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賈張氏扶着腦袋,不住的哼哼。
自從上次楊小濤開拖拉機引起衆人圍觀後,賈張氏的頭疼就沒停過。
這兩天,一直都是靠止疼片活着,可止疼片這東西不便宜啊,每天一片,這開銷以目前賈家的狀況可負擔不起。
一旁秦淮茹將飯菜放到桌上,本就疼痛的賈張氏看了一眼,頓時更痛了。
哎呦呦
哎呀呦
秦淮茹也不搭理她,這婆婆氣量太小,就因爲嫉妒人家,氣的頭疼,現在聽說當了主任,更疼了。
真是讓人看不起。
讓槐花喝完奶,又讓棒梗跟小當吃飯。
玉米糊糊配窩窩頭,旁邊還有一疊小鹹菜,棒梗吃的很費勁。
“媽,咱家怎麼不吃肉啊。”
“對啊,媽,今天王小虎家裡吃肉了。”
小當也吃不下,一旁說着。
卻是今天王軍收到周奎的消息,讓他明天去軋鋼廠找楊小濤。
一家人裡面想到什麼,這麼大的好事掉頭上了,王大山當即去屠宰場買了兩斤豬肉,就等着楊小濤回來好好酬謝一番。
這件事直接讓四合院沸騰起來。
楊小濤,不是那種六親不認的人。
他,還是能照顧自己人的。
棒梗跟小當在院子裡玩,正好看到,眼饞的口水都淌滿肚子了。
賈張氏自然清楚怎麼回事,只是一想到楊小濤當官發財了,腦子更疼了。
找出最後一片止疼片,就這玉米糊糊吃下去,過了一會覺得疼的輕了,這才睜大眼睛,勉強開口,“淮茹啊,家裡不是還有錢嗎?買點肉給孩子補補。”
“棒梗都快一個月沒吃頓好的了,這都開始瘦了!”
“哪還有錢?”秦淮茹咬着窩窩頭,心裡發苦。
工廠裡吃飯可不是免費的,不僅要錢還要票。
可家裡還有四張口呢,每次打完飯中午都要回來趟,吃飽了走瘦了,幹活根本沒力氣。
“不是馬上發工資了嗎?”
賈張氏算的準,秦淮茹擡頭冷笑,“不還有還幾天?再說了,下個月棒梗就要去上學了,不得留出來學費?”
棒梗在一旁搖頭,“我不是上學,我要在家裡玩。”
秦淮茹也是安撫着棒梗,“棒梗兒乖,上學後,可以讀書識字,以後當大官,有肉吃。”
說道吃上,棒梗就把玩拋在腦後,想着什麼時候上學。
“那上學也用不了多少,一年一塊錢,咱家還是拿的起的。”
“呦,媽您真大氣。”
秦淮茹瞥眼賈張氏,“你以爲我一個月能發多少?學徒工,一個月18塊5,這個月還好,下個月要看次品率,我估計能有15塊錢就不錯了。”
“還一塊錢,就這樣子,一年能攢下一塊錢就不錯了,您這頭疼又得買藥,還想吃肉?呵呵。”
秦淮茹咬牙說着,賈張氏低下頭。
良久看着秦淮茹,“要不你去問傻柱借點。”
“孩子不能不上學啊。”
秦淮茹默默點頭。
眼下,除了易中海就只有傻柱能幫她了。
前院,三大爺家。
閻阜貴坐在門口,眼睛看着前門。
屋子裡,閻解成不斷走着。
“媽,要不我去軋鋼廠看看?”
三大媽同樣瞅着外面,不時看向外面。
“去幹嗎?你能進去?”
於莉在一旁坐着,說話有些衝,閻解成心頭着急,聽到媳婦的話也是窩火。
“我不能進去,就在外面等他,他還能不回家了?”
“那伱去啊?去了見了有啥用,人家就同意了?”
“爲啥不同意?那結巴都能進廠,王家的那小子毛都沒長齊,也進去了,我咋就不能?”
於莉冷笑,“呵,人傢什麼關係,咱傢什麼關係。”
“你沒點數嗎?”
閻解成語塞。
他跟楊小濤,或者說他們家跟楊小濤,真沒什麼交情。
甚至當初還鬧過矛盾,老爹都被扇耳光,這要是去了,搞不好就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但眼前就有一條康莊大道,誰還管這些?
哪怕是舔,也要舔舒服了,給自己一條路啊!
就今天,院裡軋鋼廠的工人回來,帶回來的消息,那真是晴天霹靂,山崩地裂啊。
一大爺直接關在屋子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楊小濤是徹底騰飛了,先前做科長的時候,對院裡工人的幫助不大,但現在人家是主任了,管着好幾百人的主任,更重要的是潛力。
這纔多大就當上主任了,還是廠裡研發科的科長,以後自己研發自己生產,年紀上來,資歷上來,不說是在軋鋼廠,就是調出去了也能當個廠長啊。
要是打好關係,以後孩子進廠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作爲院裡的人,出了一個能人,說出去也光榮啊。
閻阜貴在門口聽着裡面的爭吵,嘆息一聲。
“正月十五貼門神,咱們這事啊,晚了。”
“回吧,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閻阜貴看着黑夜,沒有一個人影,便起來往屋子裡走去。
閻解成還是不甘心。
現在他的工作並不穩定,若是能夠進軋鋼廠,最好不過了。
這可是周圍最好的廠子。
但再不甘心,楊小濤不回來,有啥用?
後院,劉海中家裡,劉光福同樣帶着祈求看着前面屋子,只要燈亮起,他就要去毛遂自薦。
身邊劉光天躺在牀上,哼哼着,“別做夢了,咱爹能讓你去?”
“他現在可生着氣呢,你就別觸他眉頭了。”
劉光天戲謔說着,心理也不想劉光福去軋鋼廠。
他好不容易進了暖瓶廠,有了份體面的工作。
這老三要是進了軋鋼廠,那不就比他強了?
那怎麼行!
劉光福聽了慢慢低下頭。
隔壁房間裡,劉海中靠在牀頭,身邊二大媽也沒睡着。
“老頭子,楊小濤成了主任,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啊。”
“你這次申請去沒通過,是不是他的原因?”
劉海中嘴角扯了扯,最後搖頭,“不是他。”
二大媽聽了,還等着下文,卻發現劉海中嘴巴緊閉,就是不想說了。
而實際上,楊小濤去一車間的時候,跟其他車間說的都一樣,發圖紙,做部件,先到先檢驗,過關合格,人滿爲止。
一切都是公平競爭。
當然,楊小濤從十車間開始,也是照顧後面的車間。
畢竟像一車間、三車間這樣的,實力雄厚,要是從它們開始,估計後面的車間就沒戲了。
當時劉海中也厚着臉皮參加了選拔。
在他看來,像十一車間這樣草創的班子,有大把的位子等他去‘拼搏’,去‘奮鬥’,所以才‘摒棄前嫌’決心‘改換門庭’,若是楊小濤真的是‘慧眼識英雄’,他劉海中不介意在院裡倒向楊小濤。
畢竟人家是領導嘛。
但現實,結實的給了他一耳光。
同樣的部件,同行們都做完了,他竟然只做了一半,等他去的時候,早就沒號了。
舔着臉找婁曉娥要個號,卻被告知,號早就沒了。
於是,劉海中因爲自己生疏的手藝,完美的避過了這次機會。
“他爹,要不你去找找楊小濤?咱家老三也該找工作了。”
“那王大山家的老大,也就比老三大一個月,眼看着就要成正式工人了,咱也得想想辦法啊。”
“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
“行了,別說了,睡覺。”
劉海中受不了二大媽的嘮叨,直接躺下,側頭不看。
二大媽長嘆一聲,家裡終歸是男人當家做主,她一個女人,沒辦法。
隔壁,劉光福同樣長嘆一聲。
錦上添花那有雪中送炭的好。
早上四點,楊小濤活動身體,慢慢站起來。
昨晚忙到半夜,也就沒回去,在辦公室裡湊合着睡了。
看着旁邊婁曉娥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摸摸肚子,便背上包小心出門。
路過一旁的技術研發科,裡面也有不少人正趴着睡覺,不時還能聽到打鼾的聲音。
好在現在五月底,天氣暖和,也不怕凍着。
來到樓下,楊小濤找到自行車,一路出了軋鋼廠。
早上四點,四九城早起的人們已經開始忙碌,早點處已經營業。
楊小濤來到買油條的攤子,一隊老夫妻正在忙碌着。
旁邊凳子上還有兩人正在吃早餐,人手一根油條,還有一碗豆汁。
豆汁這東西,楊小濤嘗過便再沒有買過。
只能說自己喝不來。
問清楚價格,三分錢一根,十根一斤,正好三毛錢。
看着剛剛炸出來的油條,對着老夫妻直接要了十斤。
老夫妻以爲聽錯了,直到楊小濤拿出五斤的全國糧票和三塊錢才反應過來。
沒錯就是十斤油條。
一斤麪粉可以炸出兩斤油條,所以糧票就是五斤。
至於喝的,廠子裡有水,豆汁不好拿,還是算了。
沒一會兒,老夫妻就把油條稱好,用麻繩往中間一捆,正好十捆。
楊小濤一捆捆的系在車把上,這還沒裝下。
沒辦法,楊小濤單手騎車,另一手拎着三捆。
一路回到軋鋼廠,路上行人也多了。
路過大門口,將一捆油條扔給執勤的戰士,值班的趕緊上前接住,對楊小濤連道客氣。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婁曉娥正迷糊着起來,就看到門外楊小濤拎着一堆油條走進來。
“科長,你買這麼多油條?”
婁曉娥瞬間清醒,揉了揉眼睛沒看錯。
這年頭,油條可是要糧票的,比一般的麪食要多,因爲有油。
也就楊小濤有全國糧票,這裡面本身就有油的份額,這才五斤換十斤。
“不多,我請大家吃早餐。”
婁曉娥走上前去幫忙,“你這領導真大氣。”
“哈哈,新官上任請吃飯,不很正常嘛!”
“你這爲官之道學的真快。”
婁曉娥接過油條,自己先吃了一根,嘴上都是油。
“好吃,還熱乎呢。”
楊小濤也吃了一根,感覺不錯。放好後,又從揹包裡拿出兩包奶糖,還有兩個罐頭瓶子,裡面裝着辣條。
“你這…”
婁曉娥看着紅紅的辣椒油,裡面一根根辣條滿是食慾。
早就聽說楊小濤有做辣醬的本事,今個可是頭一次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