我這個精細。
此外就是機械廠的工人身上，展現出來的那股子專業認真的精神，給他們帶來深深的震撼。
除此之外，就是對機械廠這款發動機的期待了。
如果這款發動機真的做出來了，那就代表着機械廠，不，應該說是楊小濤具備獨立自主的設計飛機發動機的能力。
而不是像他們這般，需要借鑑聯盟的構思，做出一股濃濃聯盟味道的產品。
只是，這種事如果真的發生，傳出去會怎麼看他們，三人心裡頭都是一陣抽搐。
三人沉默着。
臉色有些凝重！
走在前面的章老跟秦老也是冷着臉。
三人能夠想到的事情，兩人心裡自然想過。
甚至，秦老都動了將這份設計圖要過來，讓自己人按照上面的製造。
可想到這是機械廠的，對方的老大就在眼前，要了也不一定給。
此外就是真拿了設計圖，也未必能製造出來。
就像先前的晨星機牀。
圖紙都給到各個機部了，可能做出來的，有幾個？
就是能做出來的，最後還不是機械廠派出人幫着裝起來？
沒有那底蘊，根本做不了這事。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他們拿了設計圖，也需要進行整改，使之符合飛機廠的結構設計。
否則，照樣沒法安裝到飛機上。
如此種種，衆人對楊小濤的發動機設計圖並沒有太大興趣。
相反，他們對機械廠這個研發、製造的團隊，非常感興趣！
兩人臉色難看，心裡各自盤算着。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會議室，隨即找地方坐下。
陳老心情不錯，坐在首位，然後讓楊小濤跟劉懷民坐在身邊。
這架勢，明顯是以機械廠直屬上級的身份跟兩個機部來交流啊。
見這場景，秦老立馬翻個白眼。
這時候，自己人裡出了叛徒，這仗還怎麼打？
屋子裡好長時間陷入沉默，好像陳老也在適應新的身份似的，端着茶杯不時啜着。
“小濤，說一下，你這飛機發動機。”
良久，陳老看了眼秦老兩人面色，直接對着楊小濤開口。
往常他所處的位置需要他協調各個方面，維持勢力平衡。
哪有像現在這樣，有了直屬部門，面對兩人的時候，有種跟老黃一樣的感覺。
機械廠這孩子爭氣啊。
楊小濤立馬起來開始介紹起自己設計的飛機。
“首長，這款飛機發動機代號HXJ-1，意思是紅星殲1的意思。”
“整款飛機發動機爲渦輪噴氣式發動機，由.”
隨即，用了十來分鐘，楊小濤將設計結構講解一番，衆人對HXJ-1型發動機有了初步概念。
“等會兒！”
就在楊小濤準備繼續的時候，秦老突然開口打斷。
“我就問一個，你，是不是還有一份設計圖？”
“不過那份設計圖，跟現在的差別很大。”
楊小濤看着秦老，有些摸不着頭腦。
秦老這時候說出來，自然不怕被人知道，反正屋子裡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上次來喝酒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你辦公桌.”
秦老這樣一說，楊小濤立馬想起什麼。
“您老說的是那份設計圖啊！”
“那不是我設計的，是我們研發處的張主任，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自己設計的，讓我幫着參謀參謀，結果我給放桌上了，忘了這事。”
楊小濤這樣一說，秦老三人臉上露出恍然神色。
“我就說嘛，你們這設計的水平也差太多了。”
秦老輕笑着，然後看到陳老揶揄的目光，登時臉皮有點發燙。
楊小濤也反應過來，雖然自己放在辦公桌上，但想要全面瞭解，不去翻看是不可能的。
所以上次，絕不是單純的無意中發現。
而是，蓄謀已久吧。
見楊小濤看過來，秦老更覺得丟人。
關鍵是看了一頓，李逵沒找到，只找了個李鬼。
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