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雪花紛飛。
楊家,客廳中,暖氣爐燒的正旺。
坐在上面的鐵鍋裡,一根根骨頭正翻滾着,肉的香氣不斷涌出。
屋子裡,楊小濤、楊佑寧、劉懷民、陳宮、王國棟、徐遠山、孫國跟樑作新、趙傳軍圍在一起,將整個桌子佔滿。
在場的都是軋鋼廠出來的老人,即便是樑作新,也搭着邊,坐在一起更顯得親切。
這些人,纔是機械廠的核心。
至於管志勇、周升紅還有丁祥軍等人,還要差一點。
一旁周奎正幫忙添茶倒水,不時聽着幾人的談論。
白天楊佑寧回來,在工廠裡轉了一圈,晚上就讓楊小濤請客。
至於原因嘛,衆人心裡都明白。
一個三學精神,可是讓楊小濤出足了風頭。
尤其是創新精神的不斷延伸,讓這種風頭不斷攀高。
而作爲機械廠的廠長,這麼重要的場合竟然沒有露露臉,心裡要說沒點難受,那還是人嗎?
所以就讓楊小濤請客吃飯。
對此楊小濤也不在意,不就是一頓飯嘛,正好空間裡的東西不少,也趁着這次機會,將衆人叫到家裡,一起聚一聚。
感情這東西,就是夫妻之間,都需要經營呢,不時研討下長短大小。
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幾人坐在一起,自然是各種事情說個遍,這也讓負責打小工的周奎聽得過癮。
“你們不知道啊,這延州的風,那是真冷啊。”
楊佑寧用筷子澆着碗裡的麪餅,肉湯將老麪餅子泡的發軟,再加上辣椒油的香辣,吃在嘴裡渾身都舒爽。
“咱們的同志剛開始適應不了,許多人手都凍出凍瘡了,多虧當地的同志的幫忙,這才順利進行.”
楊佑寧說着延州分廠的事情,衆人聽了不時點頭。
楊小濤將切好的肉片夾到碗裡,趁着肉湯滾燙轉了一圈,最後沾了點蒜泥醬油放進嘴裡。
“延州那邊如果能夠發展起來,還是很有潛力的。”
“西北農場那邊,錢書記特意發來感謝信,感謝農業器械的幫忙,讓我們今後多多生產改進。”
說到這裡,楊小濤看向旁邊的孫國,“孫叔,我記得你們研發科正在搞這個,你們得抓緊弄了。”
孫國正拿着一根肋叉骨啃着,聽到楊小濤這樣說,立馬放下骨頭,然後拿起旁邊的毛巾擦擦嘴,“這事我還想說呢。”
“我們已經搞出多個鐵犁在一起的爬犁,還可以控制深度,適合各種情況的耕地”
孫國說完,衆人點頭。
一分廠要是這個能力都沒有,那也別叫一分廠了。
“這東西搞出來後,將圖紙給延州那邊發一份。”
“二廠也給一份。”
楊佑寧剛說完,楊小濤便提了一句。
孫國點頭,也不覺得是事,這兩個工廠離着四九城遠呢。
再說了,即便不給他們,也得拿出去給其他工廠生產。
這事說完,孫國拿起一旁的小蔥蘸着醬咯嘣吃着。
旁邊的王國棟也拿了一根,然後看向屋子一旁的木桶。
那裡面可是長了不少大蔥啊。
“我說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不提醒我們一下。”
王國棟指着前方的兩個木桶。
楊小濤回頭看了眼,隨後笑道,“一會兒走的時候,一人帶點。”
王國棟聽了笑着,“那我可是不客氣了啊,就喜歡這一口。”
陳宮聽了撇撇嘴,“你丫的除了大蒜就是大蔥,以前在軋鋼廠的時候就頓頓的吃,我跟老孫可沒少被你摧殘啊。”
王國棟卻是得意着,“沒辦法,就好這一口。”
幾人聽了想起曾經的時光,都笑了起來。
孫國更是嚼着大蔥吃着麪餅,回了一句,“所以我們就學會了,以毒攻毒。”
衆人再次笑起來。
周奎在一旁將肉湯盆子端過來放在中間。
自己坐在一旁,手裡拿着小盆吃着,聽到軋鋼廠的事情,回家又多了一份談資。
“老徐,你們那生化研究所,搞得咋樣?人都安頓下來了?”
楊佑寧問着,徐遠山點頭,“這次咱們可是賺大了。”
說着兩眼放光,“我跟你們說啊,這裡面,那是專家老師,都是寶貝啊。”
“有這些人在,別的我不敢說,單單在化工方面給出的建議,足夠我們明年的計劃了。”
“還有啊,這些人對化工知識的理解很高,一些工藝流程中的問題看一眼就能解決。”
“還有啊”
徐遠山就跟打開話匣子似的,不斷的說着。
他是個外行,這些年來領導化工廠可謂是勤勤懇懇,但外行領導內行本身就是吃力的活,何況他還是個要強要好的人。
這其中要不是有幾次突出貢獻,估計早就被調到別處了。
如今有了這麼一羣老師在,那就相當於他的‘參謀部’啊,直接享受一番甩手掌櫃的樂趣。
“沒想到,沒想到啊。”
“我離開這段時間,發生這麼多事啊。”
楊佑寧感慨着,心裡有些失落。
劉懷民看出來了,放下手上的麪餅,“是啊,你離開了,我們做了不少事呢。”
“這說明”
“這說明什麼?”
楊佑寧感覺這話有點不太好聽。
趙傳軍這時候憋着笑,“這說明啊,機械廠有你沒你都一樣啊。”
“滾粗吧,你這傢伙!明晚就去你家,喝死你。”
“說話算數,明晚要是不去,我就去你家啊。”
哈哈哈
趙傳軍毫不示弱,他可是知道,老楊可是妻管嚴呢。
“我還怕你不成!”
楊佑寧硬氣的說道,然後低頭笑道,“現在我那口子,都放在孩子身上呢。”
“我這管得啊,也不是那麼厲害了。”
衆人聽了再次鬨笑,楊佑寧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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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笑聲停歇,楊小濤才端起酒杯笑道,“來來來,喝一杯,慶祝老楊同志勝利歸來。”
“好。”
“幹了。”
衆人舉杯,碰撞聲在雪花裡分外清脆。
周家。
冉秋葉帶着孩子吃着飯,楊小濤準備的食材在這裡也有一份。
小火爐上,鍋裡面也是嘟嘟的冒着熱氣。
“秋葉,你真的帶着閻大爺了?”
劉玉華照料着蓉蓉,手上的肉條塞進嘴裡。
至於端午跟小雨,這會兒正跟着苗苗在屋裡看小人書呢。
他們不識字,只能聽苗苗講故事。
冉秋葉抱着悅悅點頭,“對,現在看,還算是不錯吧。”
前一陣閻阜貴求到他們家,楊小濤自然不會同意,於是就讓冉秋葉做個好人。
後來閻阜貴跟學校裡交接好了,前一陣手續完成,這纔跟着冉秋葉去了鄉下。
“你得注意點,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別讓他壞了事。”
冉秋葉笑着點頭,這種話,也只有親密的人會說。
“對了,你們這幾年,不給小雨找個伴啊。”
冉秋葉說着,劉玉華拍拍肚子,“我也想啊,可這事,得看緣分。”
“說的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秦家。
秦淮茹將鍋裡的飯菜放在桌上,一大媽領着兩個孩子坐在兩旁,秦京茹坐在對面,幾人看着盤子裡的肉塊,露出欣喜。
“淮茹,還是你有本事,這生意做的好啊。”
“那是,不看我們姓什麼。”
秦京茹驕傲的說着,“我們秦家在村裡,那可是有頭有臉的,村裡的事情找到我們,二話不說就能解決了.”
一大媽誇獎着,秦京茹自誇着,秦淮茹聽了都是嘴上謙虛,臉上卻是得意無比。
這可是她光明正大掙來的。
跟她預想的那樣,隨着楊小濤的名氣越來越大,藥酒的名聲也隨之傳播開來。
原本因爲上次的事情,她被迫歇業一段時間,甚至還被人們背後裡指指點點。
可隨着藥酒一票難求,她這種‘無私奉獻’的行爲,就成了村裡人的重要渠道。
而且吸取了先前的經驗,她也不敢隨意摻水,加上有秦京茹的資金注入,讓她的事業越來也紅火。
哪怕借了楊小濤的名聲跟手段,卻也是她想出來的主意。
甚至還有種‘報復’的快感。
自己終於在這方面,超過了冉秋葉,多少也得讓楊小濤後悔點吧。
“姐,明天我去看看許大茂,這好幾個月了,他那攢了不少錢,拿回來咱們年前做個大的,爭取過個好年。”
秦京茹憧憬着過年的場景,今年必須風光一次。
秦淮茹也有同樣打算,她也想着回趟孃家,讓村裡人高看一眼。
“行。咱們就這樣幹。”
兩姐妹笑着,一旁的一大媽也笑起來。
用不了多久,天冷了,老伴也就回來了,一家人又可以團圓了。
可惜,這次,看不到傻柱了。
管家莊子。
傻柱站在大門口,看着外面滿地的雪花,對着離開的背影啐了一口。
“狗日的,就知道來老子家沒好事。”
晚上時候,張大有拎着一隻野兔子過來,自然是在家裡吃喝一頓。
不過他還帶來一個消息,說是村裡爭取到一個往災區運輸物資的任務,只要將東西送過去,就能獲取上級的獎勵。
村裡已經發動起來,不少人都搶着報名呢,他給傻柱搶了一個名額。
傻柱原本不想離開家的,但架不住張大有這個大隊長的好意啊。
只能迫不得已的答應了。
送走了張大有,傻柱嘴裡嘟囔着,然後回身關好門,然後衝屋子裡跑出來的小石榴喊道,“丫頭,這出來幹嘛,趕緊回去,屋裡暖和。”
小石榴聽了咧嘴笑着,“媽說出來那點柴火,屋裡太冷。”
“這還用你啊,爸來就行。”
說着走到小石榴跟前,將孩子抱起來揉揉臉蛋。
這鄉下的日子雖然清苦,卻過得舒心。
沒有四合院那麼多勾心鬥角,也沒有那麼多看着嫌棄的人。
“爸,剛纔大有叔說,媽肚子裡的是個弟弟,你會不會不喜歡石榴了?”
小姑娘趴在傻柱肩頭,伸手接着雪花,很是小聲的說着。
“爸怎麼會不要你?”
“別說是個弟弟,就是再多,你也是爸爸的閨女。”
“哦,那,那我姓傻好不好?”
“好,那你就是把的傻丫頭。”
爺倆笑着,然後拎起一塊樹根走進屋裡。
“快下來,你爸累了一天呢。”
沈翠花挺着肚子忙上前準備接過木頭,傻柱卻是放到一旁,“不用不用,這纔多少點活啊。”
“我以前給人做飯的時候,一做就是一天,也沒覺得累。”
“倒是你,小心點啊,還有五個月呢,可得小心了。”
傻柱看着越來越大的肚子,臉上露出一抹柔情。
沈翠花也撫摸着肚子,可心裡有些擔憂。
按照傻柱的算法確實需要五個多月,可實際上只需要三個月就到日子了。
這,這該咋辦啊。
看到沈翠花有些發愁,傻柱還以爲是擔心未來的事,便放下小石榴上前寬慰道,“放心,雖然我不在城裡了,但養活你們娘仨還是不成問題的。”
“等兒子出來,我將這一身本事傳下去。”
“你不知道啊,我這可是正宗的譚家菜啊。”
“來,坐下坐下,我跟你好好說道說道,這譚家菜啊可是當年.”
屋子裡,燈火漸漸熄滅。
屋外,雪花颯颯不斷,很快就將天地染成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