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看你的了！”
楊小濤點頭。
接過螺栓，攥在手裡，上面還帶着溫度。
考覈題目已經出來。
不簡單，甚至說起來很難。
不說以前，就是現在整個軋鋼廠想要再弄一個同樣的，都不容易。
否則，也不會一直用這麼多年了。
這道題，即便是再挑剔嚴苛的人都說不出一二來，甚至有人覺得，那這個考覈就是難爲楊小濤。
畢竟，那可是劉一挫啊。
對於衆人的想法楊小濤沒有在意，更不覺得這是難爲他。
只有完成別人眼中的不可能，才能彰顯自己的本事。
楊小濤仔細看了一番，對上老鉗工的目光，肯定點頭。
隨後往自己的工位上走去。
身後，王國棟有些焦急。
他可是清楚，當初製造這一個小小的螺栓，整個軋鋼廠可是搞了一個周啊。
就這樣，還是耗費了不少人力才搞出來的。
現在，讓一個二十多歲小青年，在一個小時內搞出來，這難度比後面的圖紙考覈更難啊！
“這會不會太難了？”
徐遠山沒有說話，事情已經這樣，現在說什麼都多餘，只能看楊小濤有沒有金剛鑽了！
人羣前，易中海眼中帶着笑意。
那個螺栓，當年他也打過。
只是失敗了！
所以他更清楚這其中的難度。
楊小濤，就憑他那點能力，想要完成，做夢！
劉海中看易中海的臉色，就清楚，自己二大爺的位子，穩妥了。
至於許大茂，聽說這螺栓的往事後，看了眼楊小濤就沒往心裡去。
現在，他還在這裡就是爲了看楊小濤失敗時的臉面。
順便再踩上兩腳。
楊小濤走上工位，此刻二級考覈剛剛開始。
王法他們還沒到時間，就在楊小濤周圍安靜的看着，周圍都是機器的聲音，再就是他們緊張的心跳聲。
楊小濤用手掂量下螺栓，感受着重量，隨即放在一旁，心神沉寂下來。
在他看來，即便擁有了八級鉗工的經驗和實力，面對這項考覈，依然充滿挑戰性。
況且，考覈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考覈者滿意！
什麼叫滿意？
和以前一樣，是滿意嗎？
楊小濤覺得，以劉大明的態度，只有超過現有的纔會滿意吧。
至於和以前的一樣，只能算是合格。
楊小濤不敢去忖度人心，他只有要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迎接下面的考覈。
周圍人都默默看着，一旁考覈還在進行，卻影響不到楊小濤。
身周已經安靜。
楊小濤狀態調整好，雙手一甩，嘩啦聲響起，隨後拿起胚子，放在臺虎鉗上固定好，隨後小心轉動機器。
隆隆的聲音裡，楊小濤沉着冷靜，尋找着那種感覺。
手臂，手腕最後到手指，他能感覺到身體已經被調動起來，手上的螺母也在一點點成形。
衆人看到楊小濤已經開始行動，也都屏氣凝神仔細看着。
一車間，賈東旭開始考覈。
看着面前劃出的圖紙，眉頭皺在一起。
回頭看看身後，若是那張圖紙，他還有努力一搏的機會。
但眼下，這張圖紙他沒把握。
心裡不禁後悔，不該衝動，就應該按部就班的考二級。
如今，三級考不上，二級沒法考，難道又是一級？
回家後，怎麼交代？
賈東旭心裡亂成一團，心思更是不在這裡。
該死的楊小濤，你不越級不就沒這事了？
該死的～～
後廚，傻柱將做好的饅頭放鍋裡熱着。
一個人坐在凳子上，不時往竈臺裡放幾根木頭，雙眼無神，心裡很不平靜。
楊小濤考八級了？
呵呵
心裡不屑。
真當八級這麼好考啊。
在他們廚師眼裡，八級就跟他們頂頭一樣，沒有真本事誰敢？
他傻柱對自己的廚藝有自信，也不敢去嘗試，何況他一個楊小濤？
可是，總是有種莫名的擔心。
萬一，真的過了呢？
想想一大爺的地位和工資，想想今後四合院裡的形勢，還有楊小濤那可惡的得意麪孔。
傻柱不由自主的搓了搓牙花子。
“不行，我得去瞅瞅！”
起身，往外走去。
渾然忘了堆滿木柴的竈臺。
許大茂找個牆邊靠着，也在等楊小濤出洋相，看他笑話。
旁邊，劉海中慢慢靠近廠領導的所在，想要引起廠長的注意。
心裡打定主意，一會兒楊小濤失敗了，就站出來指責兩句。
至於怎麼說，他心裡還在斟酌。
是說他好大喜功好呢？還是說不識好歹，耽誤領導時間好？
拿不定主意，等等再看。
前方，楊小濤放慢速度，但心裡覺得總是缺點什麼。
一旁，劉大明見已經出具雛形的螺栓，眼中凝重。
易中海也看了兩眼，以他的經驗來看，這楊小濤確實有些本事，但以現在的情況，這螺栓即便完成，也比不上先前的那個。
更不要說，超過了。
心下鬆了一口氣。
周圍幾個老師傅也都發現情況，有人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王法幾人看不出門道，也沒有人給他們科普，但也注意到幾個老師傅的神情變化，對楊小濤都是捏了一把汗。
突然間，他們見楊小濤停下，心裡都是一驚。
這時候停下，難道是放棄了？
王法幾人還在疑惑。
楊小濤卻是冷靜的將未加工完成的螺栓取下，放倒一旁，重新拿起一個放在臺虎鉗上。
就在剛纔，楊小濤感覺手感不對。
這種感覺沒由來的，卻是十分肯定。
他心裡清楚，這是系統在灌輸八級鉗工經驗的時候，對身體的改造。
讓他可以感觸到工件的狀態。
以現在的情況，加工完成的也只是殘次品。
楊小濤深吸氣，再次活動手臂，重新開始。
“怎麼回事？”
“怎麼又開始了？”
周圍員工不明白怎麼回事，明明好好的，咋就不要了？
相比起普通員工的疑惑，幾個老師傅都露出了笑容。
能夠發現情況不對，就代表着有實力完成。
或者說，楊小濤找到了錯誤，正在探索。
他們也清楚，加工零件這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越是高級的零件，越要經歷幾番波折。
不同的是，有的人在完成後才知道失敗，有的人卻能及時止損，不浪費時間精力，繼續下去。
相比起來，能夠及時止損的人，能力更加出衆。
這也是他們對楊小濤重新開始後露出笑容的原因。
易中海臉色沉默，看着楊小濤重新開始，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
劉大明更是讓人找來椅子，就在一旁坐着。
發現不對已經出乎他的預料，這小子不是信口開河，也不是那他們消遣。
不過，發現問題是一回事，能夠果斷的放棄就是另一回事。
多少人在發現問題的時候還會報以僥倖，還會努力往回改。
以至於，堅持到最後，才發現，都是無用功。
所以，不是所有發現錯誤的人都有勇氣重新來的。
尤其是在考覈。
這更需要非凡的魄力才能做到。
劉大明看着全神貫注的楊小濤，心裡愈發覺得，今天會有個驚喜。
身旁劉懷民也是如此，坐在這個位置上，見識過無數次考覈，但有這種魄力的寥寥無幾。
這種人，有信心，有決斷，將來的路不會走窄了。
楊小濤重新開始加工螺栓。
此起剛纔，這次手上的感覺更加清晰，動作更加流暢。
感覺到了，就能立馬轉換成動作，甚至大腦都不清楚爲什麼要這樣做，直到過去兩秒纔會反應過來，而下一個動作已經開始。
手上拿着銼刀，楊小濤緊盯着旋轉的螺栓，手上用力，壓在牙子上，發出呲呲的聲音。
沒一會，螺栓快速成型，眼看着就要成功，但楊小濤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手上的銼刀拿開，機器停下。
周圍人緊張的看着，到了這一步，距離完成也就不遠了。
“怎麼又停了？弄好了？”
周鵬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看到楊小濤皺眉在那裡，手上動作停下，甚是疑惑。
王法幾人不比周鵬輕鬆，一顆心都被楊小濤牽掛着，都希望楊小濤能夠成功，他們也與有榮焉。
這一次停下，別說他們了，就是一直觀看的老師傅都覺得奇怪。
那加工的螺栓，在他們眼中並沒有問題。
一切好好的，怎麼又停下了？
劉大明也是詫異，卻見楊小濤重新拿開始。
劉大明搞不清狀況，卻只能等着。
一旁的徐遠山看了看錶，“還有十三分鐘！”
衆人一驚，沒想到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
而現在，四級考覈已經開始，再過一會兒，李偉他們就要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