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吃過早飯，推着車子往外走，就看到面前的一幕。
對傻柱跟秦淮茹搞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事，習以爲常。
從兩人身邊走過，今天還有一些人要進廠報道。
他得早點去看着。
來到軋鋼廠，楊小濤在門口跟幾個門衛說着話，沒一會兒王主任就帶着二十來號人過來。
楊小濤趕緊過去迎接。
王主任臉上帶着自豪，跟身邊的兩個年紀不小的老人介紹起來，“老田，老周，這就是我給你們說的楊小濤，我家外甥。”
王主任說着，楊小濤趕緊上去見過兩人。
一男一女，應該是那天說的隔壁街道辦的人。
“你好楊小濤同志，早就聽說軋鋼廠出了個了不得的人才，拖拉機都給搞出來了，沒想到你還是老王的外甥，想不到啊，想不到。”
開口的是跟王姨差不多大的女人，對方姓田。
“田姨您客氣了，什麼了不得，都是同志們的功勞，不敢居功…”
“看看，就是謙虛，這纔是咱們的好同志呢。”
兩人客氣一番，隨後指着身後的衆人，“楊主任，這些孩子進了軋鋼廠，伱儘管收拾，哪個不聽話幹混賬事，偷奸耍滑的就趕出來。”
兩人雖是這樣說着，但眼眸裡對自己挑選出來的人很是放心。
楊小濤也沒說破，讓門衛帶着後面的人去十一車間，楊小濤則是帶着三人前往廠長辦公室。
昨天楊小濤就跟楊佑寧說起招收人員的事。
若是人少了，他還能做主，但幾十號人，必須經過廠長的同意。
聽聞這些人的來歷後，徐遠山第一個同意。
作爲軍人出身，他清楚這些漢子心裡想的是什麼。
不到最後，他們不會求人。
劉懷民幾人也沒反對，反正都是招人，招這些對國家做出貢獻的後人，總比招街頭浪子的好。
三人來到廠長辦公室，雙方見過又是一番客套。
楊小濤站在一旁充當觀衆，看雙方的表演，領略一回語言的加工藝術。
等三人離開，楊小濤便要回車間，繼續忙碌。
時間已經過半，車間第一輛拖拉機還在教學狀態中，距離批量生產還有一段距離。
“你先等等。”
楊佑寧將楊小濤叫住，隨後說道。
“泉城的汪廠長這次隨車一起來了。”
“咱們廠打算跟他們合作，今後軸承，輪胎以及部分零件將由他們製造。”
楊小濤皺眉，“廠長，四九城有不少廠子，這從泉城往這送，運費啥的成本不低啊。”
楊佑寧起來，抽出煙跟楊小濤站在一起，“跟你說吧，四九城的廠長要應對可能的變故，正在全力囤積物資。他們那裡任務滿滿的，顧不到咱。”
楊小濤點燃煙，從楊佑寧的神情中感到一絲不安。
楊佑寧不是後世人，不知道未來的情形，也不會清楚，北方那頭熊最後會成爲歷史。
他看到的，只是現在這頭熊的強大和威脅。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自從近代以來，這頭熊就是他們頭頂上的一把劍。
交好時，可以共同發展，披荊斬棘。
交惡時，這把劍會收割韭菜，只顧自身。
“放心吧，廠長。”
楊小濤將菸頭掐滅，“您要對咱們郭嘉有信心。對首長他們有信心。”
“現在的我們，可不是當初的小米加步槍，誰敢惹我們，原子彈沒有，手榴彈管夠。”
楊佑寧側頭看着楊小濤，伸腿踢了一腳。
“你小子還教訓起老子了，跟你說正事。”
“老汪那人就交給你招待了，明天一早到站，廠裡派車隊去接貨。”
“這次，你給我把人搞定，不能丟了咱軋鋼廠的面子。”
“廠長，我這還一堆事，這…”
“這件事要緊。”
好吧，官大一級壓死人，明天事明天再說。
離開辦公室，楊小濤回到車間繼續充當師傅。
新來的人也有了安排，衆人在緊張工作中，開始一邊學習一邊工作的日子。
……
日上三竿，陽光炙烤着大地。
五月的四九城正午時分能把人曬爆了皮。
小波一溜煙的跑進辦公室裡，對着正在查看資料的餘組長喊了一句。
“組長，小劉傳回消息了！”
說着就將手上的電報遞給餘組長，然後纔拿起桌上的茶缸喝起來。
餘組長仔細看着桌上的資料，隨後一拳錘在桌子上，“準備行動”。
小波點頭，轉身跑出去，接着院子裡響起一陣哨聲，呼啦啦一羣人跑出來。
餘組長看着桌上那疊資料。
吳婷，本名馬曉靜。
女
45歲
滿.
……
“飛蛾，終於找到你了。”
起身就往外走去。
很快，吉普車開路，後面跟着一輛斗篷卡車，一路來到北邊郊區。
自從李曼那裡得道線索，餘組長就安排人調查十幾年前就是木工，並且結婚的人。
這些人年紀不小，能在四九城周圍當木工，要是不出意外肯定十里八鄉都知道。
果然，一日夜的功夫，調查就有了結果。
符合這個條件的，周圍一共有三十二個人。
這其中，去掉這些年因爲各種原因妻子離世的，或者妻子調離的，剩下二十一個，都讓人找來照片，沒有的安排人偷拍出來。
隨後讓周嬸挨個查看，最後從這裡面挑出來四張印象比較深刻的。
範圍縮小，接着便是深入調查。
當初，餘組長看到這個馬曉靜第一印象就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
雖然人到中年，但就現在照片上的五官容貌和風流身材，就知道這女人年輕時肯定是個人物。
如此人物竟然嫁給一個小木匠。
或許很正常，但又不正常。
車子帶起一路塵土，在距離目標三裡外停下。
餘組長帶着三人先行進村，找到村子的民兵隊長。
“餘組長，這是村大隊長。”
“這是我們組長。”
兩人見過，來人是精瘦漢子，神情有些複雜，心裡還是不敢相信。
“餘組長，會不會過錯了。她嫁到我們村十多年了，前幾年孩子都有了，我們…”
“李隊長，我們只是調查，你不必擔心。”
餘組長寬慰幾句，隨後詢問情況。
“他們家裡就三口，前些年父母都走了，加上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家裡人員簡單。”
“孩子多大了？”
“五歲，是個女孩。”
“他們現在在哪？”
“都在地裡除草。”
餘組長點頭，“帶我們去她家。”
隨後，幾人一路過來，走到一排衚衕前。
“中間那戶，就是！”
李隊長指着中間的房屋，看周圍情況，這戶人家房門比較大，屋子比旁邊的要高大一些。
“王續漢會手藝，遠近嫁娶的都會來找他打造傢俱，家裡寬裕一些。”
“那個孩子就是他家的，小丫過來。”
李隊長對着一個小女孩招招手，女孩眼睛大大的，臉上比同齡人多了些嬰兒肥。
女孩跑過來，“李大爺！”
“嗯！小丫乖。”
李隊長將孩子抱起來，不管事情如何，這孩子是無辜的。
“叫大爺！”
“大爺好！”
餘組長笑着拿出一塊奶糖，女孩沒有伸手，反而看向李隊長。
“拿着，大爺是好人，不是壞人。”
李隊長說着，餘組長聽懂他的意思，臉上依舊掛着笑容。
兩人推開門走進去，屋子裡擺放陳設很是整潔，傢俱也都是完整的，看樣子家庭擺放的很好。
“李隊長，你去將王續漢支走，把吳婷單獨叫回來。”
看了一圈，餘組長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不過這很正常，哪有將東西放在明面上的？
一起來的小波跟小劉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也沒有收穫。
李隊長將丫丫放下，點頭後便離開家裡。
“組長，我跟着？”
“不用，咱們要相信自己的同志。”
餘組長拒絕了小劉的提議，將奶糖剝開放到丫丫嘴裡。
小孩子吃到糖，心裡甜蜜蜜的，就對餘組長親近起來。
“丫丫在家裡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都喜歡！”
“那丫丫喜歡媽媽做什麼飯呢？”
“炒雞蛋，可香了。”
……
沒一會兒，屋子裡傳來孩子的笑聲。
地頭上，王續漢正跟村裡人說笑着，就被隔壁村的村長拉着去修犁，沒辦法只好跟自家婆娘打個招呼。
吳婷也沒當回事，自家男人有這手藝，周圍家裡有點事都會找他幫忙。
看着男人跑遠，心裡都是幸福。
當對年她以三十歲的高齡嫁過來，那時候他的丈夫才二十出頭。
十幾年的風風雨雨，互相扶持，一起經營着自己的小家。
這種生活，雖然累，雖然苦，卻讓她遠離紛爭，遠離心底那曾經的黑暗。
男人跑遠，耳邊還是爭吵着，馬上要吃飯了，吃了飯再去行不行？
心想着，今天下工後，掙得工分可以攢攢，等過年時候給他買個菸袋鍋子。
自家這男人心裡藏不住事，雖然沒有要，但眼饞隔壁家的好久了。
心裡想着男人看到菸袋鍋子時的驚喜，嘴角就翹起來。
從地上拔出一顆青草，感受着涼風，將身上的燥熱吹走，莫名的心安。
“王續漢呢？”
“王續漢？”
突然遠處有人喊着男人的名字，吳婷趕緊拍打着屁股上的泥土，“李隊長，你找？”
看清楚是李隊長，吳婷趕緊拱着布鞋過去。
“你家男人呢？”
“去隔壁村修犁子了。”
“啥時候去不行，這時候去，耽誤事。”
吳婷知道李隊長對事不對人，笑着問道。
“李隊長，啥事你跟我說，我看能不能幫忙。”
“你？那也行，你先回家把鑿子拿上，但大隊部等着。我去找王續漢去。”
說完，轉身急得跟猴子似的跑開。
吳婷習以爲常，自家男人的手藝還是有信心的，肯定是大隊部裡的糧倉出了問題。
想到這裡，立馬往家裡走去。
沒一會兒，來到村子，跟屋山頭坐着的大媽打個招呼，就推開門走進家裡。
猛然間，看到院子裡站着三個人，一人正抱着自己的女兒，剩下兩人從兩側包抄過來，想要堵住退路。
一瞬間，身體潛意識的反應讓她做出最直接的防禦姿態。
而後，身體就僵直在那裡。
“等等！”
餘組長突然開口，小波兩人當即停下，戒備着女人。
女人這時放下手，身體恢復平靜，看着餘組長，淡淡說道。
“不要傷害我孩子，我，願意配合。”